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楚瑜的心里咯噔一下,她这个冒牌货居然还有三分相女皇,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她虚虚的一笑,没有作答。
谁知道女皇长什么样子,看齐帝刚才的表情就知道,他跟这个西凉女皇的交情,一定不浅。
否则也不会若得皇后拉着一张脸,用看仇人的目光看楚瑜了。
“既然你与晋王自小定下了婚约,那么择日就完婚吧。”齐帝笑呵呵的看着楚瑜和南宫珏。
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俩般配。
尤其是知道了楚瑜的身世后,更加觉得她就是南宫珏的王妃。
齐帝这么容易就松了口,皇后虽然知道楚瑜的身世无法更改,可是如果让她嫁给南宫珏,那岂不是让南宫珏的势力又扩大了。
今天她才得到消息,齐帝又把兵符交给了南宫珏。
皇后的心里如同打鼓,面上强挤出笑容对着齐帝道:“皇上,这才刚找回公主,就让他们成亲,怕是不妥吧?”
在此事上齐帝却是有自己的见解,他侧头看向皇后,沉声道:“公主的身世还没有公诸于众,我们理当保护公主,尽早让他们完婚,以防有变。”
如果楚瑜是西凉公主的事情传了出去,到时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状况,还不如将她早早的许配给了南宫珏,吃到肚子里才放心。
“可是,此事关系重大,皇上还是谨慎一些才好,公主的身世现在不宜公众,那晋王妃又以何身份出现在晋王身边才好呢?”
皇后百般推脱,就是不想让楚瑜和南宫珏完婚,她抓住楚瑜是世子妃的事情,大做文章。
谁知齐帝却不吃她这一套,三言两语挡了回来:“这个好办,就说是晋王从东陵带来的女子,只要朕的旨意下达,谁敢胡言乱语?”
皇后不作声了,她知道事情已经无力更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楚瑜嫁给南宫珏。
可是她又不甘心,如果两人真的成婚,一个南宫珏就很难对付了,再加上楚瑜背后的势力,太子的位子不就危险了吗?
即然成婚阻止不了,皇后索性也不再纠结,先顺着齐帝的话头走:“既是如此,那便让礼部选个日子,把婚事办了吧,只是……”
她的话头一停顿,目光却是看向了楚瑜:“当西凉暴乱,女皇逃出西凉生产下公主,如今却下落不明,是生是死都不知,就这样成婚了,是不是有些不妥当啊?”
自古儿女成婚,是要有高堂在的。
楚瑜现在身为公主,更应当先找到女皇的尸骨,将之安葬,才能心安理得的成婚,否则视为不孝。
皇后的话让齐帝陷入了沉思,他也觉得此事有些不妥,想了想便道:“不如这样,你们先订婚,待找到女皇的尸骨将之安葬完毕之后,再举行婚礼,如此一来,岂不两全?”
他到底是怕楚瑜飞了,还是将她绑在南宫珏身边,才觉得妥当。
楚瑜倒是没有任何异议,反正那个婚书于她和南宫珏而言,有和没有都没有什么区别。
反正两人是打定主意,此生都不会分开了。
南宫珏也心知她的心思,便点头答应:“一切听从父皇的指示。”
他如此孝顺,让齐帝笑弯了眼,连连点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几人正说着话,突然有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进了殿,跪倒在齐帝的面前,慌张的道:“皇上,冷宫那边出事了。”
“何事如此慌张?”齐帝问道。
南宫珏和楚瑜对视一眼,都把眼眸落在了那名小太监的身上,只听他道:“昨晚大雨,冲垮了冷宫的宫墙,刚才奴才们去清理,这才发现宫墙下方出现了一个大洞,那洞口直伸向宫外……”
说到最后,小太监的声音越来越小,齐帝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有人敢做出这样的事情,简直是罪无可恕。
“大胆。”齐帝大喝一声,情绪有些激动:“可查明是哪宫的妃子出逃?”
小太监被吓的浑身哆嗦,结结巴巴的道:“是,是西善宫的。”
西善宫,齐帝沉吟了一下,似乎想不起来那里关的是什么人。
南宫珏却突然明白了过来,对着齐帝道:“父皇,是玉无双。”
昨天晚上他还接到消息,说是有人潜入了京城,想要救走玉无双,本以为对方会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没有想到,他们早在南宫珏出使东陵的时候,就下了手。
昨天趁着大雨,便将人接走了。
“真是岂有此理。”齐帝震怒,重重的一拍桌子:“宫里的御林军是摆设吗?这么大的事情居然都没有发现?”
