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重返清心阁

看到玉灵晗仙姿提升,沐风和伏汐也来了精神。

“玉灵晗,你看头顶那些御剑飞行的白衣人,那便是清潭谷弟子。”沐风指着天空。

玉灵晗却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东问西:“沐风,你们清潭谷的弟子为何总这样飞来飞去的,难道就没有其他事情做吗?”

沐风笑笑,回头看着玉灵晗:“你还记得你吃过的玉露羹吗?”

玉灵晗点点头。

“那玉露羹里可是有一味异常珍贵的材料......”

“情人泪?!”还没等沐风说完,玉灵晗便夺口而出。

伏汐见玉灵晗难得机灵一次,就开始挖苦她:“没看出来啊,你会这么聪明。”

“这情人泪并非取自忘川河。清潭谷中四季如春,忘川河水每日都会汇集一部分在空中,混上清潭谷中的百种仙草之灵气,才能有情人泪的灵动韵味。否则,这玉露羹也不过是寻常羹汤了。”

听沐风这么说,玉灵晗倒后悔自己没有带些玉露羹出来。

“你虽没带,但有人却替你记着呢。”沐风看了眼伏汐,嘴角微扬。

“我可没带这些劳什子,我又不会飞。”伏汐瞥了一眼玉灵晗。

玉灵晗见伏汐对自己依旧冷冷的,却也不甘示弱。拌了几句嘴就拿起包袱朝谷外走去。

可没走多远,玉灵晗又被结界弹了回来。

这次伏汐倒是没有笑她,“沐风,这是怎么回事?”

沐风眉头紧锁:“怕是忘川河的缘故。”

原来,这忘川河水一旦沾在身上,便是出不了结界的。沐风虽有些许功力,但无奈自己也沾上了河水,功力已是大减。

“忘川河水不是情人泪吗?为什么会削弱功力啊?”玉灵晗总有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劲头。

“忘川河水是情人泪不假,但情人泪多悲戚幽怨之感,遇到中正的仙界之气,自然有所冲撞。”

“那为何还要用这忘川河水去做玉露羹?”伏汐也开始对清潭谷好奇起来。

沐风摇摇头。

看这情形,三人一时半会也出不去这清潭谷,伏汐索性在花丛中躺了下来。见伏汐四仰八叉的,玉灵晗又嘲笑了一番。

“伏汐,师尊不是已将这满谷的花草都赠与你了吗?”

听沐风这么说,伏汐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既然暂时走不出这清潭谷,不如我们还回到清心阁,把能带的都带走。”

玉灵晗听两人奇怪的对话,便嚷嚷着追问不停。但还没等她想明白,沐风已带了他们飞去清心阁。

阁中依旧冷冷清清。伏汐和沐风在廊下侍弄着花草,白色的衣衫随着动作轻扬,映着满阁的花草,简直就是一幅唯美的画卷。玉灵晗倚在长廊上,看着满树的白花发呆。从她离开梁国已有一个月的时间,但这一个月里,她总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小时候喜欢听村子里的老人讲那些神仙的故事,但终究就是个故事,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来这仙界走一遭的时候。自小没离开过父母的她,此时竟有些想家了。虽然家人都已经不在,但相比这冷冷清清的清潭谷,还是多了几分眷恋。不觉,竟落下泪来。

伏汐觉察出玉灵晗的异样,便回头看着她,眼神也慢慢的定格。

沐风见伏汐表情奇怪,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他不经意的将手中的一株仙草落在地上。

伏汐似有察觉,便转过身继续刨着泥土。

“伏汐,”沐风依旧忙着手中的活,“你想成为哪种仙人?”

伏汐看了眼沐风,“其实,我想做一个自在的仙人。”

“自在?”沐风放下手中的花草,“你说的自在是哪种?”

伏汐想了想:“就是无拘无束,自由的穿梭在天地之间,没有烦恼,但又可以依靠自己的仙力拯救天下苍生。”

沐风笑了:“若是心系天下苍生,怎能没有烦恼。伏汐,你想的太天真了。”

“那你呢沐风?你当初又为何修仙?”

