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社长老爷绝地反扑\/岸田文龙东山再起

主任看见局长老爷一头栽下去,顿时吓的魂飞天外,他抱住局长老爷的时候眼珠一转,心想此时此刻自己的反应似乎越剧烈越好。本来他已经十分慌张,加上这一条计策,他终于彻底失控了。他扯开嗓子嚎,她嚎得非常用力,嚎的天旋地转,嚎的上气不接下气,他的手上沾满了眼泪和鼻涕。这个时候警局除了几个值班的留守警察,其他全部出警。他的表演缺少观众,他一边嚎一边对值班的警察说:“记住要把今日发生的一切都记录下来等局长醒过来再汇报给他。”

值班的警察满口答应,他立刻拨通了急救电话,没一会儿急救车赶到了。本来他打算到医院去陪局长,哪知道入戏太深,一个不小心,裤子里又黏又湿,一股恶臭钻出来,熏得急救人员无法急救。他只好暂且割断对局长老爷的无限思念,任由值班的警察陪着去,自己留在警局。警局没有浴室,他去对面的酒店预定了小时房,冲了个澡,换了一套衣服,匆匆忙忙回到警局。马上就给医院打电话,接线的是一位声音很甜美的护士,主任老爷说:“局长大人醒了吗?”对方说:“你说的是哪个局长大人?”

主任老爷不耐烦的说:“就是警局的局长大人。”对方说:“对不起,他没有在我们医院就诊。”主任老爷自言自语说:“难不成我打错了?”对方旋即挂断了电话,他拿着电话纳闷儿,仍旧自言自语说:“难不成我记错了电话号码?”他蹲在地上不停的挠着头皮,几乎要把自己的脑瓜该挠烂了。忽然一声巨响,门被人推开了。吓得他裤子里面又湿了,不光是有些潮湿,甚至还有一些粘稠之物。

他大声说:“大家不要靠近我。”他以为是警局的人回来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局长老爷的命令还没有传出去呢。定睛一看,只见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的面前,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风俗社的社长。主任老爷一看,尽量保持平静,这个时候社长缓缓的从腰间把手枪拔出来,正要缓缓的扣动扳机的时候,突然两颗子弹打中了他的胸口。跟着他的人一共有五个,看见这一幕再无心恋战,不顾一切的带着社长跑了。主任老爷用手掌轻轻的擦了擦还在冒烟的枪口,说:“幸亏有你,不然我的命就没了。”

他挣扎拿起电话,播了一组号码,听对方接起了电话,他说:“传令各组,迅速撤回,往回撤的时候注意防止偷袭。”挂断电话之后,他立刻拦住一辆出租车,为了防止司机因为他身上的异味拒载,他把半瓶葡萄酒倒在里面,还好当时是深夜,司机对裤子上的颜色不敏感,竟然载回家。司机一路上几次被异味影响到,但他还是忍住什么都没有说。到了结账的时候,主任老爷有意假装失误多给他钱,以弥补心里的亏欠,司机把多余的钱退还给他。他忍不住向司机鞠躬,说:“希望你好运。”

司机微笑着把车开走了,主任老爷回到家中。不知为什么门铃坏了,他急的一脑门子汗,忽然想起来可以敲门,敲得几乎要把手指头敲烂了,才有一叠轻缓的脚步声传来,里面迟疑了很久才把门打开。主任老爷看到了自己的妻子,这个女人三十岁以上,身材已经走形,两只大脚踩着塑料拖鞋,嘴里叼着烟卷儿,头发如鸟窝,眼神如毒箭,一脸横肉。她恶狠狠地瞪圆了双眼,声音宛若炸雷,断喝一声,说:“你这厮好生无礼,大晚上回来搅扰老娘睡觉。”

主任老爷陪着笑脸说:“我原本是不敢的,实在是我有内急,不得不回来解决啊!”妻子不听这话还好了,听了勃然大怒,她跳着脚喊道:“可恶,排出体内的废物那里不可以,非得回家?”主任老爷说:“能不能让我先回家。”妻子说:“不说清楚休想回家。”出于无奈,主任老爷还是跪下了,她说:“你怎么也学某国男人的毛病,动不动就给老婆下跪,老娘瞧不起你这种货,离婚。”

主任老爷举手祷告道:“我原来就配不上你,所以我才努力工作,希望跟你的差距能缩小一些,哪怕是一丁点都好。眼看了我也老了,而你让就是如此的美丽,我只能更加努力的工作。我不是个不识时务的人,因为要巴结局长,我把戏演过了,如今裤子里填充物越来越硬,我实在受不了,希望你行行好,让我不要这么难受了。”

