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再怎么哭再怎么道歉都没有用,死去的人不可能回来。
她应该感谢南宫紫的,要不是她,她不会知道当年的真相是什么……
她离开后所发生的事,爷爷知道,钱逸辰知道,连林森都是知情者,只有她,像是一个傻子一样的被蒙在鼓里。
她不光可悲,还很可笑。
她抬头望着天,天很黑很黑,黑的就跟她的心一样,她在绝望边缘徘徊着。
一滴雨滴落在她的脸上,紧接着小雨滴变成了豆大颗的雨,狠狠的砸在她的脸上,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哈哈哈哈哈。
她狂妄的笑着,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她再次体会到了绝望的滋味,要比死更难受,她宁愿去死,都不想要接受这样的事。
感觉有人在慢慢的走近,靠近着她,她耗尽了浑身力气。
她连抬头看都觉得是那样的吃力,她笑着哭,脑袋就垂下来了。
她的身影被笼罩了起来,站在她面前的人帮她挡掉了所有的雨水,她早已冻的瑟瑟发抖,双唇发紫。
她双手环抱着双肩,缩卷成一团想要将自己保护起来。
她没有抬头看是谁,她心里大概能猜测到是钱逸辰,他还追出来,她想笑:“是我对你说的话不够无情,你还对我抱有期待吗?”
“钱逸辰,你知道我们不可能的,不要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我想静静……”
她想一个人静静的待着,哪都不想去。
“……洛洛。”
“是我。”
冷席辰低沉的嗓音,透过风声传入她耳里。
她神色一怔,不敢置信的抬头往着眼前的人……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走到哪,身上散发出的都是寒意,那种能将人冻成冰块的寒意,她不禁一颤,被他身上的气息给传染了!
他低眸凝望着她,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天那样黑,他撑着把伞站在她面前,距离她是那样近。
她只要伸出手,就能触到他。
这一年半里,她不是没有想他。
每当想到他,心痛的无法呼吸,她催眠自己,让自己变得麻木。
他是不爱她的人,她想起他又怎样,为他难过又怎样?他不爱她,他就算知道她为他所付出的一切,也不会有任何感觉的。
颜小洛垂下眼帘,唇角扬起苦涩的笑。
她宁愿眼前的一幕是她的错觉,或是梦境。
她不想看到他,真的不想,那种窒息难过的感觉一下踊上心头来,她捂着心口的位置,快要不能呼吸了。
她轻轻闭上眼告诫自己。
他们没有关系关系。
冷席辰出现是他的事,站在她面前又怎样?她可以拿他是不存在的……
她不想跟他靠的那么近。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味道,包围着她,让她感到很难受。
连呼吸都是那样的困难,她双手支撑地面,勉强的站了起来。
冷席辰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去扶她。
她阴冷的笑了出声,不留情面的避开了他的手:“你敢碰我一下试试看?”
她话语中的警告,不是在开玩笑的。
他要敢碰她一下,她就对他不客气。
她的成人礼对她而言,不是什么好事,阿姨……
想到冷夫人,刚控制下去的泪水再次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抬眸望着他,终于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深邃的眸里,透露着复杂的神色。
那是她所读不懂的眼神,她不想懂,不想要再去猜测他的心思。
她感觉累了。
她被他伤害的遍体鳞伤,她不想再继续下去:“你告诉我,阿姨怎么了?”
是不是真的如南宫紫所言的那样,被她害死了?
她离开的那天就是冷夫人的忌日,她无法接受这一切是真的:“冷席辰你告诉我,阿姨没事,阿姨跟你一样好好的,她还能站在我面前跟我说话聊天。”
她想念阿姨的关心……
每当夜深时,除了想到冷席辰,阿姨还是她所思念的人。
那个比颜夫人对她还要好的人,不会就这样离开她的:“我不想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可眼前的事实在告诉着她,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这不是一场梦,不是她睡醒了就能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为什么……”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她会受到这样的惩罚?
仿佛所有的错都是她一手造成的一样,她情绪将近失控,她双手紧抓着头发,痛苦的不想面对。
比起遇上冷席辰,冷夫人的事更让她无法接受。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不要将责任推卸在自己身上。”
冷席辰轻描淡写的话语,间接性的承认阿姨真的出事了!
他怎么是这样的人?
出事的人是他的母亲,他说的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洛洛仿佛像是不认识眼前的人一眼,她记忆中的他不是这样的:“你告诉我,这件事跟我没关系,什么事跟我有关系?”
“是你的事跟我有关系?还是颜喻敏的事跟我有关系?”
她眼神犀利的盯着他,一句一顿,字字加重的质问着:“不是你说的,我们分手。”
“我们以后不再有任何关系……”
“我从你的世界离开,你为什么还要出现?”
“阿姨的事是你一手策划的?”
她难过的简直要疯了,什么样的话都说的出来,说不定,这件事就是冷席辰一手策划的。
他这样的丧心病狂,伤害她的时候,眼睛不眨一下。
她在他眼里是那样的不堪,那样的卑微,就跟尘土中的沙粒一样,是那样的不起眼,那样的吸引不了人的关注。
他说过他喜欢她,她很爱他,那都是他的谎言……
他还说要照顾她一辈子,他给她的戒指她没舍得扔掉,还放在房间的柜子里。
她觉得自己很可笑。
一方面质问逼问,其实自己才是那个真正放不下的人:“你的目的是什么?”
“不将我彻底毁灭,你不罢休是吗?”
她流着泪,红着眼眶问着,她用尽全身力气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
她不知道,她是抱着怎样的心态问的。
她只知道,她想要答案,迫切的想要答案:“阿姨的事,你没有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