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哭泣声越来越小,脑子里的郁积似乎也空了。他迷糊着双眼好像要睡了,只是偶尔会有抽咽。
“喂!你不会要睡了吧?搂的我痛死了!”小婉推开石磊道。
石磊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支柱,猛然地惊醒!自是万分的难为情,感紧拿来餐巾纸胡乱地擦了一下,然后抱歉道:“不好意思噢,失态,失态了!见笑了!”
“诶,也没什么,只是吓人一跳!呵呵,你也该有点男人样啦!事到如今,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小婉回道。
石磊点了点头道:“是啊,也该放下了,谢谢!谢谢你!”
“别说那么多废话了!看我这衣服好多你的眼泪!怎么办吧?还有,你-你抱了我!怎么补偿吧?”小婉撅嘴说道。
“哦,吃饭,吃饭!咱们还没吃呢!一起出去吃吧,凤爪!你最喜欢吃的,呵呵。”石磊回道。
小婉眼睛一转道:“哼哼!没那么容易就蒙混过去了!不但要吃饭,我上晚班了,你得来接我!听到没?”
“好好好!惹不起你!就这么定了,正好我也闲的慌。”石磊回道。
自此,石磊似乎因祸得福,每天都能见到小婉。虽然多有吵闹,却也什么快乐。小婉竟然不让石磊和她的同事们多说话,无意识地霸占着石磊。两人都有爱慕之意,就是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黄毛走了,实在学不好胶印,改行跟他父亲一起装修空调去了。发财也走了,去到他大舅子厂里做电焊工了。当然,有人走就有人来。孙明,比石磊稍小些,人长得比较帅气,从子涵的厂里跳槽过来。虽做不了大师傅,也可在石磊手下挡机。史东洋,个子不高,比较敦实,二十不到的样子,刚来的学徒。表面上憨态可掬,可能内心还是比较叛逆,背上和手臂上都是纹身。加上之前的小刘、小朱等,胶印上一直保持着七八个人的样子,也都能听从石磊的安排。
这天晚上十一点多,石磊正在看书。突然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原来是子涵。长话短说,原来是子涵和小娟吵架了!子涵没办法进门,只好来石磊这儿借宿。
子涵和小娟之间也在悄然地发生改变,因为生活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东西!开始时小娟对子涵很迷恋,也为他付出了很多。后来结婚后的几年聚少离多,她还是默默地崇拜着子涵。现在正常在一起生活了,难免会有磕磕碰碰的时候。子涵的幽默和气质,以及俊朗的外型已被现实打败!这些年一个人工作,支撑着整个家庭的开销,刚存了些钱准备买房付个首付,不是遇到父母生病,就是这里那里的意外,直到如今还在租房住。
由于两个小孩,他们已经从原来的租住屋搬出,租到了另外一个村子上的大一些的房子,三楼,两个房间加厨卫。虽然空间不大,但能凑合着住,而且房子是简装,有地板、空调等,还算不错,就是房租是以前的两倍!
看看不少亲戚朋友,买房的买房,买车的买车,小娟也会发发牢骚。什么嫁他后就没过过好日子等等。子涵开始还是比较抵触,会闹闹情绪什么,后来干脆充耳不闻,自己该怎样还怎样。越是这样小娟就越来气,开始怀疑跟子涵的生活,有时甚至会把陈年老醋给搬出来,弄的子涵一点脾气没有。
今天吃晚饭时,小娟又一次提出让子涵母亲过来带孩子,自己也好找个正儿八经的工作,现在这样做点小零碎的活计存不到钱,家庭压力太大!子涵坚决不同意,说是父母年纪都大了,行动都不方便,怎么来带小孩?以前不是跟他们说过嘛,他们是不会来的!如果把孩子放在老家读书,他们还能将就接送,你又不愿意!可能子涵白天的工作有些不顺,心情不大好,所以口气不太好。这使得小娟非常来气,便和他吵讲起来,吓得小儿子哇哇大哭!
子涵看情况也没心思吃饭了,筷子一扔出去了,他只是想转转散散心。没想到刚跨出门,小娟就在后面喊,走了就别回来了!果不其然,子涵转了一阵子回来后,发现门已被反锁!喊小孩来开门,小娟也不让,叫了一阵实在没办法,只好来到了石磊这里。
“四哥,这是怎么了!不会你也被拒之门外吧?哈哈哈。”石磊给子涵倒了杯调侃道。
子涵一脸的无奈道:“哎,这做人呐太不易了!如今这世道,什么都向钱看,没钱的日子难过呦!”
