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凝香绝不想蒙受这不白之冤,她没做过的事,绝对不会认。曲青碌处理了这边,就抬脚往旁边去了。
曲凝香眼前闪过一丝白光,抬头望去正是安泽挂在房梁上。他正准备出手相救,曲凝香见状摇摇头。她要是这样走了,就等于承认这件事是自己做的了。可是她没做过,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她要清清白白的走出曲府。
曲凝香再怎么也是主子,安泽看着此时的情境很想救她出去,看她的暗示,也只得咬牙继续隐藏起来了。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曲凝香默默地想。秦夫人现在的情况,哪还有其他的力气来说出这样的谎话?除了她,还有谁呢?自己还跟谁有仇,又或者是利益相悖,又或者是……做了谁的替罪羊呢?
曲凝紫伸手拦住了曲青碌,跪在地上为曲凝香求情:“父亲,三姐姐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请父亲相信她。”
曲青碌此刻哪有心情理会她们这些姐妹情深的戏码,直接开骂:“不可能做这件事?她做这些事还少了吗?你还叫她姐姐,我看你也是个蠢材!既然如此,你就跟你的好姐姐一起去睡柴房吧!”大吼过后,直接越过她走了。
后面的家丁赶着上来把曲凝紫也押着,和曲凝香一起关进了柴房。
柴房里灰扑扑的,她们二人一进去,就被满屋子的灰尘呛得生咳。
曲凝香看向曲凝紫,话中带着惋惜:“紫妹妹,你其实不用为我求情的。父亲现在在气头上,谁撞上去谁倒霉,你真是太傻了。”
曲凝香却不后悔,小脸上满是认真的神色,否认道:“我不是傻,三姐姐。”然后又解释,“我是相信你不会做那种事,我相信你是无辜的。你本来就不应该受罚。父亲气昏了头,不分青红皂白惩罚你,可是姐姐你需要被相信。”
曲凝香心中感动无比,是啊,她不需要安慰,她只是需要被相信,有人相信的感觉真的很好。
曲凝紫说完这句话,就坐在了柴堆上,有些担心:“不知道继母怎么样了?我刚才听说,大概不太好。”
曲凝香也有些猜测,听到曲凝紫的话更是担心,秦夫人这一胎恐怕会很艰难,但愿她能闯过这一关。不管她对秦夫人有多少不满和怨气,但是孩子是无辜的,生命无价。
柴房上锁,她们俩也不知道外面情形如何。天黑又天亮,整个府里静悄悄的,要是有消息,早该传来了。曲凝香有些着急,但是也只能干坐着等消息。
第二日下午,秦夫人生了一个男孩,阖府大喜,曲青碌与老夫人更是高兴得都快要找不着北了。
整个曲府都沉浸在喜悦的气氛当中,门外也挤满了送礼的人。大大小小的官儿,既是同僚,无论关系远近,生子乃大喜,都会或多或少的送点儿礼品过来。
曲青碌高高兴兴的忙了几日,把礼品归档记录,再送走一个个的宾客。后来终于空闲出来,想起来就召了人把曲凝香和曲凝紫带到了正厅。
秦夫人真的生出了儿子,曲青碌有多高兴,对曲凝香的做法就有多震怒。她一出宫,就想着害自己的弟弟,真是不可饶恕。
“你什么时候有了如此歹毒的心肠?你的生母要是泉下有知,也会觉得脸上无光,面上蒙羞!”曲青碌提起宜佳公主,不过是为了让曲凝香更愧疚罢了。
曲凝香咬着牙,曲青碌还敢提起自己的娘亲,他才是不知羞耻!他以为自己不知道,就老是拿娘亲来压自己,以为这样她就会乖乖认错吗?
“父亲,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推过秦姨娘,她是自己摔倒的!”曲凝香大声吼道。她现在无力和曲青碌争娘亲的问题,逝者已矣,就算是报仇,她也没急在这一时。
曲青碌说:“夫人的贴身丫鬟都看见了,你还敢狡辩!曲凝香,我看你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了。”他的声音粗重响亮,传遍了正院。
曲凝香并没有被震慑到,还仔细琢磨了曲青碌的话。她这下才知道,是谁把这盆脏水往她身上泼的。
“父亲,我没有做过,一个丫鬟说得话怎么能当真?我虽不受父亲喜爱,但也是一府小姐,还有着郡主的名号,怎么能就凭丫鬟的一面之词就认定是我做的呢?”曲凝香搞清楚了这件事,自然就信心百倍。一个丫鬟的话有什么威信力,只要有人站出来替她证明,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揭开她的谎言。
其实曲青碌并不在意过程,也不在意结果。只是他的儿子差点儿没了,查出来有人说是他最不喜欢的女儿做的,曲青碌不用再刻意去找到真相,他可以相信,这就是真相。
他的儿子现在没事,处罚一个不喜欢甚至讨厌的女儿,对他来说,无伤大雅。
“那你的话就能当真吗?当时,还有谁看见了?”曲青碌讨厌曲凝香这样胡搅蛮缠,他根本不想听她的任何解释。
还有谁?还有谁?曲凝香眼前一亮,说道:“父亲,还有秦夫人,我的继母。她可以证明,当时我并没有推她。”
秦夫人为曲府生了一个儿子,是大大的有功之臣。而且此次生产艰难,她也受了很多折磨,曲青碌想着她好好养着身体,怎么可能听曲凝香的话让她出来做证人,直接回绝:“不可能。她现在身体虚弱,要好好休息。”
秦夫人听了丫鬟从正厅带回来的消息,低头沉思,过了一会儿,说道:“去跟老爷讲,让他们到我院子里来。”
秦夫人此刻还在月子里,是不能见风的,更别说出门去正院和曲凝香对质了。不过曲凝香这么强烈要求,她也不妨就满足她,让她来自己的院子里,也算是死个明白吧。
“夫人。”曲青碌一踏进房门,就快步上前,揽过秦夫人的肩膀,撑着她半坐着。
曲凝香和曲凝紫就跪在床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