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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韵萍和黄布提着很多东西去银都大酒店看望萧虹,敲了门,没有动静,后到了项目驻地,在办公室也没能看到她。MOKE把一张纸条交给黄布后说,萧总已经回国了,这个项目已全权委托她来管理。
黄布把纸条交给了马韵萍,两人对望了一下,感觉有点意外,也有点酸楚。两人没有多说就告别了MOKE。
“重金属”空空荡荡的,只有秀芝还在宽大的设计室里做着银桂山庄平面广告的设计。黄布说:“其实只需要一间就足够了。其他的可以让房东物色租家。我们的租金能退或不退都无所谓。这样萧条看着难受。”
马韵萍给房东打电话,房东先是惊讶,听了意图,变得惊喜。
这时候,阿袖也来了。看了“重金属”败落的样子大为震惊,问怎么回事。黄布两手一摊说,散伙了。阿袖说,为啥好端端就散伙了。马韵萍说,不想做了,搞个简单一点的事情做做。
阿袖急了,说是汪总让她来签订合作协议,看来也没法合作了。
黄布说:“是的,合作不成了。一个大师倒下了,下一个就会站起来。雉洲就看你了。”黄布说得轻松,但也确实是想要改行了。哪怕是卖水卖米卖土特产也行,越是简单越好。这行业太累人了。
阿袖悻悻离开“重金属”。她的情绪比黄布和马韵萍还低落。“重金属”也是她的一个产品,现在就这样划上了句号。
季节很快从深秋过过渡到了初冬。乡下的田园也褪去了丰盈和成熟的迹象,一切变得安静而单调。
马韵萍带着黄布回到了老家。这个要求是马韵萍提出来的。黄布想想也好,去乡下吸收一下新鲜空气,让自己这辆疲惫的马车做一次休整。
在坞岗村,他突然想起了远在丽江的章法,觉得晓晓也应该做了妈妈,彰晓旅社也应该开张了。
黄布自言自语地说:“还真想念他们。”
马韵萍问:“想念谁?”
黄布说:“章法啊,还有谁啊。别看他没有文化,人其实不错的。我有时候还给他脸色,没个好话,可是我一方面把他当成真朋友,另一方面又打心里看不起他。”
马韵萍说:“要不,我们去丽江度蜜月吧。”话说出去,马韵萍自己也感到渺茫。她知道黄布还处于纠结与矛盾中,最后结果怎样,她已经越来越没有把握了。
黄布说:“想念归想念,但一些遗留问题没能解决,走得远也不能安心。”
其实马韵萍这次带着黄布回老家,也有自己最坏的打算,万一黄布今后不属于她了,也能有个两人世界最为美好和的回忆,她需要这么一个过程,哪怕非常短暂。
从市区到坞岗村,要走20公里的县道,还有7公里的乡村公路,算不得很近,但也不是很远。在坞岗村,黄布享受着马韵萍一家和村民们给予的淳朴感情和全新的空气。
两人爬上了坞岗村最高的石门山,在山顶的一块带链石上肩并肩坐着,俯视整个山村,石墙和黑瓦在云雾中隐约地包裹着。马韵萍说:“这里多好啊,原生态。我们不回去了,父母都有山有地,就在这里搞一个小农庄,也是很不错的。”
黄布觉得怎么搞还没有想好,但这个计划可以考虑。
马韵萍说:“坞岗村流传着千年前的传说,这一带连续下了20天的暴雨,洪水之大还差点把石门山给淹了。一艘从福建飘来的船停在了石门山上,船链就拴在了这块带链石上。洪水褪去后,这船上的人就在这个村子定居下来,他们就是我们的祖先。”
“真的,假的?”黄布觉得这个故事太传奇了,有点不大靠谱。
马韵萍说:“是传说。真的假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们都是闽南人的后代那是真的,你不看村子里的人,到现在还说的是闽南话。还有这里家家都会酿红曲酒。这手艺就是闽南人独有的传承工艺。”
