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不在京中,不知道三妹妹有没有发现?”曲翔峰问道。
曲凝香摇摇头,“我只与你一样,确定一件事,兰夫人不可能自尽。不过,大哥别问我为什么确定,总之我就是知道。”一个想用人证作为交易筹码让自己把秦夫人肚子中的孩子弄掉的人,怎么可能突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而自尽呢。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兰夫人这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觉悟。当然这样的话,不好在曲翔峰面前说,逝者已矣,也没什么可说的。
曲翔峰眼神中有些失落,“我也问过大妹妹,也是一问三不知。”
曲凝柔不帮着秦夫人反过来对付你都算好了,还想从她嘴巴中问出什么。由于两人都没什么证据,加上如今秦夫人曲府的地位不同小可,又怀着身孕,根本碰不得,作为晚辈的两人根本不可能明目张胆调查,只能在暗中进行。
过了几日,见曲翔峰那边仍然毫无进展,曲凝香不由得有些着急,正想着要不要派暗卫帮助他一下,便听丫鬟说曲翔峰过来了。
“大哥。”曲凝香迎了上去,看到脸色不好的曲翔峰,暗道大概事情不太顺利,“这个时候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刚接到调令……”曲翔峰很是无奈,“被外派,至于时日,最少半年。”
曲凝香有些吃惊,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曲翔峰却被派出去了,少了曲翔峰,那自己要调查秦夫人就更难了。
“怎么会这么突然?”曲凝香在屋子中踱步,“也太巧了。原本不是说好,留京的嘛。”
曲翔峰咬牙切齿,“自然有人作妖。你和大妹妹要小心,我被调开,我想下一步估计就是你们了。”
“会不会只是巧合。”曲凝香道,“她,她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左右官员调动?”
曲翔峰冷哼一声,“她不行,自然有人帮忙。”曲凝香愕然,如果这真的是秦夫人的手笔,那么那个别人自然是他们的好父亲了。曲翔峰的调令很急,也走得很匆忙,曲凝香隐隐感到不安。
“姑,姑娘……”春未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姑娘,我听说,听说……秀……姑娘要去参选秀女了。”
“什么?”曲凝香惊得从座椅上跳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春未。
“你再说一遍。”曲凝香走进春未。
这原本是院子中一个修剪花枝的三等丫鬟,曲凝香见她勤快、机灵,暗中观察了一段时间,便提了上来。
春未咽了咽唾沫,“都报名上去了。”
夏荷见曲凝香一脸怒容,忙安慰道,“小丫头道听途说,未必是真的。姑娘此时切记自乱阵脚。”
春未梗着脖子不服气辩道,“才不是呢,都传遍了。大家都围绕着夫人什么的嬷嬷打探情况呢。不止姑娘你,大姑娘,还有一些别的姑娘好像都要参选。”
“什么乱七八糟的。”曲凝香气的大叫,“他当曲家是什么,卖女儿的吗?是女儿都往宫里送的?”
“不行我得去找他问清楚。”说着快步走出屋子,向着正院走去,夏荷瞪了一眼春未,也急忙跟了上去,春未缩了缩脖子,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父亲,我听说,您让我大姐姐去宫中参加选秀了?”尽管努力压制自己心中的愤怒,见到曲青碌的时候,曲凝香还是有些忍不住,加上走路急促,语气中多少带点不敬。
曲青碌看了曲凝香一眼,没说什么,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
“哎呦,我的好姑娘……”秦夫人走过来拉着曲凝香,“你这态度啊,也难免你父亲不高兴呢。”
曲凝香没有理会秦夫人,越过她,走到曲青碌身边,“父亲只告诉我是真是假。”
曲青碌点头,“嗯,你们好好学规矩,进宫可不是小事,出了岔子,整个曲家都会陪着你们倒霉的。”
“可是,父亲从未告知过女儿。”曲凝香很是气愤,“这么大的事,我竟然是从下人嘴巴中得知的。父亲的眼里可还认我是女儿,或者说,我对父亲而言算什么?”
“啪”曲青碌用力地拍了桌子,“口口声声喊父亲,你就是这样尊重长辈的?知会什么,告知什么?你是我女儿,你的事我莫非还做不了主?”
秦夫人忙过来拉着曲青碌的衣袖,柔声劝慰道,“孩子还小,有什么不对就慢慢教。何况是女儿家的,你这么凶干嘛。”
“你也是的。”秦夫人拉着曲青碌坐下,娇嗔地看着曲凝香,“脾气该软就软和些,你父亲这样做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好啊。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了呢。”
“与尹家的婚约呢?”曲凝香此时其实心底有些鄙视自己的,明明不想要尹家的婚约,这个时候却成为了利用的筹码,果然啊,她不是什么良善的人。
“自然作罢。”曲青碌不以为意,“不过是后宅妇人随口戏言,哪里就当得真了?”
曲凝香冷笑,“是吗?从前……或者说一开始,你怎么不说这样的话。是见嫁到尹家的利益没有进宫大才打消念头吧。”
曲青碌再次起身,扬起手,欲打人,却被身旁的秦夫人拉住了,“老爷,您可不能动这个手啊,过几日便要选秀了,要是脸上……可不好。我说三姑娘你也真的是,不理解老爷的苦心就算了,何必说这些话来伤人呢。就像老爷说的一样,可不尊重了哦。”
曲凝香白了秦夫人一眼,“想要别人尊重,自己就必须自重。哪有做父亲做到他这样的地步,女儿对他来说不过是工具,棋子罢了。既然如此,我要给他什么尊重呢?”
“你看看,你看看……”曲青碌有些烦躁,“滚滚滚,好好待在家里学规矩,省的到时候给曲家带来麻烦。”
“若你要强逼我,大不了就是一死嘛。”曲凝香有种视死如归的神色,“死前我自然拉上整个曲家为我陪葬,倒也值得了。”
“三姑娘这话可有些诛心了。”秦夫人有些哀伤,“你就是再不高兴,也不能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