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长也看到了曲凝香,“哇啦”一声,转身就跑。
“你站住!”曲凝香怎么可能让他跑掉,抬脚就追。
因为是花灯节,街上密密麻麻的人群,一转眼张道长就跑远了,曲凝香费力地挤开熙攘的人群,却还是和张道长的距离越来越远。
“死道士,你给我站住!”曲凝香气急败坏地大吼,眼见张道长的身影就要消失不见,身侧忽然闪过一个身影,等曲凝香气喘吁吁地追上去,殷弦已经制住了张道长。
殷弦反剪住张道士的手臂,一脚蹬在道士的肩膀上,抬着眼睛,淡然地看着曲凝香。
张道士挣扎不开,不住求饶道:“公子饶命,饶命啊公子!”
曲凝香一来就看到张道士低声下气求饶的模样,和之前在曲府的趾高气扬完全不同,登时怒了。
“死道士,你竟敢陷害我!”曲凝香一把抓住张道士的头发,狰狞道,“现在落在我手里了,我看你还能怎样!”
“小姐,那都是兰姨娘和大小姐逼迫我的啊!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我也是没办法啊!”张道士苦着脸喊冤。
好哇,果然是兰姨娘和曲凝香!
曲凝香怒了,冷笑道:“我管你是受谁所迫,今天你落到我手里,看我如何整治你!”
殷弦皱眉看了张道士一眼,眼神慢慢冷了下来,语气莫测道:“他陷害你?”
张道士只觉得有一股冷意从后背爬了上来,冷不丁打了一个哆嗦,颤颤巍巍道:“公子饶命,小的也是迫不得已啊,公子饶命。”
曲凝香这才注意到殷弦也在一侧,脸色一僵。
该死,自己居然在美男面前如此暴躁,美男会不会误会自己!
她想到这儿,一把扯住张道士的手臂,干笑着看着殷弦:“都是一些家事,家事,现在晚了,我就先回去了啊,拜拜!”
语罢,她狠狠瞪了张道士一眼,不等殷弦回应,扯着张道士的手臂掉头就走。
殷弦远远看着曲凝香的背影,沉默了片刻,唇角慢慢扬起一丝笑意。
曲凝香一直把张道士拽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才停了下来,冷眼看着张道士:“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小姐饶命啊,小的知道错了,小姐饶命啊!”张道士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小的是被迫的啊!”
“要我饶过你也不是不可以,那就得看你悔过的决心了。”曲凝香眯了眯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张道士。
经过这么一路,曲凝香已经从开始的暴怒中冷静下来了。
兰姨娘和曲凝柔才是她的敌人,她为难张道士没有什么用,还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狠狠地报复回去。
张道士眼睛一亮:“只要小姐你放过我,小的一定肝脑涂地!”
曲凝香抿唇一笑,低声在张道士耳边说了几句话,
“小姐,这可使不得啊!”张道士脸色猛地一变,“兰姨娘会杀了小的的,小姐你饶了小的吧!”
曲凝香面色猛地阴沉下来:“你敢陷害我,是不是笃定我不敢动你?”
见张道士面露犹疑,曲凝香又缓和了语气:“如果你愿意帮我,兰姨娘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如何?”
张道士眼睛一亮,下定决心道:“好,小的唯小姐的命是从!”
第二日一早,曲凝香问清楚曲老爷所在的位置,便带着张道士直接前往大堂。
大堂内,曲老爷正在用膳,曲凝香一瞧,呵!正好,曲凝柔和兰姨娘也在。
兰姨娘看到曲凝香身后的张道士,脸色一变,“砰”地站了起来:“三姑娘,你怎么过来了?”
“爹爹,兰姨娘,大姐,早上好。”曲凝香笑眯眯地行了一礼,让出身后的张道士,“昨日凝香上街,恰好碰到了张道长,张道长法力无边,所以我就请了张道长再来府上看看。”
张道士已经换上了道袍,手持拂尘,虽然长相歪瓜裂枣,但看起来还是颇有一番仙气。
兰姨娘和曲凝柔脸色变了变,阴晴不定道:“张道长,您怎么来了,快请上座!”
“曲老爷,兰姨娘。”张道士动也不动,站在原地掐指一算,高深莫测地看着曲老爷道:“曲老爷,可否感到最近官运不通,行事诸多不便?”
曲老爷脸色微变,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张道长可有破解之法?”
的确,最近在官场,他被多人弹劾,虽事情说大不大,说下不小,却让他憋了一肚子火。
“此乃府上尊卑异位,祖门不佑之故啊!”张道士了然地叹了一声。
曲凝香忍不住多看了张道士几眼,之前张道士陷害她时,她一心只认为张道士是个骗子,可如今亲眼见着张道士睁着眼睛说瞎话,还装得那么像,也禁不住高看了张道士几分。
兰姨娘一听张道士这话,就猜到张道士的目的,脸色猛然一变,咬牙切齿道:“张道长,你什么意思?”
曲老爷也皱起眉头:“张道长此话何意?”
“昨日贫道在街上偶遇三小姐,发现三小姐身上不仅怨气尽消,且浑身尽是祥瑞之气,一问之下,发现三小姐还住在偏院,恐贵府门楣不旺,所以贫道才来贵府,解贵府之风水。”
曲老爷思索着看了曲凝香一眼:“张道长是说,唯有凝香搬回馨院,曲府才能兴旺?”
张道长高深莫测地一笑:“正是!”
见曲老爷神色松动,曲凝柔急了,口不择言地骂道:“死道士,你胡说!爹爹,您千万别听这个道士瞎说!”
张道士被质疑也不恼,他不急不缓地看向曲凝柔:“若贫道没有猜错,如今大小姐,应该是占了三小姐的位置,才会令贵府尊卑异位,门势颓败。”
这样一来,兰姨娘也坐不住了:“老爷,张道长是三姑娘突然带过来的,如今张道长一心一意维护三姑娘,万一他们二人串通一气……”
“兰姨娘这话可就不对了。”曲凝香似笑非笑地打断兰姨娘,“先前说凝香身上有怨气的时候,张道长不也是兰姨娘突然带过来的吗?”
张道长重重地哼了一声:“我好心好意过来提醒你们,贵府竟如此怀疑我,也罢,便算贫道自作多情!”
“死道士,你竟敢反咬一口!”曲凝柔气急败坏地大骂道,“整整两百两银子还不够?你胃口究竟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