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域王立在凤澜渊的对立面处,表情分外悠然,看不出丝毫的紧张之色。他整个人的气息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要说改变最多的话,还是他的那双眼睛。
若是白青屿在场的话,必然也能认出来,那双眼睛是知命君的!
知命君又附身到了天域王的身上!
凤澜渊在认出知命君的刹那,就知事情不对,只是他身影刚要消失,知命君就颤了上来。
“帝君,既然来了咱们就好好聊会儿,你再走也不迟啊!”
调虎离山,凤澜渊银眸中翻起冷芒,他算无遗策今日却接连中了两计。若换做以前他倒不介意与这知命君多过上几招,但现在……这家伙的目标分明在白青屿的身上!
凤澜渊想起白青屿的那个梦,若这知命君真的是巫族余孽的话!他绝对还有同伙在。
“滚开!”
“我们可是煞费苦心,好不容易才设了这局将您给引了过来,岂能那么容易叫你回去了?”知命君呵呵笑着,“帝君大人何不安心陪我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呢。”
他声音落下的刹那,心口就被一只手给洞穿,他看着心口的血洞眼中闪过难以置信之色。
下一刻,天域王这副身躯直接被轰成了血雾。
凤澜渊俊颜染血,眸中杀意凛然若魔君降世,他的银眸猛地朝后睨去。
后方伴随着东阳北幽惊叫声响起的还有女子诡异的笑声。
“咯咯咯咯~”百媚王舒展了肢体,目光转向凤澜渊,“帝君的脾气还真是不好,不过现下本座可用的肉身可是多得多,帝君莫不是要一个一个的杀了他们?”
天域王的肉身被毁了后,知命君顷刻又附到了百媚的身上。
旁边的东阳和北幽吓得面无人色,他们最害怕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而凤澜渊,眼中只有血色在蔓延。
杀几个不相干的人罢了,难道他真会在乎吗……
……
西南方石柱之下。
白青屿额上隐约有薄汗渗了出来,她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目光不时朝西北方而去。
凤澜渊离开已有一段时间,但西北方的石柱仍未安定下来,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不清楚,但想必是极为棘手的,否则不会将他也缠住了。
烛虫虫三人一直仔细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他们见白青屿不时吃下丹药补充妖力,心里也是紧张的很。
“婶儿,要不你先休息下,由我顶上?”沙宝儿凝声问道。
“我还能撑住。”白青屿皱眉道,沙宝儿的修为过来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掏空。
她看着黄沙之后穷奇庞大的身躯,深吸了一口气,心念百转,黑袍这一手玩的实在是妙,用穷奇牵制住了他们所有人,这个时候只要有敌袭,他们的后防必然虚设。
关键是,这看不到的敌人究竟是谁?
白青屿心里隐约已有了猜想,只是不敢确定。
黑袍口中的他们会不会就是巫族人?但他不该与巫族也扯上关系才对呀?
但分析这半年来黑袍那近乎急功近利的做法,倒真像是被人给逼急了,他这次来了个鱼死网破,没准就是想成全了某些人。
他的目的是灭世,而巫族若然复兴的话,那群疯子所在之处哪里还是人间?
白青屿忽然闻到了一股幽香,这香味很淡带着些许薄荷的味道。
她身子猛地一怔,扭头厉声喊道:“虫虫,宝儿——”
声音戛然而止,白青屿震惊的发现,她的身体竟不能动了。
一道清幽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远方裹着浓雾,雾色中走出一道人影,只是眨眼功夫那人就到了近前。
白青屿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样。
他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短发只到了耳后,容颜却清俊绝伦,狭长微扬的眼线弧度自带几分笑意,唇畔含着一片绿叶,似是薄荷。他出现之后,那股清香之气更显得浓郁了起来。
他是谁?
白青屿神色已彻底暗了下来,眼中满是寒意与戒备。
叫她心惊的却是,在她前方的烛虫虫三人此刻同样被定住了,身形动弹不得。
那人直接越过烛虫虫他们走到了白青屿的近前,温热的气息迎面拂来,白青屿下意识的眯了眼,下一刻,那张俊脸就已贴近,几乎要擦到她的鼻尖。
“终于见到你了。”对方笑道,拿下了唇畔含着的绿叶,曲声戛然而止。
他灰色的瞳孔中放着异彩,声调里带着一种久别重逢后的唏嘘,却又载着几成分不出善恶的玩味。
“你到底是……谁……”白青屿拔高的音调猛地降了下去,之前距的太远加上有绿叶的遮挡她并未瞧的那么清楚,但现在……她却看清楚了男子的下颌。
那里有一个诡异的图腾。
正是她在梦中见到的那个图腾!
他就是自己梦里的那个神秘黑袍?!
“你可以叫我阿彭。”
男子温和的笑道,眼睛在她的脸上好奇的打量着,“你叫白青屿?”
白青屿压根不想回答他的问题,眼神冷冷的回瞪,她能感觉到这个叫阿彭的男人一靠近自己,自己体内的巫力就像是被火点燃了一样,在沸腾着想要冲出体外。
阿彭眼中的笑意越发玩味,他的视线超后一跃,落在白青屿手覆着的石柱上。
“你体内的巫力和妖力已快要失去平衡,再往这石柱里输送妖力的话,你可真要走火入魔了。”他一语点破白青屿的现状,往前走了两步,笑道:“不如我帮你一把。”
白青屿顿叫不好,只是刹那,她的手就被对方从石柱上推了下来。
顷刻间,地动山摇,本已沉入地下一般的石柱又开始升上地表,锁链被拉动,穷奇在得意的嚎叫。
“叫什么叫,难听死了,一会儿再放你出来。”男子对着黄沙后的穷奇说道。
他声音并不大,但穷奇却听到了,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声不断在天地间回响。
“你……是巫族人!”
男子转身看着她,笑容不改,“你又何尝不是?”他说完再度朝白青屿逼近,灰眸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辉,“我便叫你屿儿好了,屿儿,你该记得我吧?”
“咱们可不止一次,在梦里相见呢。”
声音落下之时,他的手环住白青屿的腰,手勾起了她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