妻子噗一声将烟头唾进了两米开外的垃圾桶里,她的两条手臂抱在一起,背靠着门框,仰起脸笑嘻嘻的说:“让你进去也行,不过你记住,要进这道门没有钱是不行的?”主任老爷立刻从口袋里摸出钱包递给他,妻子突然将一口唾沫唾在他脸上,然后说了一个滚字就要关门,主任老爷终于憋不住了。他知道跟自己的老婆打架,只可智取,不能力搏。于是他做出一个要走的架势,突然说:“有老鼠。”

妻子吓得大叫起来,他趁着妻子不注意闯进来。妻子再要把他请出去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该怎么应对这只母老虎呢?他进门之后直扑卧室,进去之后,发现一个男子躺在被窝里。那厮到了这个时候,仍旧好不慌张,面带笑容,慢悠悠的点燃了一支烟。这个时候主任老爷真是快要气死,他向前迈一步,嘴里说:“先生,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我们都是天照大神的子孙,拥有高贵的血统,也应有与之相称的品行。”

他正在那里滔滔不绝,冷不丁后面着了一下。就在他倒下的前一刻,回过头看见妻子手里拿着一根擀面杖,凶神恶煞的站在那里。俨然是一尊门神,又像是一位女罗汉,英气逼人、力道极猛。妻子说:“宝贝儿,这厮知道咱们的事儿了,怎么办?”哪位男士仍旧笑着说:“只管把他丢出去便是。”妻子说:“这样行吗?”那位男士说:“一定妥当。”

妻子听了这话,心里也有了底。于是开始考虑怎么把自己的丈夫从屋子里丢出去?当她准备动手的时候,心里又害怕了。那位男士语重心长的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女人就是营盘,男人就是兵。你听过武大的故事吗?”她一脸疑惑,说:“不曾听过。”那位男士笑着说:“这就好办了。”

她说:“什么?”那位男士说:“话说某地有一个姓潘的财主,家中有一名小丫鬟,生的十分美丽,名唤金莲。这财主对她百般怜爱,奈何财主有个大老婆,这位大老婆极为凶悍。财主也奈何她不得,大老婆做主把金莲许配给了三寸钉、枯树皮,武二郎的哥哥武大。金莲仗着有几分姿色,心气也高,受了这一番折辱,也只能屈从。在中世纪,许多给大户人家做丫鬟的女子都不记得自己的父母叫什么,因为她们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卖给了人贩子,人贩子再把他们卖到大户人家里做仆人。金莲也不记得自己姓什么,可你要出嫁了,总得有个姓氏,大老婆做主让她姓了财主的姓,财主姓潘,她也姓潘。武大白白的捡了老婆,这算是飞来横福。可有时候,你的条件不够,这飞来的横福你也消受不起。”

她听得出神,感觉对方是在说她的事,对方接着说:“潘氏自从跟了武大,在外头看来似乎也撑起了一个家。在外人看来,武大老实巴交,潘氏也是非常贤惠的人。只有一个姓王的婆子替潘氏鸣不平,镇上一位药材商复姓西门,单写一个庆字。某日借助一根木棍之力,这位西门先生与潘氏结缘。听了那婆子的讲解,越发替潘氏感到委屈,他叹口气道‘好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

说到这里,妻子大哭,鼻涕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样,那位男士安慰道:“莫哭莫哭。”妻子说:“这潘氏好生命苦,我们女人真是弱势群体,太可怜了。”那位男士笑着说:“且听我慢慢道来,武大与潘氏关系如何?武大凭空得了娇妻,自然百般疼爱。潘氏嫁了武大,虽然心中伤感,但武大不曾伤害她。她不愿干那勾当,武大也就忍了。书里说武大不会风流,这话靠不住。但凡是个活物就有需求,更不要说武大还是个活生生的男人。鸡鸭鹅狗,没有人教给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它不是一样繁衍后代吗?”妻子说:“纵然武大没有侵犯之意,可她终究是人家盘子里的菜,逃不掉的。”

那位男士说:“西门先生自那日见了潘氏,心中怎么也放不下,蒙那婆子指点,两个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串通好了要算计潘氏,于是借着做衣服的由头将潘氏诓出去,然后一步步将她引入西门先生的怀抱。西门先生的条件远强过武大。不过人在昏了头的时候,也就看不见自己的真实面貌了。不错,潘氏的确有几分姿色,可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身。一个丫鬟嫁给一个卖炊饼的,并没有什么不妥当。西门先生这样的家底,打一个有夫之妇的主意,他的想法一望便知。他就是为了寻欢而已,未必真想为潘氏负责。后来潘氏嫁给西门先生做了五姨太,与其跟一群女人争风吃醋、勾心斗角,其实还比不上在平常人家做个主妇。”

