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凝香的脸僵了一下,以前曲凝香还很爱玩儿的?楚儿对于曲凝香的描述是偏冷,不爱与人打交道。
爱玩儿的话,那应是曲凝香小时候,那时楚儿还未伺候在曲凝香身边,自是不知情,好在两人分隔已久,有些变化实属正常,还好蒙混过去。
“公子糊涂,从前年纪尚小,怎会不贪玩,现今已不是从前,不过倒并非不开心,方才在想些事情,走神罢了,公子极少出宫,不如就让香儿带路。”
曲凝香随意胡谝了个理由搪塞二皇子,什么心不在焉,不过是这几日频频出府,说到逛街便觉得双腿发酸。
再加上一天都在应付曲青碌等人与二皇子,心中疲累罢了。
中秋将近,街上卖的玩意儿开始多了起来,尤其是面具一类的小玩意儿,曲凝香觉得面具的花纹有趣,便带着二皇子过去瞧。
“在曲府有许些话不方便说,宜佳公主一去,你在府中孤身一人可受了冷落?太后对公主去世感到很悲痛,奈何身体状况近日来不大好,未能前来吊唁。”
宜佳公主在宫中并不受宠,唯独与太后还有二皇子的母亲走得近,想来宜佳公主的生老病死,该只有宫中二位熟人记挂。
“我来前,去见过太后,她嘱咐我告知你,若不爱在曲府待着,大可回宫,你母亲当年住的寝殿每个一段时间就会有宫人收拾,回去可以放心住下。”
天底下不知多少人醉心皇宫的红墙青瓦,荣华富贵,而宫廷两字在曲凝香的认知中,几乎是手段、腥风血雨、如履薄冰等字眼的代名词。
回宫?说笑呢,在曲府光是应付一个曲凝柔和兰姨娘就足够曲凝香受的,皇宫大内弱水三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曲凝香不想自己的大好年华就葬在毫无人情味的皇宫里,什么荣华富贵无非是过往云烟,留不住。
想想在宫中不是斗个你死我活就是孤独终老的女子,曲凝香只想想便觉得心有余悸,那样的生活谁愿意谁过去,反正她是不想。
“还望殿下告知太后,香儿谢过太后美意,宫里头规矩多,香儿喜欢自在,在曲府我过得很好,不必担心。”
曲凝香如此说,二皇子倒不好再多言,走了许久,二皇子提议二人去桥上的小吃摊上吃点东西顺便歇歇脚。
二人都没吃完饭,正想在桥上找个摊子坐下来吃些东西,曲凝香认真地寻找想看有没有爱吃的。
桥上人来人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曲凝香的视野,因那身影熟悉,曲凝香定睛多看了两眼,在桥上的人可不正是自己躲了许久的殷弦么!
曲凝想眸光一闪,若非二皇子在身边,曲凝香定飞奔过去拉着殷弦说,此前南风馆一事错在于我,你可否不计前嫌?
然此时二皇子陪伴身侧,两个人在此碰面,说是曾经旧友也罢,倘若殷弦提起南风馆一事,指不定被二皇子看出端倪。
曲凝香自小随脾气,舞曲女红不喜可不学,但宜佳公主对曲凝香诗词歌赋与礼仪格外看重,南风馆说是酒馆,到底有清倌,相当于现代的清吧。
堂堂曲府大家闺秀跑到那等场所,已是有失脸面之事,何况是曾经孤傲的曲凝香,纵使是一年未见变化也不该大到如此地步。
曲凝香想找个地方躲开殷弦一群人,可身在桥上哪里有地方可以躲藏,曲凝香不经意扫过二皇子方才买下的面具,脑中灵光一闪。
“殿下,不知,你那面具可否借我戴一戴?”二皇子一愣,以为曲凝香是喜欢这面具,并未多想将面具递给了她。
曲凝香将面具戴上这才安心些,这下殷弦该认不出自己了吧?二皇子到一个摊子前,找到一张桌子拉着曲凝香坐下。
二人随意点了几个小菜坐下来开始闲谈,曲凝香心口始终憋着一口气,一边和二皇子说话,一边注意着从桥的另一头走过来的殷弦等人。
今日殷弦穿了一身低调玄衣,依旧一如既往地气质出众,他越是引人注目曲凝香越希望他快些走。
殷弦走过曲凝香身边时她的心几乎要跳出来,还以为他们要就此擦肩而过,然而接下来他们的动作却让曲凝香想死的心都有。
殷弦等人寻了张桌子在曲凝香身后坐下,曲凝香紧绷着神经,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看了一眼曲凝香的背影,殷弦将视线转到其他地方,他早就看到桥另一头的曲凝香。
殷弦本想与曲凝香打招呼,曲凝香亦分明也注意到他,可是却面色窘迫地避开他,想来是因身边之人地缘故。
“衾寒,你接下来的几日要不就在府中乖乖待着吧,老王……老爷这几日看你看得紧,不晓得是谁多嘴你整日在外厮混,可把老爷气的不轻。”
他们几人闲暇之余便相邀出行,殷弦的父亲一口咬定他出门定是出来厮混弄得他们几人好不尴尬。
“话说,那日同你一起的姑娘怎么不见再来找你,你对她亦不常提及,不过能让你舍得设毕轩席之人,想来不是凡物。”
毕轩席之稀罕非常人能见,殷弦愿为一女子设此席,那女子不是开头不小,就是在他心中地位特殊。
曲凝香仔细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不知为何,曲凝香的心中竟有些期待殷弦的答案,又是紧张又是好奇,在殷弦心中,是如何看待她的呢?
“香儿?”
“啊?”曲凝香正听得入神,二皇子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曲凝香才把思绪拉回二皇子身上。
“你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
二皇子无奈地看着曲凝香,还想说什么,离他们不远处的侍卫忽然面色凝重地过来在二皇子耳边低语几句,后者表情马上严肃起来。
“香儿,虽然很抱歉,但宫中有些事情我须得即刻回去处理,眼下我们得先赶快回府一趟!”
宫廷皇室向来风云变化莫测,这亦是曲凝香对皇宫唯恐避之不及的原因之一,事情变化太快,往往非常人所能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