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这脾气就这样,谁要是不识好歹,那他只有吃亏的份了。
湫的眼睛一红,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谁敢这么对他说话。
于是,为了一个女人,也为了自己的尊严,他仰起头,看清楚了夜凌的脸。
原本以为这浑厚的磁性之声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当他看清楚男人的脸时,才惊艳的发现,此人,气宇不凡,且力量远在他之上。
仅管知道不是夜凌的对手,但是遇到抢他心爱之物的敌人,他还是会拼尽全力去抵抗。
他凝聚的灵力汇成一束,直逼夜凌而去。
夜凌的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他一动不动,飘在远处,只是一个冷厉的眼神,一道强光落下,形成屏障,将湫的力量反了回去。
如此轻而易举的事情,夜凌都不屑出手。
“既然不识好歹,我连多数一个数,都闲累!”夜凌冷冷的说,那傲骄的语气,真是没有了谁。
对于像湫这种对手,他连一二三都懒得跟他数,直接冲上去,把湫推出去,一顿狠打。
夜凌抱起了唐酒酒,看着她嘴角全是血,眉头一皱。
“叫你白日做梦,活该!”夜凌嗔怪道。
唐酒酒白日做梦,结果还弄得这么惨。
要不是他回来的早,还不知道会弄出什么事情。
他搂着唐酒酒,结果那张血污污的脸靠在了他的胸膛,起初是嫌弃的,但是,又不好直接扔掉。他说:“回去,你给我好好洗衣服。”
夜凌有洁癖,今天擦了他一身的血,来日,唐酒酒必要用苦力来尝还。
他冷冷的瞥了湫一眼,看他那架势,应该是要冲上来跟自己搏斗。
夜凌觉得麻烦,一眨眼,一道更加致命的力量直奔湫去。
轰,一崩声。
绚烂的彩光在夜间炸开,强势的玄浪将湫的身体远远的弹开。
这一击,算是最凶猛的了。
“留你一口气,让你反醒反醒。哼!”夜凌抱着唐酒酒,乘风而去,消失在天际。
后记
湫爬起来,踉跄的走到唐酒酒倒下的地方,他再也找不到唐酒酒的影子。
她离开了,仿佛从未出现。他捡起了礁石上的两半镯子,眼泪,夺眶而出。
手心里的镯子总是逼着他想起很多事,他想起唐酒酒取不下来的慌张样子,害怕他砍掉手的惊恐样子。
这一切,仿佛一场梦。
来的快,散的快。
唯一不同的是,忘不了。
日出时分,这里并不平静,海风,海浪,它们很是热闹的交替着。
湫坐在礁石上,握着碎成两片的镯子,静静的望着日出。
此时,海棠也找到了这里,她并没有去卫国,而是折返回来。
她放不下安昀,所以回来了。
她看见了安昀的尸体,也看见了一直沉默的湫。
四个人的恩怨,最后只剩下她们二人。
海棠抱着安昀的尸体,坐在礁石上一起看日出。
她笑说:“安昀,你看,太阳出来了。”
仿佛,她能听到安昀说:“嗯,日出真美。”
缘起,缘灭,人来,人去。
湫对椿的执念终于消散,也许,以后他再也不会期盼什么。
他走的时候,海岸一片金光笼罩。
他想:安昀不应该死,他应该好好的守护海棠,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至于湫嘛,他自嘲的笑着。
在他心里,曾有一个笑颜如花的女子,真真实实的爱过他。
此生并无什么遗憾,唯一缺少的是她在身边,永远携手。
彼岸楼
唐酒酒从床上醒来,感觉浑身酸痛的厉害。或许还有一点梦游的症状,她的脑子里浮现出湫将利剑穿透她胸膛的画面。
胸口忽然好痛。唐酒酒捂住胸口,却发现上面什么伤也没有。
“怎么会?我明明......”她明明死了,利剑穿心的感觉,她到现在都还记得。
唐酒酒从床上爬起来,古色古香的屋子,淡淡的熏香自香炉中袅袅飘出。红色的垂幔,还有紫檀雕花的屏风。
这个地方,怎么那么眼熟啊?
唐酒酒感觉不对劲,她挽起纱帘,绕过屏风,推开门。
相思树就在院子里,下面有一张藤床,还有桌子,桌子上放了些茶水。
看到这些东西,唐酒酒可以确定的是,这里绝对就是彼岸楼。
那么,她是怎么回来的呢?
难道还在做梦?
