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云宫
“你们去给本宫将王太医叫来,就说本宫不舒服。”
姚雅欢虽然身在冷宫,但是却没有半点冷宫女子该有的谦卑,说起话来照样颐指气使,因为她知道,姑母是不会看着她被打入冷宫的,姚家的荣耀,还得自己来保持。
侍卫见姚雅欢那傲慢的模样,心中不免不快,姚贵妃身为贵妃之时就蛮横无理,现在身为阶下囚了,依然不改半分,本就抑郁于被派遣到此处的侍卫心中难免不快。
“哼,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如今是个什么德行,都被打入冷宫了还敢使唤本大爷,要找你自己去找啊。”
姚雅欢强忍住怒火。
“你别忘了,即使本宫现在被奸人所害,也依然是贵妃之身,本宫的姑母依然还是太后,你得罪了本宫,以后就休想独善其身。”
侍卫仔细一想,这姚贵妃毕竟是皇上的表妹,太后的亲侄女,即便暂时被打入冷宫,也难保以后不会被放出去,与其现在得罪了她以后吃不消,不如卖给她个人情,以后还能捞些好处。想罢,侍卫才转身道:
“娘娘说的是,小的这就去请太医来。”
姚雅欢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本宫顺利出了冷宫,那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那小的就先多谢娘娘的培植之恩了。”
“嗯,去吧,记住一定要找王太医。”
侍卫去了太医院却不见王太医身影,不由得问起一个小太监。
“不知,王太医去了哪里?”
小太监看到是侍卫,以为有什么事情。
“王太医去给太后请平安脉了,估摸着要过一会才能回来,你要是着急就去慈宁宫看看吧。”
侍卫本不想再去,可是一听说是慈宁宫,想着兴许太后见他对姚贵妃颇有照拂,会提携着自己也说不定,于是道了谢朝着慈宁宫走去。
慈宁宫
“太后,您一定要放宽心,姚贵妃迟早会被放出来的,您这病是心病,不宜操劳啊。”
太后听见太医提起姚雅欢,又是一阵伤神。
“可怜我的欢儿,就被这样打入了冷宫,都怪欢颜楼的那个贱人,皇帝已经有些日子不来给哀家请安了。想到欢儿还在冷宫里吃苦,哀家这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的难受啊。旁的也就不好说了,本宫这么多的侄女就欢儿是自小跟在哀家身旁的,哀家早已将她当做了自己的女儿,欢儿从小也从未吃过这样的苦,她可怎么办啊?”
太后的音调中已经明显有了哭腔,小成子突然来报。
“太后娘娘,门外有个侍卫求见。”
太后此刻心中正伤心,随口便道:
“不见不见,欢儿还在冷宫中受罪,哀家哪有时间来见他。”
“太后,这侍卫说是雀云宫的。”
太后一听是雀云宫,急忙改口。
“雀云宫,那是不是欢儿有事?快,快叫进来。”
“属下参见太后娘娘,娘娘金安。”
“快起来,你来这里是不是欢儿有什么事情?”
“回太后娘娘,姚贵妃身子有些不适,所以让属下来请王太医。”
太后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什么,欢儿不舒服?”
“姚贵妃并无大碍,只是吃的有些不消化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王太医,你就跟着这侍卫走一趟,有什么事情随时来回哀家。”
“是。”
雀云宫
“娘娘,微臣听说您身子不舒服,请容微臣替你把脉。”
姚雅欢将王太医拉到一旁,悄声说道:
“王太医,您已经伺候姑母一辈子了,如今太后与本宫都遭到皇上的冷落,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欢颜楼里的那位。本宫需要一份毒药,无色无味的毒药,能够悄无声息的置人于死地却不被察觉的毒药,你可能做到?”
