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无言的疏远
“陈凡哥哥，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让你担心了。”因为清心自在的原因，温言现在的情绪已经平稳了下来，只是看见陈凡，似乎就又会波动起来，似乎是习惯了依恋，那种害怕和委屈的情绪就会随之翻滚。
“温言。”陈凡向着一步，想拥抱一下温言，告诉她别这个硬撑着，不要说说不起，是自己没能保护好她，却只是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别这样，我们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人，当时我也大意了。”
顿了顿，陈凡又继续说到：“只是，刚才吴华妈妈打电话来……”
“阿姨打电话来什么事情？你和她说了吗？”温言奇怪陈凡为什么欲言又止，开口问到。
陈凡心里一阵无力，却还是把刚才和吴华妈妈沟通的结果告诉了温言。
听完了，温言也是一阵沉默。其实，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要说这里是香港，他们也不过是在这里办一场展览而已，也不要说这件事情要想讨回一个公道很困难，稍有不慎反而会造成更大的伤害。但是，吴华妈妈这样的第一反应，还是让温言有些难过。她一直很感谢吴华妈妈的赏识。虽然说自己有那些才华是真的，但是一个初中的孩子，有多少大人真的会这么信任，给她这么大的支持和自由，让她做首席的设计师，还让她拥有自己的品牌？如果不是吴华妈妈给的这个平台，她想要在这方面有所成就，会困难得多，她也没那么容易从父母那里获得到这么大的自由和特权。
但是说到底，吴华妈妈还是把她当成一个孩子，同时也是一个外人来看的。尽管理智上她知道吴华妈妈说得都对，但是她从一开始就不是愤怒而是犹豫，就让温言知道，在她看来，自己还是招惹了麻烦吧，而最好，就是让这麻烦自然而然的消减掉。这是对一个孩子的爱护，但是也是一种不平等。如果自己是个成年人，是个真正的合作伙伴，设计师，那么吴华妈妈不会做这样直接的要求自己保持沉默，并且用这样大人都是为了你好的说法来说服陈凡。也许就因为自己是个小孩，是个和她的儿子同龄的小孩，所以即使自己做了那么多的设计，即使自己还作为合伙人和华熠全股有一间设计品牌，在出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自己的委屈和诉求还是自然而然地被忽略了，好像只是小孩子受的委屈，过段时间自然就会忘了。而江氏的反击和愤怒，却是华熠不能承受的。
就在这片沉默之中，温言接到了吴华妈妈的第二通电话，除了对于温言这么快就醒了表示惊讶，安慰她要注意休息，不要到处乱跑，大人会处理好后面的事情之外，就是告诉她考虑到她的状况，后面也没有多少后续工作了，明天一早她就会帮温言买好回程的机票，正好陈凡可以和她一起回去，还在路上方便照顾到她。大概是虽然说是是为了温言好，多少还是觉得这样做有些心虚，吴华妈妈匆匆交待完就挂了电话。
默默地挂上电话，温言看向陈凡说到：“陈凡哥哥，放心，我只是想到了，我要更加努力，要尽快地强大起来。你要帮我。”
“当然，我们都要尽快地壮大自己。”陈凡的眼睛深深地望进温言的眼底，坚定的目光汇成一色。
这一次的香港之行，让他们两人都最迫切地体会到要变强对于他们是多么重要。温言的聪慧美丽注定她不会有平凡的人生，而无论是美丽，聪慧，还是财富，如果没有相应的力量来匹配只会带来危险。曾经只是在那个单纯的小小环境中生活的温言，遇到的大多是和蔼的长辈，爱护的兄长，这一次直面这样略微有些龌龊，却非常真实的世界是不幸，也是幸运。不幸的是她还太弱小，不得不承受这种无力感，而幸运的是，她拥有无以伦比的聪明才智，还有相匹配的努力和勤奋，早一点直面这世界的真实，才可以让她明白成长有多重要，发展有多重要。还好，才刚刚初中毕业的她还有足够的时间。
在酒会的一片或真或假的恭维寒暄之下，华熠的初次亮相算是完美收官，也在香港珠宝界留下了一丝印象。不过这些其实已经逐渐与温言无关了。虽然她可以理解吴华妈妈这样的行为，也明白她的顾虑，但是情感上还是会觉得不舒服。其实她心里也明白最终甚至她自己都会同意吴华妈妈的作法，但是阿姨当时第一反应中的沉默犹豫，却已经让陈凡有些愤怒，而随后吴华妈妈给她的电话则让她心里有些发凉。在吴华妈妈的概念里，她给华熠做的这么些工作，似乎都比不上她和江氏的执行董事可能发生冲突给华熠带来的负面影响。难道她真的觉得，温言以华熠首席设计师的身份还是不能有一份平等的话语权？或者是温言毕竟是个小孩子，容易冲动，这会儿一下子转不弯来会对公司，也对温言自己造成伤害，反正事后再劝解一番，温言还是会和她好好地合作？
