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杨子轩心中的地位直线下降成用来蹭地皮子的鞋底板了。
又问道:“少爷,可是有啥好事?”
杨子轩招手示意他过去,小桐到是很听话的过去了,哪知杨子轩一伸手拧住他的耳朵,笑道:“小桐,你家少爷先前有说过什么?”
小桐歪着脑袋回答:“说是要去蜀州。”
“再之前呢?”杨子轩笑得十分阴险。
“再之前?叫奴才的多备上些银子,少爷,你是想叫奴才娶媳了么?放心,在少爷没娶夫人前,奴才会一直跟在少爷身边的,哎哟,少爷成亲后,奴才还是会忠心耿耿的。”
杨子轩把他的耳朵扯进了嘀咕道:“我几时问你这些了,告诉你了,慎言,把这两字给我刻在脑门上。”
“少爷,真要刻?”
“你说呢?”杨子轩松开手笑问。
“少爷,要不你悄悄地告诉奴才是啥好事?”小桐犹不死心。
“隔墙有耳!”他伸手指指外面。
这一看,可是吓出小桐一身冷汗来,哎妈!这块狗皮膏药怎么又来了。
“去,打发走!”
杨子轩把这难题丢给小桐,自己施施然进了书房,捧着一本书似看得相当入迷,一副请务打扰的小样儿!
小桐只得苦着脸出了外间来到正堂,一边走一边琢磨,不晓得木姑娘对上这块狗皮膏药谁能胜出?但小桐却相信自家少爷肯定是站在木姑娘那边的。
“小桐!”一声娇嗔的轻唤。
小桐听得小腿直抽筋,就差坐地上了,他正了正衣帽迎上前,十分客气而有礼地回道:“见过黄姑娘。”
“汪,汪汪!”
小黄一听“黄”字,立刻摇头摆尾地从门内窜出来。
“小桐,我表哥呢!”
黄莲儿与刘玉兰同年,今年已虚岁十七,再过一年若不定下亲事,便是老姑娘了,她越想心里越急,就越是往杨子轩的院子里跑得紧。
“回黄姑娘的话......”
“汪,汪汪!”
小桐好想捂脸,小黄啊,这会子你凑什么热闹!你就不怕这心狠地黄姑娘把你剥皮剔骨拿来炖汤吗?
嘴上却回应道:“咱少爷正在温习功课,他有交待不让人打扰,因正月里相互走动一直应酬好友,说是先生布置的功课还没有做完,眼看要出正月去官学了,到时先生可是要抽查的。”
黄莲儿伸头往里探了探,只看到一道绀紫绒缎门帘,却是半点都瞧不见里头的情形,也不知小桐说的是真是假。
只得笑道:“姑母这几日不曾见到表哥,心中记挂他一个人念书寒苦,又加上这几日下大雪,怕表哥念书念得忘记时辰了,特意打发我送些上等银丝碳来。”
小桐忙道:“谢谢黄姑娘!”心中正暗暗鄙视这侯夫人又打什么主意时,在他脚边的小黄听到又有人叫“黄”,很是欢快地在地上蹦跶:“汪,汪汪,汪!”
眼见得黄莲儿那凶残的小眼神狠戳小黄,小桐忙伸脚把它轻轻踢开。
扯着脸皮子笑道:“有劳黄姑娘跑一趟了。”
黄莲儿小埋怨的娇声说道:“小桐,你也是伺候我表哥的老人了,你应该唤我一声表姑娘,怎能还如此生分?”
小桐却是微垂下头不回应,他哪敢去叫这位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黄姑娘为表姑娘,用杨子轩的话说,谁知道是那个旮旯弯里冒出来乱认亲的。
黄莲儿见小桐不回她话,心下便有些恼了,想发火又思及他是杨子轩身边的红人。
一时又想起她姑母说过,如今这厮的翅膀越发硬了,少不得要面他面前讨好卖乖。
便从手上脱下一只银镯子,又看了看四周,见正堂内只有她与小桐,便笑道:“小桐,我表哥一向粗心得狠,还得多谢你时时不错眼的照顾,这算是一点小小谢礼。”
心中却是默默在滴血,这只做工精美的镯子可是她攒了两个月的月例银子才买回来的,这才没戴热呢,就要飞到旁人怀里去了。
小桐原是不想接的,后又想到侯夫人最是喜暗中下绊子,思了一回,觉得不要白不要,便也兴高采烈的收下了。
方才道:“多谢黄姑娘赏!”
“汪汪,汪!”
小黄啊,你就不要再凑热闹了,没看到人家脸都快气绿了,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
木柔桑的小忠犬马上就要到她身边了,先牵出来遛遛弯!
