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主治医师和护士给莫桑璃检查病情,宫子衿将儿子拉出了病房。
“儿子,你真让我着急!”宫子衿看着儿子,微微皱着眉头。
“我怎么了?”尹天石有些摸不着头脑。
宫子衿有些没好气的,直截了当地说道:“你要是喜欢别人,就别藏着掖着的,你的心意要让她知道才行啊,小璃那样的性格,你又这样躲躲闪闪的,你们怎么可能会有开始?男孩子,就应该要大胆些,别缩手缩脚的,看着让人着急!”
尹天石弄明白了母亲的意思,不禁摇摇头,唇边一丝苦涩的笑:“妈,你光在替我着急,就没想过小璃是怎么想的吗?”
宫子衿微微一愣。
尹天石轻轻叹了口气:“在她心里,一直只把我当成邻家的大哥哥,熟悉却并不亲近,如果让她知道了我的想法,我们之间就无法再这样自然相处了。”
“可是,儿子,你……”
“妈,你也知道小璃的性格,”尹天石微微摇头,“我不想吓到她,更不想让她因此而疏远我,一切顺其自然吧,现在这样挺好的。”
宫子衿点了点头:“的确,孩子,世事都是如此,是你的,终究会是你的,不是你的,永远也无法强求。”拍了拍儿子的胳膊,鼓励地微笑,“慢慢来吧!”
尹天石笑了一下,却难掩惆怅。
一个星期后,莫桑璃终于出院,但肺炎还没完全治愈,需服药调养,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看起来更加单薄了,虽然终于开口说话,却仍是少言寡语。
家里就只有一个一直就很生疏的继父,既不会照顾人还好吃懒做,还好宫子衿经常会过去照顾她,尹天石心里总算是不用太担心。他的年假已休完,只得回到公司上班,但每夜他都会回来,透过那幢小楼的屋顶,默默地关注着那个孤独的女孩儿。
她仍会经常握着那部碎裂的手机发呆,而那件长裙已被挂进了衣柜里,再也没有取出来,她仍是一滴眼泪也没流过,她的眼神虽不再那么空洞,却多了一丝迷茫,她每一夜都难以入睡,好不容易入睡后又睡不安枕,眉头微蹙,呼吸不稳,仿佛是在梦境里挣扎……
每次看到她这样,尹天石心里就会有深深的无力感。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她为什么总是这么沉默?如果她可以敞开心扉,让他走进她的心里,和她共同分担共同面对,该有多好?而现在,他所能做的,就只是这样远远看着她,无力地看着她。
莫桑璃在浴室里洗完澡,穿好睡袍,手扶着墙歇了好半天,得病之后身体差了好多,只是洗个澡,都会累得气喘吁吁。靠在墙上的这一会儿功夫,她忽然想到了很多事,已经在家里呆了快三个星期了,还要去上学吗?如果去上学,是要住校吗?可是学费……难道要让继父帮她出吗?他……他们还算是家人吗?母亲不在了,他已经没有任何义务再供养她,自己也不好意思再接受他的供养,可是……她以后该怎么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