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凤凰,你是谁呢?”
这一声稚嫩,空远。所用自称为“是”,非“名”。等麒瑶在别人残留的意识中醒来时,这里绿草如茵,鲜花烂漫。就是一片简单到一目了然的草原大地,散发浓郁的自然味道。
“我,我叫麒瑶,麒麟的麒,瑶池的瑶。”她回首,一个妙龄少女,七彩渐变的薄纱,明晃晃的光艳。
她咧嘴一笑,挨着麒瑶坐下:“麒瑶,你怎么会看见我?”
麒瑶恍若隔世,这笑容,这张脸,微微发颤:“你……你是……”这样的打扮虽然不是端庄稳重的,可是骨子里透出的韵味,绝对是惊艳四方。因为那不是别人,就是谢芳筱。
凤凰见她如今惊慌,倒是不解,靠近了些:“麒瑶,你怎么了?我是凤凰啊,将才不是与你介绍了我自己吗?”眨巴眨巴的眸子,那样的可爱,和谢芳筱的温柔并不相同。
“可是,你和一个人长得极是相似,要不是你非凡体,我差点就觉得你是她呢。”麒瑶转念便冷静了些许,在这里能看见的凤凰,怎会是谢芳筱?麒瑶暗叹,即使见着了谢芳筱,又何必如此惊慌失措?我到底,在慌什么?
“哦?是谁?”凤凰来了兴致,虽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能与自己长相相似,倒是有趣。
“一个凡人罢了。凤凰,你的意识为什么能进入我体内呢?”麒瑶记得,那应该只是一滴血。
凤凰的笑意依然灿烂,躺了下去:“意识啊,这不是我的本体,而我早就不存在了。现在你身边这个我的意识只是残留在这世上,我唯一的痕迹。”不知为何,明明该是悲伤的语气却分外轻松,极是平淡。
“残……残留吗?”麒瑶心里略过一寸同情,“那……”麒瑶张口忘了她想问的事情,好似有什么人将那血施法融入的,却,又忘了。
“我知道,你想问我凤凰不是可以涅槃重生,为何我不能重生是吗?”凤凰侧身过来,拉着她一起躺下。
麒瑶安稳的躺下,忽又发觉不对了:“啊?你是凤凰?”惊得坐起,这就是用“是”而非“名”。
凤凰呆了一刻,直直看去:“麒瑶,现在的世间是何模样呢?”消逝许久,她连原来的世界都忘得一干二净。记忆中只剩下这片草原,如此简简单单的草原。
麒瑶复缓缓躺下,凤凰,涅槃重生而不灭,为何她却不一样?“我也是第二次来到凡间,繁华热闹之景非仙界可比。人又多,集市所见皆是琳琅满目数不胜数。”
“麒瑶,能够永存也不是一件好事情。你要记住,即使是神,也会不能自已地失去。这些于我已是无益……”凤凰看起来不大的年纪,谈吐和相貌也极为不符,这是为何?她和谢芳筱之间,又会不会存在某种联系?
麒瑶一思一量间,虑及了灵焦,火栖和伊。难道他们也是残存的意识而非本体?不,好像不一样,那是自己的意识去了神物之中。
“凤凰,等我回归本体,你会如何?”
“第一次见面即是永别。”有阳光的映照,明媚而动人,微风顺着她微微勾着的嘴角拂过。
那个时候,麒瑶的泪水竟漫了出来,是什么经历呢,经得起如此辛酸哀默,受得起千年孤寂?眼前的凤凰和某个人,神似……
“不……我会记着你的,我活一日便将你记在心里一日。”出于同情也好,感染也罢,她侧身紧紧抱住了凤凰,就像抱住了不能失去的人,虽是初见,心却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