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喝茶吧!”木柔桑已经沏好一壶茶,好在这些泥路比较平稳,不然哪够大家能安生坐着饮茶。
几个喝了一壶茶又吃了几块点心,牛车已经到了学堂。
那里已经停了好几辆牛车,木柔桑刚从车内出来,一个火红的影子奔过来:“柔桑,你来了,我哥老说你好忙,都没时间去我家玩,今儿得不得空,去我家玩玩,我约了人做个诗舍。”
诗舍?木柔桑全身一僵,她是识字没错,这做诗她可是一点儿都不懂,小心的从严小姐怀里把胳膊抽出来,笑道:“严姐姐,我哥哥出远门我更是不得闲了,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等着我回家清理,若非哥哥出远门,我今日也难得有空出来给他送行。”
“妹妹来了!”刘桂芝两姐妹也走过来。
严小姐面色一沉:“哼!不就是个穷秀才的女儿吗,装什么装。”
木柔桑瞬间对她无爱了,严大小姐你口中的穷秀才是她的干爹。
“桂芝姐,桂香姐!”木柔桑亲切的跑过去,又朝两人眨眨眼小声说:“我给姐姐们绣了两条手绢儿,等会儿拿给你们。”
“妹妹,我们先去见过干爹。”木槿之这时走过来提醒,木柔桑才发现刘秀才,刘师娘正站在不远处笑望这里。
两兄妹携手来到长辈面前:“见过干爹,干娘。”
“乖,多日不见桑儿,又长高了不少,还换门牙了。”刘师娘先是夸奖,末了还笑着补上这么一句。
刘秀才摸摸自己的胡须:“等过了今年,明年桑儿便是七岁了,娘子还得多多操劳才行。”
“夫君尽管放心,桑儿的礼仪规矩不会落下。”刘师娘还真是喜欢这个乖巧懂事的小丫头。
“干爹,我偷偷为你准备了一份酱兔肉,一壶小酒,回头叫拾书悄悄给您送过去。”木柔桑踮起脚尖悄悄说道。
刘秀才眼观四方,耳听八方,之后才微微点点头笑眯着眼儿。
“你看小女儿这么孝顺,路上可得多照顾点咱干儿子。”刘师娘在一旁轻声笑骂。
木柔桑心中的小人大呼,干娘你太给力了!
这时那些游学的学子及家人都到场了,临到分别时,木柔桑似乎没什么话可讲了,好吧,该注意的事这些天都被她唠叨来唠叨去,木槿之耳都快起茧了。
“哥,你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吃食,不要因为一时贪嘴就多吃,到底不如自家做的干净。”
木柔桑对这一点要求一向很严,自打家里条件好些后,木槿之的吃食多是自已亲手做的。
木槿之眼中起大雾,自家妹妹年纪不大,他却要离开她游学四方,一个个小小的女孩子却要挑起家里主事的重担。
“妹妹,哥哥不在家时,不要理会大伯娘与大伯,记住,不能叫两人进府来,那两人是狗皮膏药粘上了就别想甩掉。”
木柔桑笑道:“放心吧,她若敢真赖上咱家,我定叫旺财叔与招仕爷爷把两人困了扔到凤娥姐面前。”
叫那对无良父母与没心的长姐去相爱相杀,哦顺便给自家大姑添添堵,她是不是无比欢快呢,哎哟,都不好意思太欢快了。
这一述叨,离别时分终来临:“妹妹,哥哥走了,自已定要好生照顾自己。”
“哥,你也一样。”木柔桑舍不得自家哥哥,可是雏鸟终要放手高飞才能成长。
清晨,为牛车披上一层金纱,一双双洁白的小手在空中挥舞,那是临别的不舍,一队牛车载着这群满怀希望的学子踏上未知的路途......
“妹妹,别难过,爹过些时日便能带着他们回来。”刘桂芝一把搂住木柔桑安慰。
“桂芝姐,我不难过,今天日落,便能离我家哥哥归家又近一日,明日太阳初升,我家哥哥出游的日子便又少一日。”晶莹的笑容洋溢着对美好生活的希冀。
刘桂芝一时语塞,然后笑道:“是了,你大可放心,你安平哥这一次也随行了,大家都是互相走的极近,若在外面有个什么事儿也会有个照应,更何况你哥哥身边还带了随行伺候的人。”
刘秀才本担心木柔桑家人手不够,早已暗地里和村里的两个壮汉说好,不想木柔桑自己家却带了三个下人,刘秀才干脆叫那两个壮汉随行,也好增加一份安全。
“妹妹今日去我家吃午饭吧!”刘桂香从人群里挤过来,她很喜欢这个香香嫩嫩的小妹妹。
木柔桑看时辰还早摇摇头:“午饭我就不吃了,不过前几日给两位姐姐绣了一方丝帕,给干娘做了一把团扇。”
春意早就把东西从驴车上取下来,恭立一旁,到惹得刘桂芝多瞧了几眼。
“木姑娘!”严姑娘在另一侧大喊。
木柔桑实在搞不懂这位严姑娘到底想什么,自家小门小户,也就是才刚刚有了些银钱,用那些土豪们的话说,她丫滴就一暴发户。
“严姐姐!”木柔桑在刘师娘的教导下,一应礼仪做下来虽还不太熟练,可也能看出是书香门第走出来的大家闺秀。
严姑娘不待见刘桂芝,见刘桂芝与木柔桑交好心中不平,就好似抢不到好玩具的小孩:“木姑娘,你我的哥哥们去游学,你不妨去我家住些时日,我们也好一起玩耍做女红,怎样?”