妻子终于不耐烦,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些没用的闲话。”那位先生笑着说:“我们只管把他丢在街上,然后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妻子说:“这样行吗?”那位男士说:“没问题。”男子把他背出去,然后往马路边一丢,之后扬长而去。妻子这个时候才感到害怕了,原来那厮不是真有应对之法,他打算自己就这样逃掉。她在屋子里坐立不安,主任老爷在街上呼呼大睡,似乎已经察觉不到自己的裤子里还有东西。明日天晴,阳光照过来,让人有心旷神怡之感。主任老爷睁开眼睛,看到蓝色的天空,他坐起来觉得自己脑袋疼的厉害,莫非自己昨日喝醉了不成,没记得喝酒啊!正在踌躇,忽然后脑勺感到一阵剧痛,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说:“看来摔得不轻啊!”

忽然发现自己裤子里黏糊糊的,进而一阵恶臭窜入鼻孔,他不禁长叹一声,说:“我真是给天照大神丢脸,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于是他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短刀,他拿刀尖对准自己,然后把刀举得很高,他看着天上的太阳不禁大声喊道:“天照大神啊!我来追随你了。”突然一群歹徒朝他奔来,他立刻站起来,歹徒把他围在正中间,每个歹徒的手里都拿着武士刀,他手里的短刀虽然锋利,可这么多人要对付他,他该怎么办呢?很快,他们就打在一处。他玩儿刀的技艺还是不错的,没一会儿工夫,就砍倒了十几口人。歹徒们开始退却,主任老爷大声说:“你们也不看看爷爷是谁,赶在你爷爷的头上动土,比你们大的歹徒老子都见识过,你们这群喽啰兵能奈何得了老子?”

进而大吼一声,歹徒们顿时做鸟兽散,嘴里喊道:“妈呀!救命啊!”主任老爷放声大笑,把上衣仍在地上,挥舞着短刀大步就追。街上的行人的看见了,无不抱头鼠窜。追了大约半个时辰,他实在是因为裤子里不方便才放弃了追赶。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完全忘记了回家这码事,直接就奔警局去了。这个时候局长、副局长都已经在上班,唯独他迟到了,连上衣都没了,拿着短刀闯入警局。防暴警察立刻赶来,局长和岸田文龙都愣在那里。同事们看到自己的上司疯了,大家都觉得十分快活。可能许多人都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别人的痛苦就是你的快乐,反之别人的快乐也就是你的痛苦。防暴警察立刻将他摁倒在地上,岸田文龙远远的站着,突然主任老爷挣脱了防暴警察朝他扑过来,岸田文龙十分冷静,直到被砍了一刀才晓得自己演英雄入戏太深。

局长命人将副局长送到医务室接受治疗,自己打量主任许久。虽然主任老爷极为生猛,却不敢对局长怎么样。他心里害怕了一会儿,突然又不害怕了,举起刀打算要行凶。局长啪一记耳光甩了上去,主任愣了一下,似乎有醒悟的迹象。局长得意的笑着,突然一刀劈下来砍中局长的肩膀,一时间血流不止,几位女警抢上前来要把他送到医务室。他在临走前大喊一声,说:“快把他擒住,必要的时候可以开枪。”

他被架走了,防暴警察对他也失去了耐心。两颗子弹打穿了主任老爷的膝盖,两个膝盖血流不止,他趴在地上在也起不来,只是在哪里乱叫。大家都在议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夜之间主任老爷就疯了?医务室里,安静的吓人。不过此时此刻,无论是局长老爷还是岸田文龙,都不想得罪对方。局长老爷为了不过度刺激对方,从而让对方起了疑心,他决定先打出一些令人眼花缭乱的招式来麻痹他。

等对方完全失去戒心,到时候在设法打击对方。岸田文龙自己觉得自己在前一番斗争中表现的不够冷静,他决定先退一步,这叫以退为进。你退一步就意味着你从一个单纯的反击者,成了一个能够感动别人的反击者。于是两个人表面上还在僵持,实际上都有示好的打算。上级对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斗争可以说是乐见其成,自古臣子不斗,主上就寝食难安。上级想要控制警局,就必须利充分用这两个人之间的矛盾。