“我说四哥,你也变得那么现实啦!真是岁月不饶人哦!对了,到底什么情况?从来没见你们红过脸呢?”石磊问道。
“还不是生活那点破事儿!她想让老人过来带孩子,你想可能吗?真是不可理喻!”子涵好像还没消气地回道。
石磊沉思了一会儿道:“我看四嫂挺通情达理的,可能是带孩子带厌烦了吧,我看身边的朋友、同事数你最舒服了,家务基本都不用干,你看那谁......”
听石磊那么一说,子涵也觉得自己有些理亏,就是嘴上不承认。他反过来问道:“你都知道什么呀!没结婚就是个孩子!懂不?我说你一点都不急啊,年龄也到了啊!你真想一辈子打光棍啊?”
“我的事暂且不谈,呵呵,我先打个电话给四嫂吧,免得她担心!”石磊说着就给小娟拨了电话。
“她不让我进,我还就不回去了!看她能怎样!我算是受够了!”子涵发狠道。
石磊却微笑着回道:“哎哟喂,人家不都说夫妻俩吵架很正常嘛!你不看她的面,也要想想小孩不是?我都跟四嫂说了,你今晚住我这,明天回去,刚好我们好好聊聊,都很久没深聊了,呵呵。”
子涵随意的说道:“嗯,再说吧,你们厂里现在怎样……”
于是,石磊和子涵聊了起来。由于亲戚朋友大都是共同的,或者认识,又加是同行,价值观念也有所接近,所以很能聊。子涵发现石磊已从和秦园的感情纠葛里走了出来,而且现在的知识面很广泛,远超过了自己。石磊也觉得子涵成熟现实了很多,他还决定明天下班去子涵那里看看,帮着劝和劝和也是应该的事情。
第二日下班后,石磊买了些水果去了子涵的住处。他们好像还在闹别扭,子涵在教女儿写字,儿子在一边玩积木,小娟在摘菜准备做饭。自从子涵回来,他们还没说过一句话。直到见石磊来,小娟脸上才挤出一点笑容,子涵赶紧起身让石磊坐,然后就下楼去再买些熟菜。
石磊倒也不客气,拿了香蕉给孩子们吃后,微笑着对小娟说:“四嫂,还生气呐?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算了呗,嘿嘿。”
“哎,当初就是看上郭子涵的人才了,还有门技术,心想一定能够过得不错!没想到还不如嫁个泥瓦匠呢,呵呵,这日子过的......”小娟埋怨道。
石磊沉默片刻安慰道:“不要着急嘛,慢慢来,四哥工作稳定,收入也不错啊,不过就是父母年纪大了,老生病什么的,会好起来的。”
“嗯,也只有那么想了,既然当初选了,我也不会后悔!有时就是发发牢骚而已,呵呵,也没想怎样。”小娟开朗些回道。
“就是,我一直挺崇拜四哥的,你也是居家过日子一把好手!四哥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有时真的很羡慕你们。”石磊继续劝解道。
小娟微微一笑道:“诶,过了!过了!我们都是平凡的人,有什么好羡慕的!小磊啊,我发现你越来越会说了呀!对了,又谈了没有?”
“没-没有,呵呵,还早呢?”石磊打马虎眼道。
“还早呐!到年二十五了吧,在老家谁没结婚呐!你老爸都快急死了哦!你是不是还没从上一次的阴差阳错的恋情里走出来啊?”小娟惊问道。
石磊心想自己是来劝和,怎么成了被劝的了!他灵机一动道:“那都过去了,现在就是没遇到合适的人,对了,你帮我介绍一个呗,呵呵。”
小娟眼前一亮道:“呦,你这可是找对人啦!我都撮合成了三对了!资深媒婆呢!让我想想,以你的人才,肯定不难找......”
这时子涵刚好买了菜,提了两瓶啤酒回来。于是小娟赶紧烧菜,子涵也忙着收拾桌子,他们似乎忘记之前的不快,都乐呵呵的招呼着石磊。
吃饭的时候,小娟又提起给石磊介绍对象的事情。她突然想到远房堂叔家有个女儿,本是姨侄女,后过继给他家抚养,现在在昆山的一家玩具厂打工。人长得还行,听说比较能节约,会过日子!当着石磊的面,小娟便给堂婶打了电话,说了情况,并约定过年的时候看看。这让石磊大跌眼镜,自己不过随口一说,不会弄巧成吧!又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小娟有些看出了石磊的心事,讲了不少厉害关系,比如说堂婶比较年轻,石磊又没有母亲,将来可以为他们带小孩等等。尤其提到人家不在乎石磊的家境家境,只要看上人才就行!最后又说关键还看石磊自己,毕竟婚姻不能勉强!而石磊一直点头打哈哈,说了些到年底再说的话。
饭后不久,石磊便说有事,起身去了,临走时小娟还特意对石磊说,她会帮着要来照片和电话号码,让石磊先联系看。这让石磊欲言又止,只好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