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心里清楚这一见如故是什么滋味,徐明薇险些要吃起练秋白的醋来。眼见着碧桃拎了食盒回来,这才笑着拦住了正说到兴头上的两人,劝道,“这时日还长,又不只争了一朝一夕,速速停了,也好喝口茶水润润喉,饱肚了再议哩。”
房师傅这才发觉练秋白似有倦色,心道自己一时爱才,竟忘了体恤她的不足之症了,附和道,“薇儿说得对,便暂时歇一歇,等过了午后,再试试你说的丹青法。”
练秋白嘴角轻轻扬起一抹微笑,嗔怨道,“个个拿我当了糖做的人儿,捂着拍晒坏了冻脆了,哪要这样小心待了,忒得娇贵。”
话虽是这样说着,练秋白到底还是听了徐明薇的话,与她们一块儿喝了热茶,尝了米糕,又道,“难怪表姐总说好吃的尽在你家,就这一手做糕点的功夫,便不下老字号的师傅。加上又是精挑的新米,这样蒸着吃也是新鲜,难得的是还不腻。”
徐明薇说道,“你若是喜欢,让了与你也是无妨。这婆子还有几个养生汤水方子傍身,与你调养身体也是好的。”
静璇闻言脸上便是一亮,练秋白却直摇头,说道,“我也只是随口一说,见着好的便要往自家院子里拿,又成了什么了。你若真记着我,便时常熬了汤来我院子里坐坐,也好与我解解闷。”
徐明薇见她神色认真,也不坚持,说道,“如此也好。回头你写了饮食上的忌讳,我拿了与婆子看罢。届时让徐婆子写几个汤方子,让大夫看看有无增益的,熬成了我亲自拿来与你尝尝。”
说起这个,徐明薇倒想起来也该找个大夫好生替房师傅看看病,等日后傅恒有了门路,或是能相托徐明梅找个太医替她诊治一番自是最好。一时便沉思了去,回神却见房师傅和练秋白都拿眼看了她,也不知为着什么。
房师傅一看她那样子便知道前头问她的,徐明薇是一个字也没听见,不由气笑了,又问了一遍,“我是问你,晌午饭可是要在我院子里用了?也省得来回两处跑。”
徐明薇便点头,又问练秋白,“秋白姐姐可方便将饭菜改往这处送了?若是可以,也与我们一道吃了罢,人多才热闹哩。”
练秋白便笑,啐道,“哪个还要你来请,房先生早早便想请了,已是答应了的,偏现在还来问。人说神游太虚,便是你这光景罢?”
徐明薇作势要打她,唬得静璇脸色便是一白,幸好徐明薇只是在练秋白肩轻轻拍了一下,啐道,“好个刻薄的,也只是发个呆罢,倒叫你捉住了把柄说嘴。”
练秋白止不住偷乐,笑得险些从软榻上翻滚下来,还好徐明薇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将将被她吓出一身冷汗。偏练秋白还浑然不觉,兀自笑个不停。到最后连房师傅都忍不住狐疑地看了一眼徐明薇的手,难不成刚刚那一下点着她笑穴了?
徐明薇也是奇怪,这姑娘笑点真低,她自己琢磨过三遍都没觉察到,到底是那句话值得这样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