王太医有一瞬间的愣神。
“这,微臣。”
姚雅欢将一个首饰盒递给王太医。
“你不是一早就想告老还乡了?只要这件事办成了,本宫就准你回乡,这些只是一点点而已,事成之后,本宫自有赏赐。”
王太医掂量了首饰盒的重量才道:
“微臣愿为贵妃娘娘效犬马之劳。”
“很好,既然如此,那王太医就先回去吧。”
欢颜楼
“娘娘,皇上让奴婢将小公子抱来。”沛净一边拉着锦淮一边说道。
景萱看着锦淮红扑扑的小脸,心中很是开心。近些日子萧北辰经常让沛净带着锦淮来欢颜楼,锦淮毕竟还小,谁对他好他便与谁亲,景萱对他宠爱有加,所以锦淮也十分喜欢景萱。
“娘亲。”
景萱抱过锦淮,对沛凝道:
“快去,将小厨房准备的玉米羹端来,锦儿最喜欢吃的,娘亲一早就备下了。”
锦儿嘟着小嘴,吧唧在景萱的脸上亲了一口。
景萱端着玉米羹正要喂给锦儿,却突然闻着这羹有些不对劲。
仔细闻了闻玉米羹,心中不免震惊,这羹,居然有毒。
“姑娘,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景萱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羹里有毒。”
沛凝沛净都是一惊。
“怎么会?任何吃食都是用银针验过,确认没有任何问题才会端来的啊。”
景萱冷哼一声。
“这毒名叫无味散,顾名思义,无色无味,验不出来。也多亏了今日锦儿过来,我这才准备了玉米羹,这毒放在任何食物中都会让人立即毙命且查不出死因,唯有一样,玉米。玉米中有一种东西会与这毒产生反应,让玉米失了本来的香甜而变成酸涩,看来,这欢颜楼中,有了奸细。”
沛净知道景萱与锦儿在萧北辰心中的重要性,急忙道:
“奴婢这就去禀告皇上。”
景萱也没拦住,不一会,就见萧北辰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皇上。”
“起来吧,琳儿,听沛净说今日的饮食中有毒?”
景萱点头。
“居然有人敢在朕的眼皮下下毒,沛净,此事交给你,明日之前,朕要知道是谁指使。”
“皇上放心,奴婢一定办妥。”
“锦儿呢?”
“已经睡了,萧北辰,你以后还是不要再将锦儿抱来宫里了。”
萧北辰眉头微蹙。
“可是你与锦儿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母子情分岂不是就”
“无碍,锦儿的安危最重要。”
萧北辰沉默。
“萧北辰,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
“琳儿,你还不明白我的心?”
“我已经有丈夫有孩子了,我的心真的不在你这里,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一个心都不在你这里的人呢?更何况,你难道真的想看我死吗?今天是我侥幸,那么以后呢?每次我都能那么侥幸的逃过一死?”
一怒之下的萧北辰直咬着牙。
“禾硕靛琳,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就不要再想着南竟泠翕了,他已经死了,死了你懂吗,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死了。”
景萱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你说谎,泠翕怎么会死,不会的,他不会的。”
“好,你不信是不是?沛净,去将南琐的史书拿来。”
沛净急忙取过来一本厚厚的史书递给萧北辰。
萧北辰扔给景萱。
“你自己看,你看,南竟泠翕是不是已经死了。”
景萱颤抖着翻开南琐的史书,一页一页的看,终于,她看见了熟悉的字眼。
南琐王朝瑞宁五年,北齐与边塞国合攻南琐,直破南琐国都,南秦帝在此次战争中驾崩,元宸皇后殉情而去。由晋阳王登基,改国号永康,史称南禹帝。
这寥寥数笔就记录了一个国家的兴衰和一代皇帝的死去。
“不,这不是真的,你看,这里记载着元宸皇后殉情而去,可是我还好好的站在这里,所以史书不可信的,所以泠翕一定还没死,一定没有。萧北辰,我要去找泠翕,我要去。是你杀死了泠翕,是你。”
景萱说的语无伦次,萧北辰却怒火不可抑制。
“禾硕靛琳,就是我杀的南竟泠翕又怎么样?你永远也别想逃离我身边,只要你一离开,我立刻就让锦儿成为我的孩子,然后让他与南琐为敌,让他亲手杀了自己的臣民,朕,说的出就做的到。”
“萧北辰,你,够狠,但是我,不会轻易臣服,我一定会带着锦儿离开你,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