不管她是怎么想的，至少温言已经在准备慢慢从华熠收手了。不说情感上她有些接受不了，单从理智上说，这样不够爱护员工的老板，至少格局不高，何况温言并不真的靠这一份工作吃饭。她自然是感激在最初的时候吴华妈妈的一份赏识，但是她所设计出的这些精品也充分地证明了这份赏识有了丰富的回报。
吴华妈妈的动作很快，不过温言和陈凡还是在离开香港之前和陆思明见了一面。这次会面在陆思明是表达对于救命恩人的感谢，也是为了探究这个神奇的小姑娘有多少未曾显露的才华，而在温言他们则是考虑到 现在他们的公司也需要一份外在的助力，论软件的开发，论未来软件互联网的发展热点，他们是内行，但是说到游戏的运营，宣传，赢利模式，包括公司扩大之后的人员组织，各种流程，海外市场开拓，他们两人实在是人单力薄，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开拓，而要招人，以他们两人的阅历年龄还差了点火候。
陆思明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好选择，不过“点金王子”的美誉加上之前两次救命之恩搭建起来的交情，至少是一个可以尝试合作的方向。
事实证明这次尝试看起来收效不错。不过一个小时的会面，拿回来的是一份深度合作的方案：陆氏会和他们的科技公司联合成立一个子公司来负责网络游戏的运营，陆氏对于游戏的设计有建议权，但无决定权，至于运营收入则按四六分成。
也许很多人会觉得游戏嘛，就是做出来好玩自然有人去玩。但是温言前世在家里宅得多了，也曾经在网络游戏的世界里去体验一把不一样的人生，也见识过不少后世风起云涌之中让人们乐此不疲的游戏。她明白，一款游戏，设计固然是基础，但是运营却也直接关乎成败，特别是关于营收的多少。做得好的游戏，如果没有良好的运营团队，不做大面积的宣传，客户培养，在合适的时候开辟副本，运营和支撑不同的公会，只会成为小圈子里津津乐道 的东西。而网络游戏的庞大运营消耗，可是小圈子消费支撑不起来的。一款游戏从宣传到推出，那是有一系列的工作要做的，之前温言他们的想法是做出来了游戏自己肯定也没有精力运营，不如直接卖给暴雪，那样很可能是被买断，即使谈得好分成也有限，现在这样有自己参与的团队来运营，自然要好得多。要知道这人成是运营团队和设计团队四六分，运营团队里面也有温言他们的股份，还要再分一次。
而对于陆思明来说，收获也不小。陆氏本来专注于金融投资，但是如果没有实业支撑，总是有些浮于表面。这也是陆思明在陆氏内部逐渐掌权之后想要力推的东西。实业当然投资大消耗大，但是营收稳定，比起整日买空卖空，风险还是要低。而且做久了金融，人的贪心总是无限的，不知不觉之中，就会倾向于收效更高的项目，甚至想着“搏”一把，什么事情要搏一把，那也就是要赌一次了。赌得多了，总有输的时候。可是做实业，那也是要有长期的积累的，陆氏原来的底子在香港主要是地产，近年来从陆思明的父亲开始也投了一些海外的矿产资源，这些收益不错却也不是那种朝气蓬勃，日新月异的产业，而互联网，软件游戏这一块儿现在几乎是一片蓝海，网络刚刚在大量发展，在欧美已经有了极大的覆盖面，在香港，东南亚地区也是一片繁荣，又和高科技挂钩，有这么一个新兴的合作伙伴，正好他们所欠缺的部分，自己在传媒业的积累可以借上力，正是两者都有益。
除了网络游戏运营公司的意向之外，陆思明也给Yan投了一笔钱，这就纯粹是个人的感情投资了。毕竟前面这个合作是两者利益共赢，那温言救了自己两次，这个人情是怎么还都不为过的。做珠宝设计不缺钱，可是却也从来都需要大笔的投资。虽然温言的设计思想是让珠宝来与人配搭，而不是一味追求昂贵珠宝，但是昂贵的珠宝自然也有它所迷人的地方。陆思明直接就带来了他个人收藏的几块原石，再加上一笔三千万的投资，话说得很明白，这完全是就是感谢温言的。要不是她两次出手相救，自己就没了。
打开盒子，一片的璀璨晶莹，温言合上盒子一笑：“那就多谢陆先生了，这个宝石还是先寄放在您这里，如果有与它们相搭配的设计我会来找您要的。投资会折算进Yan的股份，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