沐风沉思了片刻:“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仙界,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只记得我们两个是师出同门的师兄弟。”

“是啊,我们无父无母,自幼便在这仙界历练,这十几年来,从未走出仙界,说起来,倒真是对拂尘山有些期待了。”

见沐风和伏汐聊的不亦乐乎,玉灵晗回过神来,她走下长廊,俯身拿起地上的木勺,从容的舀了一勺池水,浇灌在伏汐刚种好的仙草上。干枯的仙草瞬间散发出灵气来。

玉灵晗被这情景下了一跳,手中的木勺也顺势掉在了地上。

伏汐倒是没有笑她,他缓缓的伸出手掌拉玉灵晗起来:“这池水不是一般的水。”

“又是情人泪?”玉灵晗似有所悟。

沐风笑着点点头:“寻常仙草并不适合我清潭谷栽种,唯有这百种仙草,是清潭谷独有,若非情人泪浇灌,是没有仙界灵气的。”

“那你们说的情人泪到底是什么啊?”

“当然是情人的眼泪喽!”

沐风摇摇头:“其实我也并不清楚谷中情人泪的缘由,不过这些并不重要,只要知道它的功效以及如何化解就足够了。”

玉灵晗想要问什么,但又欲言又止。她拾起木勺,继续舀着池水。

栽种完仙草,三人的衣衫已经晾干,沐风便带了两人飞出清潭谷去。从清潭谷去拂尘山,并不遥远,若御剑飞行,左不过三两日的功夫。但仙界之人出山历练,自是不能惊扰人间百姓。于是三人依旧徒步前往。走了半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伏汐背着行囊已是满头大汗。见他疲惫不堪,沐风便建议停下来休息一晚。但这荒郊野岭的,并无可以休息的居所。三人便就地而坐,依在一起,打起盹来。

月色渐浓,树梢的影子斑驳的照在林中的落叶上,林子里的鸟儿不时地发出咕咕的叫声,听起来凄惨幽怨。玉灵晗被这声音惊醒,便没了睡意。她靠在树根上,看着熟睡的沐风和伏汐发呆。

头顶,一片落叶缓缓的飘下,轻轻的从空中划过,突然一柄银针飞过,叶子碎成了粉末。

玉灵晗四下里望了望,原来沐风早已醒来。她想要说什么,却看见沐风示意她不要出声。见四周异常安静,玉灵晗不禁有些害怕。

沐风轻轻的起身,将蜷缩在身旁的伏汐安置好,自己便坐在了玉灵晗旁边。

“我是怕那片叶子惊醒伏汐。”沐风微笑着,看着伏汐熟睡的脸,眼神里满是慈爱。

玉灵晗看着沐风的眼神,突然有些不解:“沐风,”她打破了沉寂,“你为何对伏汐这么好?连一片落叶都要为他挡下。”

沐风笑笑,眼神里依旧泛着光芒:“我们自小相识,无父无母,在仙界中,像我们这样的孤儿并不多,毕竟都是凡胎俗骨,小时候修习仙术总被师兄们嘲笑,慢慢的也就像亲兄弟一般。”

看着沐风说了这么多,玉灵晗也开始对两人的深厚情谊感动。她认真的听着沐风讲解两人小时候的趣事,不时地被伏汐的轶事逗笑。

不觉,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玉灵晗听着沐风自言自语已沉沉的睡去,伏汐翻了个身,却被身下的石块硌醒。他恍惚的睁开眼,阳光正从树缝里斜斜的照在脸上。他抬头看看旁边的玉灵晗,依旧睡眼朦胧。

远处,沐风怀抱几只野果缓缓的走来,白色衣衫随风飘扬,肩上的长发也散乱的吹开。他轻轻撩起鬓边的发丝,微微笑笑。

伏汐起身看着沐风怀中的果子,不禁嘲笑道:“沐风,你久居清潭谷,怎么也会吃寻常野果?”

沐风知道伏汐是想笑自己仙力不足才会饥不择食,于是径直向身边的玉灵晗走去。

他轻轻的推了推玉灵晗的肩膀,玉灵晗恍惚的睁开眼睛,许是一夜未眠,此时的她看起来疲惫了许多。

沐风将手中的果子递给玉灵晗,“这虽不是仙果,无法补充元气,但这几种也是仙界可以吃的素食。总不能饿着肚子吧。”

玉灵晗接过果子,突然觉得沐风虽然话不多,但却是个温暖的人,比伏汐那个调皮鬼好上千倍万倍。

一旁的伏汐见沐风如此体贴,便也嚷嚷着要果子吃,沐风无奈,只好把怀中剩余的果子尽数给了伏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