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班,玉生屁股刚坐稳椅子,总经理室就进来一个人。这人很让他吃惊,中等个儿,二十几岁,白脸大眼,梳背头。披一件挺时髦的黑呢大衣,里面穿挺高档的蓝色西服。他认出了,来人是一个多月前被开除的周平!
“陆总您好!好久不见挺忙吧?”周平腰板儿溜直,在屋里踱着步,大眼睛忽闪着,好象在炫耀自己的身材和俊美。
“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玉生冷着脸说。
周平停在玉生的办公桌前,大眼睛凝望着他,似很诚恳地说:“我叫你声大哥吧!大哥哥,咱能否心平气和地谈谈?”
“我有一个谋害我的弟弟廖大发,再不敢认你这个参与崔秀丽搞‘连环案’的帮凶为弟弟!我和你无话可说,请你知趣离开!”
周平脸色一红一白,因为离得近,玉生不由细看看他,发现他的确是个美男子,不但眼大鼻挺,还齿白唇红,面如凝脂。这种俊模样儿玉生只是在漂亮的女人中看过。周也确实带有几分女人气。
“陆总,人都是由于偏听和固执而刚愎自用,你难道不知这样会耽误或坏了你的终身大事?陆总,其实我和娥子好了快半年了,她迷我,我迷她,亲密约会已无数次了。我们已无法分开,可她被你的恩情牢牢地控制着,她怎么也说不出离开你的话……还得叫你一声哥,哥,我求你放开娥子,你身家数亿,身边的美女可任意选,何必让娥子我俩痛苦地煎熬……”
在玉生看来,这是崔秀丽继续导演着恶劣的离间计!周平的‘戏词’又让他无比恶心和气愤,他站起来,瞪圆眼睛吼:“你这个下三烂,马上给我滚出去!”
玉生见周平不动,马上抓起桌上的电话叫保安。周连忙把玉生的手摁住了,随之他“扑通”跪在了办公桌前,哭腔哀求:“哥,放过娥子我俩吧!我和她的关系已分不开,她怀的是我的孩子……”
“放屁!周平你嘴上生疮,缺大德了!”玉生气急,冲出座位,揪着周平的脖领子将其提起,挥拳要打,可半道儿又停下,只是气呼呼地将他拖出了总经理室,重重地扔在走廊里。他被摔疼了,“哎呀哎呀”的。
柳文昌从保安部探出头来,玉生大声命令:“文昌,快把这个混蛋扔到北企院儿外去,告诉门卫不许他再进来!”
周平挣扎着爬起来,还要和玉生理论,这时柳文昌带两个保安过来,不容分说,把他挟起来就走,他嘶喊没人理会。
之后,玉生电话叫来田松说了刚才的情况,田松听呆了。玉生冷静地交待:“事情十分严重!崔秀丽仍在搞廖大发案后的连环案,陷害娥子!由于她不守信用,你告诉她,我要收回付给她的解决问题款六百万元,我对她的不法行为马上起诉!”
“唉!我这个外甥女呀,非要把自己作进局子!”田松一副无奈的表情,“为了制止这事态,一些话我只得说了,按说秀丽想不起这些道子,她背后有个善搞阴谋的人……”
“谁?这个人是谁?”
“秀丽原单位的翁琴!是和秀丽同龄的姐妹。此人多思善谋,经常给她周围的人出主意。大约半年前,我在秀丽家见过她,那次她就给秀丽出损主意,还被我训了一顿。”
“啊,是这样……”
“总经理你先别起诉,我去见见翁琴,指明她在犯罪,如果她能罢手事情就可解,你听我回音吧。”
“好吧,你说说看,如果有机会我也见识一下这个阴谋女人!”
田松走后玉生想了很久,他想动用北企的力量向秀丽出击破案。那其实很简单:让北企保安部暗自擒住周平和兴朝宾馆的杜老板,威逼利诱他俩必说实话。案子破了,自己有证据在手,秀丽就不得不老实!想着他又否定了,因这样做自己也犯法了。
下午三点,程志民和未蒙回来汇报情况。玉生的精神注意力又转到北企搬迁问题上来了。
看老程和未蒙一脸不高兴,玉生就知道事情结果很糟糕。听未蒙气气地说:“邱老心儿整个是在收拾北企呢!他还让咱搬,各处出路还给你堵得死死的!”
原来程志民和未蒙去市政府,骆市长不敢作主又找来邱副书记。当程说了北企同意搬家的态度,邱倒很高兴。程提出要地威先付一半购房地款邱也给联系了。可地威不同意,坚持要待企业搬出再付款。邱说北企这个要求两府都做不到。
程志民又说西郊开发区水、电、路收费不合理,土地价过高,要求市里给降下来。邱一听板起了脸,说出了一番即坚定又露骨的话:“你们真敢想啊!西郊开发区的水、电、路是用农保金搞的,如果归不上我们都不用干了!说到开发区地价,区内土地就是按现在的价格购进的,我们哪能卖个‘倒撅’?所以,西郊开发区谁给足钱谁进,掏不起钱你别进!这是铁的原则,你们北企自便吧!”
程志民忍着气,又提出请市里允许北企先进西郊开发区建新厂区,地钱和水、电、路收费缓交。邱撇着嘴:“又来了!北企咋就这么特殊呢?为什么非要违背市场公平原则?不交款进开发区没门儿!”
未蒙终于忍不住气,说:“照你这样说,本着市场公平原则,我们完全可以不搬家,你们自便吧!”
邱火了:“地热开发是平阳的百年大计,你们不知道?主要方针都是省里定的!这回你搬也得搬,不搬也得搬!你们当钉子户就强制你搬!”
“还没见过你这样不讲理的干部!我们就等着你们来强制搬!”未蒙也犟上了。
程志民制止未蒙,问:“邱副书记,北企进不去西郊开发区你真的不管?你说让我们自便可是真的?”
“平阳这地方不养爷!谁也别想啃市里,市场经济出路自选!”邱越发邪乎了。
骆感觉不对,马上圆场:“邱副书记气头上说话,你二位别当真。北企落脚点必须在当地!市政府给你们研究进西郊开发区的问题。”
“邱老心儿专权,平阳没有市政府!”未蒙说着拉程志民,“老程,咱走,没必要跟他们废话!”
程志民和未蒙汇报完,玉生沉思不语。未蒙问:“老板,咱就顶着不搬他们能咋的?”
“咋的不了!最后他也得给咱找出路。”玉生说。
“那咱就顶!那个邱真可恨。”未蒙此时还是气气的。
“未蒙你上当了!邱故意绝北企的后路,之后他出后招儿。”玉生说。
“我上当了?”未蒙不解,“你说他能有什么后招儿?”
“现在看来,邱是要利用北企搬家的困难打北企产权的主意!他先把咱的后路堵了,之后在你焦头烂额之际他会出招儿,允许北企不交费进入西郊开发区,土地钱和水、电、路款就做市里投资了,从而得到北企一半或一少半产权!”玉生分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