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慢慢说,我说过的……”郁弦音很是耐心,“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
曲凝香两手顺势抓住郁弦音的胳膊,“你知道嘛……我这样,不知道算不算矫情,或者如果看那种戏文里的角儿是这样的作态,我会觉得她矫情……可是我却真的有这样的心态。”
曲凝香胡言乱语一番,郁弦音并没有着急打断她,而是认真地看着她,等着她整理好自己想说的话。
“我是应该恨兰夫人的,虽然多次觉得她就这样消失就好了,可是从没有真正想要动手……”曲凝香叹气,“现在的我甚至觉得如果我没有把暗卫撤走,兰夫人是不是就不会死了,我甚至……我怎么能这么想呢,她毕竟算是我仇人,对我做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我……”
郁弦音觉得儿很讶异,“你困惑的就是这个?”
曲凝香点点头,有些不自然,“你会不会觉得我……嗯,多此一举。可是我内心真的有些难过,有些愧疚的。说起来,这算什么啊……如果是……一定会被说成圣母的。”曲凝香的声音越来越低,郁弦音没有听清楚后面的话。
“傻丫头……”郁弦音宠溺地摸了摸曲凝香的头,“你怎么会认为自己这样的行为是矫情呢,明明是善良,善良有什么错?”
曲凝香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善良是没有错,但是如果是善良太过,在以前的那个世界就会被认为是矫情,做作,甚至会觉得虚伪吧。
“而且,你也不用愧疚。该是她的劫难,谁也救不了。”郁弦音道,“你家里可真是卧虎藏龙,能这样悄无声息地处置了兰夫人,而让你父亲和祖母都不做声……你该好好很担心的是这样一个未知的敌人。”
曲凝香嘟嘟嘴巴,“好头痛,真的不想用险恶的用心去怀疑别人,如果说兰夫人死了,谁是最大的受益者,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可是……这么明显的事,那人怎么会做呢?”
郁弦音笑道,“你啊,还是太单纯了。如果那个人的靠山足够大,或者……甚至她的背后有人,那么,就算所有人都怀疑又怎么样,没有证据,谁会乱说话?纵然是你,你的那个哥哥,姐姐,又有谁会出来说一句?”
“哎~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曲凝香无奈,“人证还不知道在哪呢。对了,你刚才说人证又下落了吗?”
郁弦音点点头,“有些眉目了,到时候有消息就通知你。”
曲凝香点点头,而后两人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郁弦音便离去了。没过几日,他果然让人传来消息,说按照先前的线索,已经找到兰夫人口中的那个人证了,并让曲凝香做好准备,三天后找个机会带她去见一见那个人证。
秦夫人当家后,曲凝香明显感到的好处便是,她想要出门做事什么的都方便了不少,再也不用通过老夫人那一关,而秦夫人显得非常通情达理,一应事务都应了下来,对曲凝香也比从前热情了不少,并没有因为自己扶正了而疏远别人,或者有所娇纵。
曲凝香不得不承认,秦夫人在做人这方面,真的很值得自己学习。
马车行至郁王府后,便被人引着去了后门,而曲凝香和郁弦音便从那边去了郁弦音藏匿证人的地方。
看着郊外的院门,曲凝香感觉到自己的脚步好似有千斤之重,她定定地站住了脚步。
“香儿,怎么了?”走了会儿发现曲凝香没有跟上来,郁弦音转身折了回来,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曲凝香,不由得有些担心,“哪里不舒服?”
“我……我有些害怕。”害怕真相,生父杀了生母,家庭伦理剧啊,这……让人怎么接受呢。而且,别人会怎么看她呢,不不不,别人怎么看无所谓,但是,自己要怎么接受呢?
郁弦音握了握曲凝香冰凉的手,“别怕,不管真相怎样,我都陪着你。”
感受到郁弦音手中的温热传来,曲凝香觉得自己冰冷的身子似乎有了点温度,不知道为什么鼻子有些微酸,“但是……如果,如果兰夫人说的是真的,我……你,你会不会看不起我,我竟然会有这样一个家庭。”她虽是现代的灵魂,但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还是会自卑啊。
“我喜欢的人是你,和你家庭无关。”郁弦音开解道,“香儿,如果我真的看重你的家世背景,那么……我会有更好的选择不是吗?又怎么会和你在一起呢。”
曲凝香点点头,“我知道,我只是……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他。”
“那种狠毒心肠的人……”郁弦音眼神有些冷,“若不是给了你一丝血脉,我收拾了他易如反掌。”说着又怕自己的表情吓到曲凝香,继续劝道,“还是先听听那个证人怎么说,毕竟当时兰夫人也恨他,说的话也不能完全作数。”
曲凝香随着郁弦音走进那间院子,再跟着他走进证人所在的卧房,门口看守的人员见他们过来,鞠躬行礼,而后悄悄退出。
证人是个有些精瘦的中年男子,脸上一副饱经风霜的模样,看到郁弦音进来,便低声问好,大概先前有人交代过,便开始低低地交代了起来。
曲青碌所谓下毒的原因无非在想纳现在的秦夫人为妾,但是当时的宜佳公主有些盛气凌人,他们的感情不好,于是便想办法下了慢性毒药。
男子继续道,“我并非曲家人,有些事还是从兰夫人口中得知的,但是,宜佳公主所中的毒正是出自小人之手。”
“毒药有何特别之处吗?”郁弦音问道。
“小人家中世代从医,我却唯独对研究毒甚有兴趣……家中医馆便由哥哥继承。”中年男子道,“而我说起来也算无所事事,哥哥不但不嫌弃,还鼓励我周游天下,说什么我们两个人中有个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便好……”
“说重点。”郁弦音有些郁卒,这个话痨,他没兴趣听他的兄弟友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