唐酒酒自己都懵了。
她觉得,这种时候应该去夜凌的房间看看,是真是假见到他的人就知道了。
唐酒酒披着一层红纱,轻快的来到夜凌的房间,屋里很安静,气氛尤其诡异,而且屋里的香气很特别,有种沐浴露的味道。
唐酒酒没有多想,只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回来了。
她挽起一道又一道帘子,来到一片水雾之地。
前方出现一个浴桶,桶里站着一个半裸的男人。
长长的头发披下,恰到好处的将他上身肌肤掩得让人相入非非。
氤氲的水气飘荡着整间屋子,晶莹的水珠更是从他若隐若现的肌肤上弹落。
天呐!
唐酒酒在想,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捂住眼睛,然后尖叫一声?
可是,她却不受自己的思维控制,一步一步走向半裸的夜凌。
这是不是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唐酒酒停在了浴桶前,泰然自若的盯着夜凌的上半身看。
这种时候,必须要想个办法来说服自己。
对,也许这是梦呢?
夜凌还在自己的梦里呢?
她笑着问:“你们古代人洗澡,为什么总喜欢把头发披着?”
对于这个问题,唐酒酒一直都很纠结。古代的美女洗澡必披发入浴,结果头发全湿了。她就搞不懂了,既然不洗头发,披个头发有意思么?
在现代,人们洗澡的时候,要么连头洗了,要么套个浴帽。
夜凌阴沉着脸,冷冷道:“出去!”
唐酒酒撇嘴,嘀咕道:“出去就出去。”
唐酒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听话,居然真的出去了。
她跪在了绣垫上,自己动手泡了一杯茶,一边吃点心,一边喝茶,乖乖的等着夜凌洗完出来。
话说,肚子还真饿,不一会儿,这一碟子的东西就进了肚子里。
唐酒酒打着饱嗝,喃喃自语:“怎么还不出来?不会淹死了吧?”
唐酒酒坐立不安,觉得应该进去看看,万一夜凌淹死在浴桶里就不妙了。
她刚挑起帘子,就被高大的身躯撞退。
原以为可以撞进他的怀里,奈何自己太有弹性,撞上去的时候就反弹回来了。
唐酒酒打了一个饱咯,尴尬的笑了笑。
夜凌没有她那么可爱,笑不出来。他换了一身艳丽的红裳,帅人一脸的冷酷,真是叫人心里犹似猫刨。
他挥挥衣袖,优雅的跪在了绣势上,修长的手伸出,温柔的执起茶杯。
唐酒酒蹑手蹑脚的走过来,她跪在了夜凌的对面。
“夜凌,我是不是回来了?”唐酒酒盈盈浅笑,问道。
夜凌喝了口茶,性感的声音非常吝啬,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唐酒酒的手指相互绞着,夜凌如此淡然,难道就不想问一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是他不够关心自己?还是,对她这种不好好给相思树浇水,却在树下做梦的人很失望,很生气。
“那个,是你带我回来的?”她挑挑眉,问道。
唐酒酒其实有点害怕,夜凌要是很生气,那该怎么办?
夜凌放下杯子,嗯了一声。
唐酒酒摸着头,一时也搞不明白了,夜凌这一声嗯接一声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嘛!
“你就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唐酒酒说。
夜凌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唐酒酒的脸上,阴郁的脸色极不好看,感觉即将会有一场暴雨倾盆而来。
唐酒酒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真是要命的眼神,自己还是避一避的好。
她摇着手掌说:“好热。”
这种自然的转移视线的方法真管用,唐酒酒终于不用对视那双迷人又危险的眼睛。
夜凌薄唇一掀,道:“不用问,我回来的时候都看到了。”
唐酒酒的手掌再也没有力气煽动,夜凌说的对,他回来的时候,什么都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女子靠着相思树,呼呼大睡。
“呵呵,那你不生气?”唐酒酒笑着说,这种厚脸皮的程度,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你看我不像生气么?”夜凌冷冷的瞥了唐酒酒一眼。
这显然是很生气。
唐酒酒抿着唇,无言以对。
也不知道,后来的湫怎么了?
唉,管他呢,他心里想着的从始至终都只有椿,何曾把她放在心上过。梦醒了就醒了吧,一切不过是梦而已。
唐酒酒慢慢的想开了,没有刚才那么纠结。
“谢谢你夜凌,如果不是你,我一定回不来。还有可能因此魂飞魄散。”唐酒酒感恩道。
夜凌没有说话,说句谢谢对他来说基本上是没有什么用的,对于一个生意人,他的眼里全是钱。
唐酒酒撇嘴,夜凌果然不是一般人,正常的沟通完全不能搞定他。
气氛有些干燥,唐酒酒只好捧着杯子,喝了一口茶润润唇。
“谢礼呢?”夜凌泡了一杯茶,在这尴尬的气氛中,突然来了一句。
唐酒酒的一口茶水差点喷在了夜凌的脸上。
结果,还是没有忍住,就喷在了夜凌的脸上。
他能不能正常的沟通,这样真的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