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055】
啪！
付琳直接一巴掌打到了她的脸上，眼眶通红，声音如愤怒野兽的咆哮，带着一丝沙哑，“不准你这样说我妈！你有什么资格！”
她已经遏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了，声音大到坐在远处的客人看了过来。
被打了一耳光的伍姑愣了一下，付琳下手很重，她摸了脂粉的脸上立刻浮出清晰的指印。
“反了天了你！”伍姑撸起袖子，就要掀桌和付琳撕扯在一起，结果被丹翠和付长东拉住。
付琳想要再打她，却被身边夏蓝棠拉扯回了身边。
“不必跟这种女人动手。”夏蓝棠的声音冷静。
身体被牵制住，伍姑只能尖叫着，辱骂付琳，“你个没家教的野种！”
这下拉住她的付长东脸色难看起来。
“幺弟，看你教出来的狗东西，我们就说不要那野女人进门了！她生的孩子哪点像你了！”伍姑咒骂埋怨，三角眼恶狠狠地瞪着付长东，“准是那女人出去偷人了，给你带一顶绿帽子！”
这一下子，付长东好像被踩中痛脚，满脸通红地吼道，“闭嘴！”
“你的嘴巴是吃屎了吧！跟苍蝇一样！”付琳握紧了拳头，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唉，都别吵了啊！都过去了啊，小琳啊，你怎么能打长辈呢……”一旁的丹翠劝解。
“请各位离开Memory餐厅，在外面解决问题，你们已经严重打扰别桌的客人了！”服务生和经理一脸严肃地上前来。
此时，争吵声不断，场面混乱。
“付琳你这个小野种！”
“伍妹你收回点性子！付琳你也简直太不像话了，你这样的人会遭报应的！”
“你这样也配为人长辈？”
“……”
经过半个小时的餐厅工作人员介入调解，五人被请出了Memory。
伍姑在外面不依不饶，瘦削留着长指甲的手上来就要抓破付琳的脸蛋，却被一直沉默的夏蓝棠动手推开。
“我不打女人，不代表不打母苍蝇！”男人的声音冷到了极点，周围的空气好像瞬间骤降。
他的气场可怕，隐隐之中含着一种狠厉的感觉，想面对一群就要进攻的吸血鬼般，夏蓝棠的蓝眸凌厉。
“你！”伍姑被镇住，丹翠拉着她的手，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
“真是什么样的人找什么样的男朋友，不知尊重长辈！”两个女人叨叨着。
“滚！滚！不关你们的事！”付琳大吼着，手指指着街道的尽头，她感觉自己的头开始痛起来。
好想，好想将一切撕碎！
这不公平！这不公平……怎么能用这样恶毒之意揣测母亲！
“真是个贱种！”
“我们走！”
忌惮夏蓝棠的存在，两人走得飞快，临走前还往付琳面前吐了一口唾沫。
感受到身旁女人瘦削身体的微微颤抖，夏蓝棠揽过付琳的肩头，将她抱在怀里，“都过去了。”
“谢谢你。”付琳紧握住的拳头稍稍松开。
“真是谢谢你了。”一旁的老男人开口，有些痛苦地摇着头。
“我们得回酒店了。”夏蓝棠对付长东道，语气带上了冰冷。
付长东眼中犹豫，最终对抬脚要走的两人大喊一声，“等等！”
“伯父，还有什么事？”
“我想对小琳说一些话。”付长东的眼睛红了起来，眼底满是内疚，看着皱眉的付琳，“对不起，我知道我是个懦弱的父亲。”
“也许不配为人父，在那些攻击你和你母亲的流言蜚语面前，从来没有保护过你们。”
“小琳，我和你妈从相遇到结婚，承受了付家很多压力，反对声很多，他们不接受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可是我不知道，你妈让我这样着迷，我就想娶她！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但……我负担不起她的一辈子，还有你！”
“对不起，爸对不起你！你一出生就有怪病，当时医生说你心脏畸形，注定死亡。天，你活下来都是个幸运，贤秀从来没有放弃过你，可是，我却被那些流言压得崩溃。”
“听着，你妈身上有很多伤痕，被人虐待过的伤害，可是我在嫉妒，我在嫌弃她的过去。我问她，她却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很冷静地看着我。”
“你妈，她不爱我。”
付长东的最后一句话让付琳呆滞住了，她红着眼看着这个捂住脸的悲伤异常的老男人，“我妈，如果她不爱你的话，为什么你喝醉酒，她还在一边温柔地照顾你！”
永远，永远也忘不了。
“我永远也忘不了当时，你怎么对她的！你给了妈妈一耳光！将她手中的水盆掀翻！”付琳瞪着付长东，摇着头，否定他的道歉，“你说：乔贤秀，你就是个贱货！你就是该天生被人使唤！被人打骂！虐待！乔贤秀！你是不是习惯当狗了！”
她的声音歇斯底里，不顾周围人的目光！
付琳的脑海，黑暗的回忆不断上涌，她的头好痛，心好酸楚！
“不是的，小琳……不是的，我当时喝醉了！——”付长东解释着，眼泪从他布满皱纹的眼角滑落。
“够了！你不爱妈妈，你也不爱。”付琳垂下眼帘，泪水大颗大颗从脸颊滑落，她却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好像那眼泪只是装饰般。
她向前走着，头也不回。
身后的付长东，双膝沉重地落在了地上，他低着头，好像教堂里的赎罪者。
然而伤害已经发生，逝去的人也不可能醒过来接受他的道歉。
道歉，已经太晚。
夜色辉煌，青省繁华的大街上灯光闪烁。
夏蓝棠走到付琳身边，拉住了她垂在身侧的手。
“别这样。”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哀求。
付琳的眼底却极为冷漠，声音沙哑，“我就知道，每回来都是这样的结果。”
一次次地回忆当初的切肤之痛。
“有些人，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了。”
“我带你走。”夏蓝棠大手摸着她的头，眼底温柔疼惜，“等你从爱丽丝学院毕业，就找个画廊安定下来，等两年，我娶你。”
听着他的话，付琳愣了一下，红肿的双眼讶异地看着夏蓝棠。
随后，她又想到了什么，捏起拳头。
“蓝棠，不可以。”
“嗯？”
“我放不下这些，不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付琳强颜欢笑，眯起双眸，“要有一个交代才行。”
“那你等我。”
两人一路沉默地回到了酒店，付琳洗了澡坐在床上发呆。
“别不开心了。”夏蓝棠拿着吹风机走了过来，像对待一只小猫一样温柔地吹着付琳的头发。
付琳挪了挪唇，声音有些哑，“妈……当年遇见付长东时，怀里那个布裹，我是不是还要找付家人问？”
“你别担心这个，我帮你问。”夏蓝棠的大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既然伯母跟伯父在一起了，伯父应该知道些什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