别说小侍卫了,就连冷九都是一副见鬼的神情,对着楚瑜竖了竖大拇指,忙上前招呼小侍卫把晕倒的南宫珏,抬到了担架上。
这敢对南宫珏下绊子的人,普天之下,只怕也只有楚瑜了。
因为南宫珏的脚受了伤,下山的路程出奇的快,几乎是上山时间的一半。
将南宫珏安顿在马车上,冷九命人快马加鞭的就赶回了晋王府。
虽然一路颠簸,好在平安的回来了。
将南宫珏安顿在床上,楚瑜命人烧上热水,又开了方子抓了药让人煎上,便急忙的为南宫珏缝合伤口。
迷药的药效还没有散,正好免了缝合的痛苦,楚瑜抓紧时间为南宫珏缝合伤口。
虽然伤口很深,但好在楚瑜是专业的医师,又及时的为伤口做了处理,待到楚瑜最后一针缝完时,南宫珏也幽幽的醒了过来。
将线头剪断,楚瑜拿着纱布细细的为他包好,瞄了一眼南宫珏,云淡风轻的道:“醒了?”
刚睁开眼的南宫珏,先是看着屋顶出了会神,这才把目光落在了楚瑜的身上,眼眸迸射出幽深的寒芒:“你敢对本王下药。”
话从南宫珏的嘴里一字一字的说了出来,就连本王都用上了,可见对于此事,他有多么恼怒。
可是楚瑜却丝毫不怕他,瞪着无辜的眸子,看向南宫珏:“你的脚伤成那样,要是让你自己下山,只怕这双脚也就废了,比起你的面子,难道脚不重要?”
南宫珏虽然很要面子,可是楚瑜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眼眸沉了沉,便不再说话了。
对于这个傲娇的男人,楚瑜真是又气又好笑,手上的力度又轻又缓,拿捏的恰到好处。
“这几天先不要碰水了,也不要下床走动,免得落下病根。”楚瑜这里细细的交待着,南宫珏却仿佛没有听进去,看着屋顶发呆。
见他这个样子,楚瑜便知道他在想事情,便不再跟他说话,将清理伤口的纱布收拾好,端了出去。
楚瑜刚走到门口便看到冷九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看到站在门口的楚瑜,冷九急急的道:“太子,太子殿下到了。”
楚瑜的心一惊,南宫寂和南宫珏两人虽然是亲兄弟,可是平常却素无往来。
再加上因为夺储,两人势同水火。
怎么南宫寂在这个时候,来到了晋王府,他到底是何意呢?
冷九这头却顾不上楚瑜心里在想什么,几步闪进了内堂,去跟南宫珏汇报去了。
当他的脚踏进去的时候,南宫珏已经坐在了床上,刚才他跟楚瑜二人的对话,已经听到了。
不等冷九开口,淡淡的吩咐道:“扶我起来吧。”
虽然南宫珏是王爷,可是太子的头衔毕竟比他大,就算是身上有伤,也得咬着牙硬撑着起来。
冷九有些心疼的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是什么也没有说,上前将南宫珏扶了起来。
为了避嫌,楚瑜没有出现,南宫珏由冷九扶着,去了前厅。
简单的寒暄过后,南宫珏和南宫寂两人落座,冷九早就命丫鬟沏好了茶,端了上来。
为南宫寂斟好茶后,便让众人退了下去。
楚瑜就藏身在大厅左边的房间里,透过一个细小的缝隙,可以将整个大厅都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是以,南宫寂和南宫珏的对话,她自然也能听得见。
今天南宫寂着一身便服,虽然没有着太子服,可是太子的气势倒是十足。
虽然面上带着笑,可是字里行间,却显不出多少兄弟情深来:“听闻六弟伤了脚,本宫甚是担心,这不母后特意让我带了些补品,前来探望?”
南宫寂一摆手,立马有随从把带的礼品送了上来。
千年人参、灵芝自然不在话下,更有许多珍贵的药材,满满当当的铺了一桌子。
看来,此次南宫寂可是下了血本啊。
轻撩袍角,南宫珏的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对于南宫寂的好意,并未有多大的情绪变化,不卑不亢的道:“多谢太子美意,本王记在心里了。”
南宫寂摆了摆手,淡声道:“虽然你我不是一母同胞,但毕竟由母后亲自抚养长大,再者说了你我的身上都流着相同的血脉,说谢岂不是太见外了?”