表面上,上级总是要求他们团结,似乎总为这两个人之间的明争暗斗感到心烦。奇怪的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撤换其中的一个,即便某一天要撤换其中一个,你放心,新来的那个人一定还是你的对手。眼下对于局长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设法将社长击毙,这样许多秘密才不会被揭示出来。虽然他下令全城搜捕,可他怎么也抓不到那厮,那厮到底里去了呢?事情会就这样结束吗?就在他感到疲惫的时候,社长重现江湖。

虽然警方宣布他们是非法社团,社长仍旧不死心,他托人向法院提出抗告,要求警局撤销这个结论,查办做出这个结论的人,并进行适度的赔偿。对于这一点,局长心里还是有准备的,不过他心里明白,这仅仅是开始。风俗社在自己的刊物上大肆赞扬岸田文龙,这让局长和岸田文龙之间的关系更尴尬。

岸田文龙也有意与风俗社靠近,看着他们似乎要走到一起,局长这个时候笑了,岸田文龙支持暴力社团,他暗中派人监视岸田文龙,把其与风俗社交往的细节记录下来。当这些记录放在局长案头的时候,他不由得心花怒放。他扬起脸望着屋顶的吊灯,悠然的吞云吐雾,心中十分得意。有了这些材料,他就可以一举将副局长扳倒。与此同时,风俗社也把一些重要的物证交到了岸田文龙的手上。主任老爷被送到精神病院接受治疗,到了精神病院的时候,一开始他还要闹。四五个壮汉上来一管子药打进去,他立刻就老实了。

为了治疗主任老爷的病,医院临时成立了工作小组,把医院的骨干凑到一起,共同克服难关。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工作小组得出结论,认为主任老爷的病情乃是极度绝望所致。那么最好的治疗就是先稳住他的情绪,然后一点点给他希望。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主任老爷每天都吃着非常可口的饭菜,身边容貌艳丽、身材高挑的护士走来走去,窗户外面景色十分宜人。主任老爷的情绪稳住了,接着局长、副局长都来看望。岸田文龙本不想来,不过他不愿意再给上级不能团结同事的印象。虽然来了,只是远远的站着,并不去靠近他。

主任老爷的女人在家里几次要寻短见,结果又没胆量做。警局的人找到她,她立刻就失去了理智。所有的劝告都没有作用,打开窗户纵身一跃。还好她住在一楼。立刻被警察拿住,将她扭送到警局。到了警局她又哭又闹。局长啪的拍了一下桌子,说:“你这妇人好生可恶,自己男人在医院发了疯,你却在这里闹。”

副局长在身边说:“大人,这妇人好像也疯了。”局长说:“我知道。”立刻传令,将她也扭送到精神病院。这一对伉俪就在精神病院重逢。不见这妇人还好,见面之后,主任老爷立刻从病床上跳下来朝自己的妻子奔去,众人见状无不惊骇,便要上去阻拦。局长笑着把众人拦住,只见主任老爷当着众人面跪在妻子面前,用脸贴着她的脚面痛哭,满口胡言乱语。医生们长叹一声,说:“完了,前功尽弃。”这个时候最难过的是局长,无端被折掉了一条臂膀,心里的疼痛可想而知。

一个月以后,经过工作小组的努力,主任老爷和他的女人病情大为好转。特别是他的女人,她似乎已经痊愈了。由她在身边照顾自己的男人,主任老爷也痊愈了。之后,两个人还是商议如何离婚之后的财产分割问题。妻子主动提出离婚,并且要求家中所有财物归女方。主任老爷打算接受,局长老爷看不过眼,指示让副局长操办此事。副局长也很为难,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不停的吸烟,终于想出了一条妙计。

局长想给他出难题,他却决定乘机折掉局长的这条臂膀。他故意把话说的很激烈,引主任老爷的女人也跟着激烈起来。为了应付这个女人,主任老爷头都大了。这个时候,岸田文龙和局长都是意识到摊牌的时间到了。但都等着对方先出手,局长感到拖下去对自己不利。决定先发制人,他在会上公开指责岸田文龙勾结暴力社团,并且扬言要把相关证据交给有关部门。

岸田文龙笑着这个来走到局长面前,冷冷的说:“局长大人,你大概已经忘了吧!你是怎么跟风俗社暗自勾连?你是怎么指使风俗社成员杀害了岸信纯的祖母?怎么让岸信纯失踪?你让我们的同僚流落在歌舞伎町,山本一郎,你也配叫人?”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清了。山本一郎听了大惊,不过在脸上没有显露出来,用手指着岸田文龙说:“你有证据吗?”岸田文龙哈哈大笑,说:“你不是说我跟风俗社有勾结吗?你说我有没有证据?”这个是一个老警官出来说:“二位老爷息怒,切莫因为气话伤了和气。”局长断喝一声,之后如何,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