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回忆的噩梦
“谢谢……”她垂下眼帘，眼睫在黑眼袋上落下阴影。
一句简单的问候，就像是蜻蜓点水般落在姜媛的心头。
温宁已经挂断了电话，但她的心仍旧荡起涟漪。
就像是大西洋那边的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她心底的黑暗，压抑的情绪欲望在剧烈地翻腾，如同飓风要冲破撕碎她故步自封的枷锁。
姜媛蜷缩在床上，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渴望，渴望被人拥抱。
谁都好。
沈宅，沈奕的居所。
付琳在画纸上落下最后一笔，窗外的雨景仿佛复制在她面前的纸上。
“我想去黑天鹅画廊。”洗干净画具，她对沈奕说道。
凤眸男人掩下眼帘，满是担忧，“两个小时，如果超出时间，保镖就会找你。”
付琳听到这句话，觉得有些怪怪的，自己好像金丝雀一样，被锁在了他的华丽牢笼中。
但看见沈奕眼底的忧色，一种愧疚染上了她的心头。
她怎么能这样乱想他呢，沈奕不过是太担心自己的安危而已。
第二天午饭过后，付琳便前往了黑天鹅画廊。
她听说自己的艺名叫乔叶，便寻找着自己以前的画作。
墙壁上，悬挂着的画作，色彩撞击大胆，给人一种瞬间直入灵魂的感觉。
付琳愣在原地，仰头看着，画中的金发女郎，她像个洋娃娃一样，破碎掉的娃娃，但却那样惊艳。
“雪莉……”
好像冥冥之中，关于绘画上的感觉都回来了，她以前惯用的方法，比之前本能地晃动画笔更加清晰。
付琳不明白，这幅画上透出的凌厉感觉，让她觉得作画的人性格十分强硬，带着一种傲气，但跟现在的自己根本不符合。
这八年，她经历了什么。
脑海中，黑暗一片，付琳想不起。
噔噔噔。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一位蓝绿包裙的女人挺胸走来，她浑身散发着一种高傲，精干成熟的气质。
女郎的眼眸落在乔叶的画上，眼中闪过惊艳，不由得停下脚步，刚好站在付琳的身旁。
付琳余光打量了女郎上下，很快认出。
好像是……跟沈奕出现在头条上的温氏千金。
果然，有一些贵妇看到了女郎，立刻献媚地走过了过来，拍起了温氏千金温沐杨的马屁。
“温大小姐，啊呀，恭喜恭喜。”
女郎的细眉一挑，冷淡道，“恭喜什么。”
“温家在荆南城落居啊，而且，听说你和沈二少爷……”
几个贵妇一脸八卦地看着女郎。
温沐杨的嘴角微勾，骄傲地扬起下巴。
“我听说温大小姐是个才女呢，这么年轻就是名牌大学的硕士生。”贵妇们吹捧着。
温沐杨眼底满满的傲意。
付琳垂下了头，抿唇离开了画廊，回到沈宅，付琳继续绘画。
她却发现，自己画出来的东西，只有几分以前乔叶手下的凌厉气息。
闲来无事，她登入了黑天鹅画廊的官网，看着自己名下的作品，上面的资料很齐全，她在十九岁一名惊人的《天使之赐》照片也有。
画的是她和沈奕初次见面的时候，满身脚印的男孩子，还有遍体鳞伤的自己，在这个黑暗世界相互依偎，给予温暖。
叮咚。
彩信声响起，付琳点开了内容，看见一张接吻的照片。
刹那，她的瞳孔微缩，心情阴郁到了极点，照片的一男一女，沈奕和温沐杨。
心像被针扎一样，付琳不敢置信。
紧接着疼痛的是愤怒，让她忍不住将这张照片撕成碎片的冲动。
“阿奕，怎么可能背叛我呢。”她觉得鼻子酸楚极了，捂住双眼，泪水从指缝溢出。
付琳蹒跚着脚步将房间内的所有灯关掉，明明开着暖气，四周却又冷又黑暗。
她在角落找了一个位置，抱着自己的双膝蜷缩成一团。
就像受伤的动物，本能驱使。
卑微的她，配不上沈奕吧。
沈奕的家庭，是诺大的沈氏。
而她付琳，背后是一个酒鬼父亲，一无所有。
但如果真要放手让他寻找门当户对的千金，付琳自问做不到，就像忍痛从自己身上割下一大块肉。
黑暗，好黑暗。
拉上窗帘遮蔽阳光的房间，就像寒冬夜。
就像是回到母亲逝去，找不到沈奕的那三天。
她抓着自己的双臂，指甲划破了肌肤，洋溢着白罂粟香气的血液滑落。
妖冶至极的红色，一眼就好像要让人陷入迷幻。
付琳看着前方的黑暗，泪水折射着眼眸的殷红。
她的头好痛……
安纳森药片。
应该是先天疾病犯了吧，她顿时觉得一阵无力，倒在了地上。
世界天旋地转，一些琐碎的画面浮现在付琳的脑海。
她曾经歇斯底里的样子，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梦中的她奋力挣扎着，仿佛身临其境。
转眼，自己坐在了画室中，窗外的阳光明耀刺眼到了极点，让付琳忍不住伸手遮眼。
一伸手，她惊愕地发现自己的手臂上一道道裂开的伤痕，鲜血不止地流。
诺大的画室只有她一人，而面前的画板上，画着半张青涩少年的脸，不知是血还是红色的颜料抹得画纸上全是。
“沈奕！——”梦中的付琳惊呼一声。
砰！——
门被人用脚粗鲁地踹开，提着酒瓶子进来的中年男人抓住了她的头发，将付琳往外拖去。
“放手……不要，不要打我。”梦境外，女郎的眉头紧拧，呢喃着。
她抓伤的双臂已经愈合，高大的凤眸男人轻摇着付琳的肩膀。
“阿琳。”
有人在呼唤她。
付琳的世界变为一片混沌，黑暗。然后辗转醒来，她发现自己已经睡在了床上，沈奕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她的身旁。
“阿奕！”她一睁开眼，便紧紧抱住了眼前的男人。
“我不是故意多愁善感，我知道现在这样的自己很矫情。”付琳嗫嚅着，她的脸上还留着未干的泪痕，“阿奕，我感觉不舒服，我自私的想要，你和我回到一无所有的小时候。”
“那样，你就可以跟我一样了，你不会这样优秀。”
“真的，抱歉。”
自卑的心理在作祟。
男人的大掌轻拍着她的背脊，而后拭去了付琳眼角的眼泪。
“阿琳，等事情都处理好，你想要的生活，我都会尽力给你。”
他承诺。
除了放你离开。
“你是因为这张照片生气么，爱哭鼻子的家伙。”沈奕将手机里的彩信照片给付琳看。
再看时，女郎的情绪已经平静。
她曾互联网上搜索过关于沈奕的信息，那些娱乐新闻，基本没有提到过自己。这样，可以推测出她以前很少跟着沈奕一起抛头露面，那么将这照片刻意发给自己的人，明显就是不让她好过了。
“你才是哭鼻子的家伙……”她不服气地反驳。
虽然事实如此。
“这是合成照片，P上去的。”男人玉白的指尖在上面点了点头，“这么明显的合成痕迹，你都看不出来么，傻瓜。”
“竟然还为这张照片伤害自己。”
付琳的下巴靠在沈奕的肩膀上，“傻瓜，你才是傻瓜，之所以会难过，本质是因为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