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盈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波动。然后,几秒的沉默。好像时间就凝固在这一幕一样,深呼吸一口气,道:“那又怎么样?”
既然本来就不想他再为自己空耗时间,又何必去解释呢……他误会了也好,凌霜盈的眉心开始疼痛。
“你说得对,我有了更想在一起的人。”凌霜盈道,即使现在被曜抓着领子,眼神依旧残忍的让人无法忍受。
“我不爱你了。”凌霜盈这话一出,瞬间整个人都被曜抵在墙上。背部有些疼,但她好像浑似不觉一般。下巴被曜捏得快要断裂,依旧是在笑着。
“你再说一遍试试。”男人的眼中似乎有火焰喷出,凌霜盈闭上眼睛。“看着我!”好痛。却不知道是曜对自己的怒喝还是自己现在被钳制住的下巴。
“我不爱你了。你再问我也是这个回答你明不明白!”凌霜盈想推开曜,却力气还是不够,恼怒。张口低头,在男人的手上咬下去。
男人手上还是她最喜欢的气息。手指还是漂亮修长的,曾经,男人牵着她的手时候温暖,让人安心。曾经,男人用他的手指抹去她脸上的泪滴。曾经,男人最喜欢的用他的手捧着她的面容,然后温柔但不容抗拒的吻让人沉醉。
但现在,她的齿在他的手上,牙齿紧紧刺进他的皮肉。男人没有推开她的意思,但她也似乎没有丝毫松口的意思。
口中漫入血腥的味道。那是男人的血,一滴滴滴落在白色的地板上,看上去有些刺眼。她恨这个人,他为何还能忍得下去?更无端生出无限的恨意。
“够了么。”男人终于开口,没有不耐,语气却凉到彻骨。他从来没有对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凌霜盈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冰冷下去。
好了。目的达到。凌霜盈抬头,舔去嘴角的血迹。曜的伤口在痊愈,道:“凌霜盈,你值得么。”
七个字,好像一柄利锥刺入心窝。不过现在既然已经无心,那便罢了吧。曜转身出门,凌霜盈克制住拉住他的本能。
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门框,地板上的血迹还在提醒着她刚刚发生了什么。太阳穴忽然好痛,凌霜盈皱眉。
“凌霜盈,不去追么。”鹿肉道,目睹完全程的他,替凌霜盈和曜痛苦。凌霜盈回眸,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变化,眼眶没红,眼线还是那么完美无瑕。
“走了,刚好。”凌霜盈淡淡,上楼。
一上楼,琨邈就在窗口了。似乎是等了她好久一般,看起来威压有些吓人。“把他气走了?”琨邈似笑非笑的问,一阵风一样站到凌霜盈面前,“刚刚咬的还开心么?”
凌霜盈的沉默也让琨邈觉得新奇。她自从被魔化之后,何曾有让她沉默的事和人?“琨邈,我今晚不想练。”凌霜盈道,下一秒却被琨邈带去另一个地方。
修罗域……不愧是全部空间都闻之生畏的刑场。残骸断肢毫不遮掩的暴露在眼前。修罗域,无人掌管的地狱。
“我知道你不想练。”琨邈道,“你就这样下去,下场不会比面前的血魂好很多。”
受着炼狱的折磨,自然刺耳的哀鸣不绝于耳。凌霜盈皱眉,今夜本就心情差。然后,琨邈不知何时已经消弭了身形,凌霜盈所站之处,无数血魂尸魂,以及魔族妖族蜂拥而上。不耐,抽鞭。身形渐渐迅速,直让人看不清动作。玄阔站在琨邈身旁,若有所思。琨邈会选中这个女孩,倒也不是全无道理。至少,她的招式竟然如此狠辣不留情。
凌霜盈未觉眸中微动的红色光芒,琨邈却将她的神情毫无保留,尽数可入眼中。她的心魔渐深,麒寒已成,一切都已步入轨道。
“曜,你到底是在和谁过不去。”溯霄的问话,让曜一时无言以对。和谁过不去?“她既然放了你,那你回来吧。”
“不。”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曜神色不改,一如当时,对凌霜盈还是有着近乎于偏执的执念。溯霄怎么会不知道曜的性格,只剩下若有若无的轻叹。
“我一定会带她回来。”曜道,他刚刚并没有看穿凌霜盈的演戏,但直觉上怎么都觉得不可能。而且,只要他在人间,就一定会尽力让她的心再次偏向自己这边。
欧荼……忽然有些羡慕霜儿的这个哥哥了。可以名正言顺的待在她身边,而他和她,现在连恋人的关系都算不上。得不到也好,哪怕只是禁锢,都要留她在旁。
一晚,凌霜盈缓缓从一片朦胧中走出后,近乎脱力。琨邈的身形出现在凌霜盈面前,手一挥,去除掉她面容上的细汗。
回到家里,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似乎是出乎意料,又好像是情理之中,凌霜盈收到了许媛的短信。许媛希望凌霜盈去她家。刘家和许家比起来更不利,无数的花边新闻被刨了个底朝天。许媛妈妈知道许媛已经把自己都给了刘旭,顿时又恼又气。
现在除了许媛和刘旭,应该就是楚香最难熬了。凌霜盈下午去见许媛,许媛红红的眼眶,凌霜盈道:“媛媛,你怎么了?”
凌霜盈的演技日益高超,心机深不见底而演技却毫无瑕疵。许媛一见她来了,立刻把她让到床边坐下,“霜盈,你……你相信我吗?”
果然,许媛接下来,就是希望凌霜盈能帮她慢慢洗白。比如面对记者采访此类情况的时候,能帮她一把。还有,许媛也说了她现在认了楚香为干妹妹,希望最近一段日子凌霜盈带楚香先去北氏历练历练。
呵呵……凌霜盈自然答应。某个人要洗白还不容易,洗白之后再跌进粪池,可就一沉不起了。楚香抿唇站在门外小心的听着屋内的动静,她极为煎熬——怎么能忘记许媛刚刚告诉她的安排呢?难道,真的只能站在霜盈姐姐的对立面了么……
温暖的午后,许父许母在客厅,许媛和凌霜盈那边没有什么问题,心也稍微放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