南宫寂三言两语,话都没有说到点子上,南宫珏也不着急,不紧不慢的喝着茶。
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倒把南宫寂给勾的心焦起来。
长叹了一口气,南宫寂换上了一副苦瓜脸:“这几日,我经常梦到我们小时候,一起学习骑马、射箭的情景来,光阴似箭,一转眼我们都已经这般大了,虽然父皇身体康健,可是母后,却是久病缠身……”
见他的话里有话,南宫珏依然不动声色,充公的发挥了装聋作哑的本领,除了偶尔轻哼一声,便像一尊玉雕一般坐着。
看得躲在隔壁房间的楚瑜,心里直呼他腹黑,太子深夜前来,必是有事。
人家在那边演的如此卖力,不仅扯出小时候的事情,就连自己的母后都搬了出来,可是南宫珏却依然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这让南宫寂准备好的亲情牌,无疑是打了水漂。
可是南宫寂此次前来,又怎么会空手而归,颇为尴尬的清咳了几下,抬眼看着南宫珏完美的侧脸。
南宫寂终于把话扯到了那个红珠串上:“老六,母后这几日病的有些重,甚是想念父皇送给我的那个红珠串。”
说到这里,南宫寂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僵硬的笑容,对上了南宫珏深邃的眼神:“虽然上次把珠串输给你了,但我们毕竟是亲兄弟不是,你把珠串让我拿几天,等到母后的病好了,我再还给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南宫珏要是再不答话儿,那就是有点太过分了。
在南宫寂充满期盼的眼神中,南宫珏一字一顿,无比清晰的道:“话虽如此,可是那珠串,却不在我的手上。”
南宫寂又怎么会不知道此事,当时他可是亲眼看到南宫珏,把珠串送给了楚瑜。
可是楚瑜跟他非亲非友,他实在不好意思去跟人家要。
再者说了,从南宫珏手里出去的东西,本该由他要回来,这个脸也该由他拉下来。
南宫寂笑着点头:“我当然知道,可是楚姑娘与六弟走得亲近些,又是你送出去的,你再要回来,也合情合理。”
“可是楚姑娘已经失踪多日了,二哥你不知道吗?”南宫珏淡淡的出声,顿时把南宫寂惊的够戗。
“什么?失踪?什么时候的事?”他一直都在深宫,哪里会知道这些事情。
再者说了,楚怀仁又有意封锁消息,对外只说楚瑜走失,对于她葬身火海的事,根本就不承认,所以连灵堂也没有设。
这个消息,无疑让南宫寂掉入了深渊。
楚瑜失踪了话,那他的血菩提岂不是找不到了?如果皇上哪天问起来,他该如何自圆其说?
“就在前几日,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七小姐被赶出了国公府,然后就失踪了。”不理南宫寂绝望的眼神,南宫寂淡淡的一语。
一时间,南宫寂的心七上八下,就连神情也焦急起来:“那,可曾派人找过?”
自从知道他把血菩提输给了南宫珏,皇后差点儿没打死他,对于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连如此重要的物件都当作赌资给输了,皇后被气的病倒了在床上。
可是对外却还要装作没事人一般,尤其是皇上,皇后简直是费尽了心思,才将此事压了下来。
为了让南宫寂有时间把珠串找回来,她又极力的怂恿他去打土匪,以便此事真的露了馅儿,期望皇上看在他有功的份上,也能减轻责罚。
南宫寂奉旨剿,虽说他是太子,可是却是一只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对于带兵打仗却是一窍不通,险些丧命在土匪的手里。
亏得楚若云一行人相救,这才捡回来了一条命。
所以回来后,他便得到了南宫珏受伤的消息,找个借口就来到了他的府上。
南宫珏颇为同情的看着南宫寂,摇了摇头:“不知。”
他的意思是,国公府都不着急,他晋王府更没有道理替人家寻人的道理。
南宫寂重重的叹一口气,拳手握的紧紧的,一拳砸在桌子上:“这个楚怀仁,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如果楚怀仁在这柳,南宫寂杀了他的心都有,那血菩提本该好好的由楚瑜戴着,他却将人赶出了府去,还失了踪,简直是可杀可恨。
南宫珏也叹一口气:“可怜七小姐现在都不知是死是活,亏得本王还有意于她,没想到,却是个命薄的。”
一番话,说的唏嘘不已,他这副样子,让南宫寂不由的深看了他两眼,试探着问道:“六弟喜欢七小姐,为何不亲自去寻?”
“二哥你又何必明知故问,皇子的婚事向来都是身不由已,就算是喜欢如果得不到父皇的允许,也是枉然。”
南宫珏的这番话,说的南宫寂也深有体会,虽然他是太子,可是大婚的事却是由皇上说了算。
就算是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只要皇上认准了,他便不得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