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天空开始微微泛白,待到天色开始发亮时,秦姨娘已经在仆妇和丫鬟的伺候下梳好了妆容,看着镜中的自己,她有些发愣。
怎么一切这么风平浪静呢?
秦姨娘挥了挥手,身边服侍的丫鬟俯身贴耳,静静地听着吩咐。
有丫鬟敲门进来,端来了晨膳,百合莲子粥……
本也算是秦姨娘最喜爱的食物,此时的她却没有了享受的心情。只是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时不时望着门外。
“姨娘!”先前被派出去打探情况的丫鬟进来,向秦姨娘行了个李,并看了看周边忙碌的其余仆妇们。
秦姨娘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是!”
众人行礼,有序地退出厢房。
“怎么样了?”秦姨娘问得有些急切,眼神中不善显得很是明了。
“风平浪静”小丫鬟道,“三姑娘睡得很好,根本不像……不像……”
小丫鬟瞄了瞄秦姨娘,不知该怎么描述。
秦姨娘眯了眯眼,手紧紧地捏紧了绣帕,咬牙切齿道,“居然……这么个有武艺的和尚都制不住她!”
“曲凝香一定有什么秘密!”秦姨娘露出狰狞的面孔,语气中透露着肯定。
小丫鬟有些担心,“三姑娘那边如果有高人相助,那……那如果查出是我们的……”咬着嘴唇,“下场一定会……”一定会很惨。
秦姨娘冷冷地瞪了小丫鬟一眼,“怕什么!”转而嘴角又露出冷凝的微笑,“说不定出了什么事……为了自己的声誉,假装淡定呢。”
“可是……”
“好了!”秦姨娘不耐烦地打断小丫鬟的话,“待会看我颜色行事。”
“是!”小丫鬟屈膝,可是……三姑娘那边看起来明明真的很淡定啊。
浅山寺景致宜人,风光无限,香火一直非常的旺盛。来来往往的香客不断地擦身而过,带着虔诚之心前来,求愿的,还愿的,甚至有走卖的小贩。
望着眼前的一切,想到这几日发生的事,曲凝香嘴角扯起淡淡的冷笑,哼,借着佛祖的名义还不知道有多少藏污纳垢的事呢,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自己对这个浅山寺是再也不会有好感的了。
看着笑呵呵地和老方丈道谢,还一步三回头的老夫人……曲凝香略有些无语。终于在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后,众女眷终于打算登马车回府了。
“三姑娘!”一道温柔的声音传入曲凝香的耳朵,曲凝香回头,只见身着玫瑰粉三镶盘金织金缠枝纹襦裙的秦姨娘正向自己款款而来。
曲凝香皱着眉头,她很想告诉秦姨娘,粉色真的不适合她啊,太过娇嫩甜美……不太适合她这个脸盘看起来略微有些尖瘦的人。而且,肤色嘛……
“诶,这是干什么?”在想着问题的曲凝香此时才发现,秦姨娘此时已经拉着自己的手就往马车上钻。
秦姨娘笑言,“我们一块儿坐马车。”
曲凝香没有动,“这……还是算了吧,我……”
秦姨娘忽然贴近曲凝香,“我听到一些关于……嗯,你……的流言。”
曲凝香定定地望着秦姨娘,秦姨娘也一副坦然的模样随她瞧。
“既然姨娘如此热情……”曲凝香眉眼露出欢笑,道,“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两人一同上马车,看在不同人眼中自然也有不同的想法。曲凝柔绞着手中的帕子,恨恨地跺了跺脚,愤愤不平地上了马车。
曲凝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也上了马车。
待众人都上车后,车夫开始驾车,向着曲府方向出发。
“不知道姨娘想要和凝香说些什么呢?”马车上,曲凝香率先打破岑寂,这个秦姨娘,也不知道知道了多少,如果郁弦音的事被她知道了……
秦姨娘一上马车便开始暗中悄悄地观察着曲凝香的神色,见她果然很是坦然,不像遭受过什么的样子,不禁有些心慌。
看来那个和尚果然失手了,那……他又去哪里呢,又是会说出什么线索,曲凝香会不会查到自己的身上呢。
不行,必须主动出击。
“三姑娘昨个儿没睡好吗?”秦姨娘一副关心的模样,“我瞧着你的眼圈都有些青影。”
曲凝香委屈巴巴,“虽说是什么寺中上好的厢房,但终究不如家中舒坦。”
“一时辗转反侧,睡不着……”曲凝香叹了口气,“待到好不容易眯了会儿,这不,就天亮了。”
曲凝香用手绢按了按自己的眼角,“不过,我晨起已让侍女擦了许多粉了,却没想到还是没瞒过姨娘的眼睛。”
秦姨娘压低声音,“也是万幸……我还以为……以为三姑娘也遇到那等事了,若是真的,我可如何向老爷和老夫人交代啊。”
说着还长须一口气,捂着胸口,一副放下大事的模样。
曲凝香懒得理会秦姨娘夸张的演技,但也好奇她说的事,不由问道,“那等事……莫非作业寺中出了什么事?”
一副惊恐的模样,眼神一派纯真,有的尽是好奇之心。
曲凝香暗暗想道,飙演技吗?我不怕你!
秦姨娘神秘兮兮问道,“三姑娘就一点风声没听到?”
曲凝香有些懒得打太极了,“姨娘到底听说了什么,不妨说出来听听。”
“昨夜我睡得晚,若是姨娘听风就是雨,把有些话当真,我也好分辨几分不是 吗?”曲凝香盯着秦姨娘的眼神渐渐失去温度,“想想兰夫人……不就是因为没有及时分辨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才落到如今的下场的嘛。”
本姑娘耐心有点耗尽了!
秦姨娘被噎了一下,看到曲凝香眼中转瞬即逝的冷然,心知也的确试探不出什么,虽然很失望自己的计划失败了,但是没关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此次把自己摘出去,有的是机会出手。
现在整个曲家后宅都是自己的天下了,还怕这么一个三姑娘嘛。
秦姨娘向身边的丫鬟使了个颜色,丫鬟会意。
在狭小的马车内艰难地行了个礼,“三姑娘容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