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危机时刻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走,穿过黑暗的夜,也就迎来了黎明。今天是个阴天,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曙光,直接是一个沉沉的早晨。

石磊从厕所出来,见父亲又在翻地,于是上前道:“爸,怎么又在翻这块土地了?昨天不是才翻过嘛?是不是有什么祖传的宝贝在下面,所以......”

“哼!你小子想什么呢?昨天翻的不是右边那块嘛,要是有什么宝贝就好喽!你昨天夜里不睡觉在干嘛呢?还一直没完的抽烟!”石父打断道。

石磊叹了口气道:“还能干嘛?愁呗,不过还好,小婉答应只要五万了,她想凑凑在县城买房,你看能不能......”

“不是跟你说过了嘛!一分钱没有!我没钱!”石父打断道。

石磊失去耐心道:“爸,你讲点道理好不好?现在哪家结婚不谈房子?最次也要盖个楼房什么,有的都拖好几年,那送礼什么花钱多了去了!再说她又不是拿去乱花,只是想有个窝而已。”

“又不是没地方住!买什么房?小磊,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手里只有两万多块,还要过媒贴、拿衣服、办婚礼,哪有什么钱呀!”石父认真的说道。

石磊的心凉了大半,原以为他手里起码有个五六万,也是难为父亲了。他深皱眉头说道:“爸,实在不行就找人家借吧,要不贷款也行啊,结婚找人借钱也是常有的事,哪家没有为难的时候呢?”

“放屁!我这大半辈子从来不会低头向人借钱,再难也是咬咬牙过去了,又能找谁借呢,哪家有那闲钱等你来借呢?有本事你自己去借,将来也好你自己还!”石父怒道。

“爸,我一年到头不在家,跟人家也没那个来往,我怎么去借?这不是赌气嘛!崔小婉既然已经提出来了,也不好一分不给吧?好歹也给凑个两三万吧。”石磊也急道。

石父火上心头,瞅了石磊一眼,把铁锹使劲往泥里一颤,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然后扭头回去烧锅准备弄饭去了。石磊仍旧不死心,跟着父亲去了厨屋,他想能叮个两三万,把小婉的面子解决了,才能把事情进行下去啊,万一小婉一发神经,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不论石磊怎么说,此时的石父就是一声不吭的在忙活。突然,他用手捂着脑袋一脸痛苦!然后跌跌撞撞地走进了厨屋的里间,反锁了门躺到了自己床上。石磊反应过来赶紧问他怎么了?可他就是不吱声。石磊敲门无果,只好和石香来到窗户口询问,也不见他作答。这时,两位堂嫂恰好过来看看要不要帮忙,见了这事赶紧一边劝一边问情况。石香把情况大概的说了一遭,她们明白后先说了一通石磊,也就是些石父把他们姊妹拉扯大不容易,又当爹又当娘的怎么能气他之类的话。后又隔着窗户问石父要不要紧?要不要上医院?石父总要给她们面子,于是唉声叹气地说头晕,而且半边身子发麻,也是遗传脑血栓的症状,让他休息一会儿再说。

石香见此,自是心疼父亲,眼泪扑踏扑踏地掉,开始抽泣起来!石磊也忍不住开始掉眼泪,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不孝”的字眼!他开始恨,恨自己!也开始恨崔小婉!干嘛要如此的逼迫?非得要闹得家破人亡才肯甘休吗?什么狗屁爱情!一文不值!嫂子们一边安慰石父,让他不要焦急,身体最重要;一边让石磊再跟小婉好好商量商量,以后所有的财产都是你们,还要什么要?见石磊点头称是,她们也摇了摇头回去忙了。

坐在房间里的小婉也是一肚子气,外面发生事情她大体也是知道,只是不大好出面。她觉得石父是在装蒜!这到底是什么人家?难道自己连五万块都不值吗?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退步,他们倒好,没有一点珍惜、怜爱自己和孩子的意思,一点诚意都没有!

石磊擦干眼泪,深呼吸一下去了房间,很认真地对小婉说道:“小婉,你还爱我吗?”

“呵呵,石磊!别说那没用的!什么爱不爱?你爱我是吧?你爱的诚意在哪里?五万块都不肯出,你的爱也太不值钱了吧!”小婉怒道。

石磊又是一脸难为道:“怎么就那么固执,要把我爸气出个好歹来,有钱有什么用?有房子能住的心安吗?”