刘桂香很讨厌严姑娘,掐着嗓子回应:“哼,那是我家妹妹,要去也是我家,哪轮到去你家住上些时日,说出来也不怕笑掉人大牙。”
“哼,我与木姑娘交好干你等何事。”严姑娘仗着自家有点靠山,很是嚣张跋扈。
木柔桑不愿场面闹僵只得出声和稀泥:“我哥哥出远门,家中一应大小事都由我一人安排,实在没有空闲去严姐姐家中走动,今日难得有空送哥哥远行,眼看时辰不早了,我还得回家管那一摊子事。”
几个也觉得她说的有礼,春意早把手中的东西递给跟随在两姐妹后面的小丫头手上。
“桂芝姐,桂香姐,替我问候一声干娘。”此时,刘师娘正被一群绅士的夫人们围着,木柔桑觉得现在最好还是自己回家。
刘桂芝闻言便知她今日不适合去自己家中了。
严姑娘不懂这些,但是见木柔桑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好再闹,几个人便这样散了。
木槿之出门游学,木柔桑便不再轻易出门,基本是关门闭户待在家中,桃花怕她闷着,叫了村里的几个同龄小丫头一起过来玩耍,七八个小丫头一起围坐在桂花树下绣花吃点心,到也玩得开心。
这一日早上,因木柔桑要教两人做更复杂的针线,三人拿了花绷子坐在桂花树下乘凉,木柔桑小声的指点两人。
“姑娘,出事了!”
本应下田地的旺财此时从垂花门外急步走来。
木柔桑闻言抬头看他,却见他喜笑颜开。
“何事?”
原来,是关于李寡妇的事,上次李寡妇指使木云挑着箩筐去她家田里,想扒拉些稻谷,结果被木柔桑三言两语诓住木云做了一天苦力。
李寡妇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在村里到处说木柔桑克父母,木柔桑本是厌恶她,你说一寡妇即然做了人家外室,又不缺衣少吃安份些有什么不好,偏还要来惹木柔桑。
那日,旺财得了木柔桑给的银两后,拼了这些银子也要把李寡妇那糟心货拉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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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一个熟悉的男声在窗户外响起。
李寡妇心中一惊,这并不是木云的声音,今儿他去镇上喝酒去了,说是不会回来,拿着油灯来到堂屋放到饭桌上,这才把门打开:“你怎么来了?”
周小哥是隔壁村的,家中父母早逝,他靠着自己到处做工过活,以前还同李寡妇好过一段时日。
油灯下李寡妇衣裳半解,大红的肚兜掩不住内里的春色。
他伸手轻轻她脸上一捏:“骚娘们,想弟弟了没。”
李寡妇脸上红,伸手拍开他的手,随即探头往院子里看去,见没有人这才急急把周小哥拉进屋里。
“你想害死老娘啊!”
周小哥似笑非笑的望向她:“你就不想弟弟我。”当年老牛啃嫩草,她可是吃得很欢快。
李寡妇正色道:“我如今已做了木云的外室,断是不可像从前一样了。”
周小哥笑笑,伸手用力把她扯进怀里:“李寡妇,你再做了外室,也摸不掉咱俩好过这档子事。”
木云长年不劳作又怎能与周小哥相比。
李寡妇好久没偿新鲜了,这一下半推半就从了周小哥。(亲们后脑勺洞开,各种补吧。)
两人好上后一发不可收拾,李寡妇时常背着木云与周小哥往来。
这一日,木云在镇上灌了几泡猫尿,想着这些日子都没有与李寡妇了,一时心热便央了朋友请人驾车送他回去。
哪知走到李寡妇门前时踢到一个黑影:“谁!”
木杨氏期期艾艾的爬起来:“你小声点,我有事同你说。”
木云这会儿正火热的想和李寡妇练各种高难度姿势,哪有心思与木杨氏搭嘴巴空闲扯。
“你个婆娘,给老子死开的。”要不是想给李寡妇一个惊喜,他至于会这样小声和气吗?怕是早赏木杨氏一个拳头了。
木杨氏连忙抓住他的手:“你小声点,你的心肝宝贝现正快活着呢!”
木云一听这话不得劲,木杨氏拉着他绕到墙角处,那里早放了一个木梯子:“你从这儿偷偷溜进去便知了。”
这会儿已是三更时分,村里人大多已入睡,木云疑惑的看向木杨氏:“你个死婆娘,要是干耍老子,小心揍得你下不了床。”
木杨氏得意的说:“哼,还不知谁会被揍得下不了床呢!”
“你说什么?”木云发现这事儿挺邪门,自家婆娘半夜不睡守在外室的院门前,现在还给搭了梯子准备翻院墙。
“你进去后先把院门悄悄打开。”木杨氏揪住他衣袖提醒。
然后另一手递给他一个东西:“我还为你准备了木扁担。”
她是恨不得木云等一下一扁担把那李寡妇打倒在地。
木云拎着扁担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这才翻过院墙进了院子,又依言去把院门打开。
院子里悄寂无声,唯有李寡妇房间窗户里透出一点昏暗的灯光来,这么晚了李寡妇怎么还没有睡?
伸的轻推大门竟然是虚掩着的,长年爱翻别人家院墙的木云对这一道儿特熟,难忍心中怒火,一脚用力的把门踹开冲进李寡妇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