玉无双被救走,漠北就有恃无恐,如果玉卿言想要做什么,大齐还能拦得住?
齐帝有些烦躁的来回踱着步,看向南宫珏:“加强边境的防御,以免漠北来犯。”
南宫珏拱手应下,心里却在担忧着另一件事。
正想着,却看到门外又进来一人,看到窦奎,他的心咯噔一下,难道自己的猜测成真了?
窦奎入了殿,简单了行了礼后,便真奔主题:“启禀皇上,因暴雨突袭,石龙水坝有决堤的现象,臣已经命人去疏散下游的几百户农户,可是他们的思想非常迂腐,并不相信微臣所言,直到现在,才搬离了几户,可这如何是好?”
齐帝得知此事,心情也非常沉重,他看向了南宫珏:“石龙水坝如果决堤,冲垮的绝不是几百户农家那么简单,你速速去往大营,将此事平息。”
南宫珏没有想到那些村民如此顽固,知道大祸临头还不撤离,事情紧急,他也来不及多想,便与窦奎一同前往大营。
可是楚瑜却追上了他,对着南宫珏道:“发生水患的地方,易生瘟疫,将我带上,也好有个防备。”
南宫珏一想也是有理,万一有伤员,也好有个治员的人。
几人骑了快马,一路疾驰,往城西三十里外的大营奔去。
路上,窦奎跟南宫珏汇报了村民的详情:“石龙镇的村民都很顽固不化,说是一个镇,不如说是一个大家族,镇子里绝大多数的人都姓石,各家各户都沾亲带故,平常大家都各自生活,若是遇到重大事情,他们不会请官府做主,而是请族中德高望重的族长来裁决,像这次石龙水坝要决堤,官文早早的就下发了过去,可是响应者却是寥寥,看来跟这个族长有很大的关系。”
“既然跟族长有关系,直接找族长不行吗?”楚瑜也听出来了,显然这个族长的威望很高,他只要不发话,便无人敢离家。
窦奎笑了笑,摇头道:“若是我们能进得了镇,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你们居然都没进得了镇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居然连进镇都这么麻烦,楚瑜心里真是充满了好奇。
“他们一见我们穿着官服,便把镇子口给堵了,都是些老百姓,我们不跟他们动粗,只能在镇口喊话,可是却被那些百姓用石头给丢了出来。”
提起此事,窦奎就觉得窝囊。
想他在战场上英勇无敌,却被几个手无寸铁的百姓给难住了。
这差办的,让窦奎在南宫珏的面前抬不起头来。
南宫珏微微颔首,他已经明白了问题出在哪儿:“带领弟兄们撤出来吧,不必再围着了。”
“可是爷。”窦奎急了:“镇子上有几百户,三千多口人呐,若是我们现在撤离,岂不是让他们葬身水海吗?”
南宫珏摇头:“你是不了解百姓的心里,自古官与百姓的关系都是水火不融,你们如此大刀阔斧,早已经让他们产生了畏惧的心理,再加上他们的思想迂腐,想要让他们搬离住了几十年的老宅,谈何容易?”
“那,依王爷之见,该当如何?”
窦奎是个直肠子,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不懂得如何处理这些复杂的关系。
南宫珏看了一眼楚瑜,眉头一挑,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此事,还需王妃来配合。”
楚瑜就知道他心里在憋坏水,她双手抱肩,丢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你休想打我的主意。”
南宫珏却是不管她,转头与窦奎交待道:“无论如何,给我顶住,两天之内,我一定可以让百姓搬离石龙镇。”
他自信的样子,让窦奎很是臣服,对着南宫珏一抱拳道:“是,属下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给王爷争取出两天撤离的时间。”
南宫珏并没有跟窦奎一起前行,而是在半路停了下来,又命他去寻了百姓穿的衣服,这才让他去了。
之后的事情跟楚瑜想的差不多,当她穿戴整齐,看着微微凸起的肚子,不免有些抱怨。
“干嘛让我扮作孕妇,万一被识破,岂不是麻烦,还不如你中毒来的真实一些。”
南宫珏自顾自的穿着衣服,却也不忘跟她搭话:“这你就不明白了,人们生来对弱小的人就有同情之心,若是那些百姓看你一个妇道人家,又怀着身子,肯定于心不忍,我们进镇也就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