“我不管!姓石的!我既然开了口就没打算收回,除非你跟我远走高飞,从此不再回来,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哼!”小婉坚决的说。

“这叫什么话吗?好好的喜事儿,偏要搞的大家都很难受!你想让我做什么人?做个无情无义的不孝子吗?”石磊也怒道。

就在石磊和小婉争吵不休之际,石父突然推门进来,然后喊他们到客厅里谈谈,他似乎已经想好了一切。

“小婉,你的要求我们达不到。”石父毫不拐弯的说。

小婉一皱眉头道:“什么意思?哪家娶媳妇不要花钱?我要的过分吗?”

“不是,我们家穷,满足不了你,要钱是没有,你看着办吧。”石父很平静的说。

“你们,你们!都逼我是吧?好,好!我走!”小婉说着就挎包夺门而去!

石磊还在气头上,所以一直没有出声,也许父亲是说了他想说而不敢所的话吧。直到看见小婉挥泪而去,他似乎才有些清醒过来,赶紧追上去,又不知怎么说,而崔小婉是头也不回,非常决绝地走了!石磊是一跺脚一咬牙眼睛一闭,算了吧,此事休矣!

就在石磊痛苦地思索着怎么善后的时候,却看见推着自行车的堂兄和小婉一起回来了!世界上有些缘分是天生注定!有时候不偏不倚就那么巧合!原来,小婉哭着走到村口的时候,恰好遇到从镇上回来的堂兄,赶紧让她站住别走。堂兄问明白情况后,马上让小婉和自己回去商量。其实小婉也不想走,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回去也不好说呀!况且她根本舍不得堕掉孩子,跟石磊说的只不过是一时气话,就是这未来的公公太不像话,简直就是一言堂!毫无商量的余地!现在正好有个台阶,正好借坡下驴跟着回去吧。

石磊一见小婉回来,马上破愁为笑,且让堂兄赶快坐。堂兄埋怨了石父和石磊一通,然后开始劝解小婉起来。果然是干部,水平就是不赖,三忽悠两忽悠就让小婉放弃了之前的想法,其实小婉能回来也证明了放弃了之前的要求。

事情又是以小婉的妥协告一段落,要钱买房也不提了。但是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堂兄不是说入乡随俗吗?那就按照农村时下的风俗办吧。这建房子就算了,一方面是来不及,另一方面她也没打算在这儿久住。但是家具全都得要有,摩托车、三金等,自是不可缺少!这也争面子。这下大家都无话可说,堂兄也拍胸保证这事全部包在他身上,好在是有惊无险地化解了一场想都不敢想的危机。

原本小婉这次来是准备去县城拿衣服定亲的,现在也没那心情了,只好等到过了媒贴之后再办,还有拍婚纱照什么,让石磊先送自己回去。此时的石磊虽还是有些怨气,但也是心有余悸,为了求全此事,说什么他都同意。堂兄和石父散去后,小婉怕他们又要讨价还价,所以一样一样说了很多要买,又怕漏了,找了张纸一一的写上,电视、冰箱、摩托车、空调车、洗衣机、组合家具、沙发......

石磊把纸条给石香,让她先给父亲看看。然后也不顾什么吃饭了,就把小婉送了回去,因为要回来准备过媒贴的事情,所以马上又赶了回来。

石父看到小婉写的纸条,又是一阵来气!哪有那么要东西的?分明是报复行为,这加起来钱要不少啊!这缺口哪里来呢?他们家这事经过这么一闹腾,堂哥再出去一宣扬,庄上的人大都知道了。不少关系近的人都来劝慰,也有来问需不需要钱,可以支持着借一点什么,一直看着石磊家是半个家可怜,也都希望能够成全这亲事。而耿直的石父就是不出声,幸亏石磊回来及时,说用的上便去借用,并感激了一番。

接下来就是过媒贴的事情了,首先就是媒人的人选。堂嫂说让识字的二婶去,二婶推脱说年纪大了又不会讲话,去了还要定日子和敲定婚礼事宜,最后还决定请吃得开的堂兄去,尽管于礼不合,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其次是礼品问题,难的是四只公鸡难买,石磊还是厚着脸皮去把村上的打鸣公鸡都给逮了,说明情况买下了。猪肉、鱼、油、等都好办,就是石父买的鲤鱼有些小,拿不上台面。为了不再发生不必要的争吵,石磊和堂兄商量走路上再重新买。可谓是万事俱备,只待过媒贴的时间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