不分开甩了,几章一起甩上来了,麻烦亲们多多顶下帖子黄莲儿冒着大雪挨着冻白跑一趟不说,不赔上自己心爱的镯子,总么想到觉得哪里不对劲。
“黄姑娘?!”
小桐又再次踢开小黄,见黄莲儿在发呆不知想什么歪心思,打了个冷颤忙喊她。
“哦,我先去姑母那边了!”
讨了个没趣不说还了个镯子,杨子轩从头到尾都没有出来过,她不信杨子轩没有听到二人在外头说话。
小桐待黄莲儿出了院子,又叫来另外的小厮守在门外,自己才进了书房献宝去了。
杨子轩打量了一番他手上的银子,冷哼两声方道:“这镯子成色不错,你好生收着,将来讨了媳妇正好拿了去哄她。”
“少爷,这镯子不用退回去?”
“你拿刀架她脖子上了?”
“没有,是黄姑娘自个儿愿意赏我的。”
他向小桐招招手:“白给的你就不要嫌弃了,拿来给小爷瞧瞧!”小桐忙屁颠屁颠的送上。
“这镯子瞧这做工精细,怕是要值个四五两银子,好生留着当媳妇本儿!”
杨子轩瞧着还行便又扔回给他,又道:“想来今日不会有人来扰清闲了,你自下去忙!”
小桐接了他扔过来的银镯子,笑道:“少爷,要不奴才先去收拾下行装?奴才定不会叫有心人发现的。”
杨子轩点头示意他下去打点,现在侯夫人盯人盯得越发紧了,杨子轩不想在成家之前与她撕破脸,以免坏了自己的好事。
他这日到真窝在书房里温习功课,与侯府那个爱吃玩遛鸟的世子一对比,这落在忠义侯眼里,也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是个有担当的,只恨不得他是自己的嫡子。
等到晚饭时,侯爷念着好些日子没见到自己的两个儿子了,便差了人来叫杨子轩去花厅一并吃饭。
杨子轩到时正巧侯爷也到了院子门口,两人便一起进了花厅,只是这一幕落在侯夫人眼中却是越发刺眼。
心中盘算是不是忠义侯变卦,想分了大半家产给那杨子轩,转念之间,这戒心越发重了。
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轩儿今日怎地得空过来了,不是说要在屋里温书吗?快些过来坐,叫母亲好生看看。”
杨子轩也不拘紧,忙上前请了安,此时的侯夫人心中五味杂陈,心中暗思:当年怎就没弄死这个小杂种,反到叫那个没什么用的女人给挡了祸。
嘴上却甜如蜜,慈笑道:“好孩子,这念书也着实太清苦了,瞧把你这一身肉都念没了,好容易正月才得了空闲是该好好养养。”
又吩咐一旁的贴身丫鬟亲自跑一趟厨房,为杨子轩另外每天备一盅参汤。她转头又对忠义侯笑道:“侯爷,你也别逼这孩子太紧,难得大假,总得叫孩子松泛松泛,再说这孩子一惯都是个省心的,少念几日书也没什么大碍。”
忠义侯自是乐得家中有贤妻,坐下后又饮了一口茶,方才说道:“是我打发人叫他来的,正好有时要说,家人也好久没聚聚,一起吃顿便饭了,再说了,男儿家家原就该吃些苦方才能修成正果,现在清苦些将来到是越发能有出息。”
忠义侯事忙,多数时候都不曾在家用饭,皆又年关要与同僚们走动,也是今日有要事这才留在家中。
待大家皆落定后,他看了看越发有出息的杨子轩,又看了看生得粉脸桃腮的大儿子,不觉心头火又升上来了,侯夫人一看要坏菜了,忙开口问道:“侯爷!可是有何事要说?”
忠义侯淡漠地看了一眼坐在侯夫人一旁的黄莲儿,说道:“今儿要说的是关于子智的婚事。”
他先前以为自家夫人留了黄莲儿是要给杨子智的,现下看来并不是那打算。
杨子智乃杨子轩的大哥,为侯夫人所出,是忠义侯府的世子。
只是因忠义侯早年长期在边关带兵,却是由着侯夫人带着杨子智留在京城,因她的溺爱给惯成了一个纨绔子弟,终日只知斗蛐蛐儿,寻姑娘家开心,再不就是与人浑混,拖到二十了至今连媳妇的影儿都没摸着。
想起坐在侯夫人身边,爱涂粉戴花的杨子智,他的气儿就不打一处出了,瞪了坐在侯夫人右手边的杨子智一眼,吓得他跟个鹌鹑崽子似的缩着头,生怕被自家老爹看到了。
侯夫人眼见忠义侯要发火,忙护着他道:“侯爷,你有话好好说,没得吓着孩子了,你又不知这孩子小时候被吓过,胆儿比旁人还要小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