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轩!”冰以辰着急地喊着季择轩的名字,然后在他倒下去的那一瞬间伸出了手,准备抱住他,可季择轩却被他身上的结界弹开了。
他还是摔在地上了,没有任何怨言,只是有些自嘲。
冰以辰低着头没有说话,流海遮住了眼睛。就这样看着季择轩摔在地上,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有这个结界!
都是因为这个结界!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结界!如果不是有它在的话,他又怎么会至今都那么孤独!
他的情绪也算是第一次激动到了这个地步吧?在千川影面前的时候他从来都不会觉得事情会很难办,因为只要和她在一起,他就会渐渐忘记自己结界的事情。
谁让她可以靠近他啊!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有更多的人能够靠近他呢?比如说已经死去的父王,比如说一直爱着他的母后。
可惜的是……他们也不能触碰到他。
冰以辰咬了咬牙,全身颤抖着。
如果,如果你在就好了。
那么我就不会这么慌乱了。
季择轩又吐出了一口血,衣服都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预言,这一定是预言的副作用。
“轩……这是件很重要的事情吧……否则的话,你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冰以辰尽量保持着五米的距离,为了不让自己的结界再次伤害到他而站得远远的。
他很难过,竟然会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让他受伤,这样的并不是他想要的结局啊……
“十个人……你们周围……有十个人……”季择轩这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气息也十分不稳。内脏破裂的速度加快了,也许自己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说不定,就这样简简单单地死在这冥界……
“轩你就别说话了……十个人是吧,我记住了……所以你别说了……”冰以辰对他再次开口就是为了说这个感到有些心疼,也很感动。
身体上的疼痛几乎就要让季择轩休克过去了,但是他知道,要是自己就这样闭着眼睛睡过去的话,不去保护自己的内脏的话,他就真的会死了……
不过,也许死了也不错……
他开始放弃生的希望了,实在是疼痛难耐,他是真的忍不了了。
“轩……你是不是,连身体内部都已经……”冰以辰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身体,结果却发现他的身体内部出了很大的问题,顿时说出了这句话。
满脑子都在想着该怎么救他,但是,没有办法。
去叫冥王吗?先去找影儿吗?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影儿也有危险啊!
他抱住自己的头,有些不知所措。
好像……还是好好地走进他的心里了啊……季择轩其实是有些欣慰的。
虽然自己平时也不怎么说他的好话,甚至还常常捉弄他们。最开始的时候也是因为千川影两个人才会变成朋友的。
他一直都以为自己可能就是他字面上的朋友,只是因为千川影让他交朋友所以他才会对他好的那种朋友。不过今天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自己已经好好地,走进了他的心里了。竟然让他在千川影有危险的时候停下了脚步,甚至乱了分寸。
他又想起某一天千川影对他说过的话。
“他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了,真的。”
当时的他其实是不信的,可是现在,他才真正的认同了她的这句话。
嗯,冰以辰,真的是个善良的人。
“辰……你忘了……咳咳……”季择轩强撑着开口,冰以辰连忙阻止他:“轩你别说话!别说了!”
“咳咳,”他又咳了两声,然后继续,“我可是不死族啊……不死意味着什么你懂吗?呵呵……”
“轩!什么不死,血族不是也不死吗!他们还不是一样死了吗!”他低着头。
然后季择轩笑了,看着冰以辰的脸浅浅地笑了:“辰……走……去救她……”
他犹豫了。
很久都没有再开过口。
走与不走,对他来说都是件残酷的事情。抛弃一个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一个是自己唯一的朋友,还有一个是自己最爱的人。
他应该选择哪一个人其实自己已经心知肚明了,只是他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该救的人是谁呢?两个人都应该救。但是他能救的人是谁呢?
答案很明显。
可是他……
他已经迈出了一步。
季择轩一早就知道了他的选择,所以并没有伤心,也并没有惊讶。更多的,是开心。
而冰以辰低着头,跨出了第二步。
季择轩看不到他的表情。
时间似乎已经停滞了,季择轩也索性闭上了眼睛。
“救什么救啊……谁需要你们来救了啊……两个傻瓜……”眼前的她已经哭成了泪人,她不就是多聊了几句吗?他们两个人怎么就会变成这样了?
现在的场景怎么就如此地让她想哭呢……
冰以辰惊讶地抬头看她,而季择轩也睁开了眼睛,看着千川影,嘴角微微地上扬了一点。
就知道会变成这样,他们两个人啊……总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
她最先走到了季择轩的面前,然后划破了手让自己的血液流进了他的嘴里。
伤势开始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恢复着,他们这才放下了心。
冷茶一直默默地站在千川影身后,而冰以辰虽然看到了她但是却没有开口。
季择轩已经闭上了眼睛。
这个时候千川影走过来了。
“冰以辰你怎么可以抛弃轩啊……明明轩那边更严重不是吗……”做完这些后千川影才一边哭一边走过来靠进他怀里,然后抱紧他。
谢谢,谢谢,谢谢,谢谢。
谢谢你冰,谢谢你……冰……
冰以辰愣了好久,然后抱紧她,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冷茶盯着千川影和冰以辰,叹了口气。
两个眼里只有对方的人啊……果然不愧是晶体体质的继承人——就是因为能将彼此看得通透的只有地方了,所以才会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那么上心,让一切事物的价值都低于现在自己眼中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