这个神秘的山村对黄布有了更大的吸引力。黄布说:“真不想走了,我要好好研究研究这个村子。”
马韵萍突然指着侧面说:“你看,这个山峰在迷雾里像不像躺着的睡美人呢。”顺着马韵萍的方向看过去,黄布越看越觉得像极了,惊讶地说:“这个地方,我怎么一直没有又发现呢。”
马韵萍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真是太美太美了,就是从带链石上往下跳,死也是很干净很生态的。”
马韵萍留在了坞岗村,黄布回到了城里。除了到大洋公司了解一下销售情况和MOKE碰头,黄布已经把精力投到了对坞岗村文化的挖掘。他跑了几趟文化馆和档案馆,关于坞岗村的文字不多,但确实有洪水和瘟疫的记载。
在档案馆的大门口,他遇到了汪淼诗。汪淼诗匆匆忙忙地险些与他撞个满怀。他俩抬起头,同时惊奇地看到了对方。
汪淼诗说:“黄总,是你啊。总算遇到你了。阿袖说你们把公司关了,那我们合作怎么办?怎么连我电话也不接。”
黄布苦笑了一下,说:“改行了,合作你另外找人吧,阿袖也行的。”黄布一看到汪淼诗,因为受到汪然庭的影响,心里就冒出一种恨,但又不能表达。“真的,阿袖行的。”说着黄布转身想走。
汪淼诗一把拉住了他。汪淼诗说:“等等。我是真需要你的帮助,个人合作也行。怎么样?”汪淼诗放下手,看了一下表说:“中午我请你,我们谈谈?”汪淼诗又抬头看了看斜对面的咖啡馆问:“就这里吧,怎么样?”
汪淼诗期待地看着他的反应。黄布想了想说:“好吧,其实真还没啥可聊的。这个项目不复杂,阿袖肯定行的。”
黄布带着复杂的心情,跟着汪淼诗到了咖啡馆,然后在一间包厢里坐了下来。汪淼诗心情不错,她要了一瓶红酒,点了牛排等,还说两人的感情要深化一下,今后多多合作。黄布表面上笑着,心里却放不开。汪淼诗看他拘谨的样子,就从对面移动到了旁边。她把一只手放在了黄布的手背上。她问:“怎么不开心,有心事?”
黄布很不自然地又笑了一下。他想,汪然庭这个色鬼,把马韵萍搞得失去了信心,现在这个漂亮的女儿却送到了自己的面前,真是报应。他慢慢把右手掌翻了过来。汪淼诗却没有逃避,两个手掌心合在了一起。她的另一只手端起酒杯递过来,要和黄布“干一杯”。
黄布笑了,生动也自然。他的酒杯也递过去,两只酒杯就这样触发在一起。桌下,黄布和汪淼诗的另两只手也交合在一起。
喝下酒,汪淼诗问:“现在是不是开心了,心情不郁闷了吧?”
黄布说:“和这么漂亮的美女喝酒,当然不会郁闷了。”
汪淼诗说:“我漂亮吗?现在。”
黄布说:“漂亮!一直是漂亮的。只不过此刻更加让人心慌。”
汪淼诗盯着黄布看,然后把脸贴过去问:“我和阿袖,哪个漂亮?”
黄布的心呯呯地跳着,一种魔力势不可挡。他伸出左手挡住汪淼诗的头,乘势也把脸贴过去说“你漂亮”,亲吻了她。
两人接吻了一会,汪淼诗推开他。汪淼诗说:“你还没有答应帮我呢,先吃饭。”
两人开始吃牛排。黄布说:“合作就算了。阿袖做,我帮你把关就是了。”
汪淼诗说就这样定了,不能反悔。她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找我,我会让你心情好的。策划大师心情不好怎么行啊。”接着又要再喝一杯。
黄布在心里说:“奶奶的,老子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