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暮年人意外出大名\/山本君微服见至爱

典狱长一看对方这个形状,立刻吓得钻到了桌子底下,他在下面缩成一团,浑身发抖,用颤抖的声音说:“你说吧!出了什么祸事?我能扛得住。”对方一脸凝重,说:“大人,关押女囚的地方发生了械斗。”典狱长闻听此言,立刻说:“我早就说村山正浩这个人靠不住,偏有人不听我的,偏要重用他,这下好了,出事了吧!”对方一脸惊讶的看着他,典狱长接着说:“村山正浩这厮在那里?为什么不出来管管这事?”

对方说:“大人,他不过是一个办事的普通警官罢了,你才是这座监狱的负责人啊!”典狱长说:“我既然委任于他,难道他却不用承担责任吗?不要再说了,快去找他。”对方只好退了出去,典狱长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心想这可怎么办?要是一般的斗殴还好,如果大规模械斗,如果发生了严重的伤亡,自己脑袋上的乌纱帽很可能就保不住了。

想到这里他竟然哭了,老子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容易吗?你若是让了老子再去做老百姓,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他把警服换下,穿着一身便装,驾驶着自己的私人汽车逃走了。哪位狱警找到了村山正浩,那个时候他正在一个黑屋子里练习瑜伽。那狱警凑上来说:“村山警官,出事了。”村山正浩双目微闭,嘴里慢悠悠的说:“莫慌,莫慌,出了什么事情,慢慢说来。”对方说:“关押女囚的地方发生了械斗。”

村山正浩一听这个立刻就站了起来,但是接下来的动作让对方倍感无奈,村山正浩站起来之后长出一口气,继续慢悠悠的说:“你看我真是的,虽然练习瑜伽多年,处事还是这样的毛躁。”对方说:“前辈,此事十万火急,你快拿个主意吧!”村山正浩说:“我给你吟一首诗怎么样?”对方说:“大人,现在火已经烧到了臀部,你还有心情吟诗?”村山正浩说:“当然,就是死也要死的体面。你听我慢慢吟来。”

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吟道:“举头望见入门人,满面心焦满面尘。满面忧愁道不出,忧愁满面心如焚。”对方真实急的享用脑袋撞墙,村山正浩柔声细语的说:“你看你,遇到一点事情就这样着急,这都是因为你的心态不够好,你看我,就算是高山在我的面前崩塌,我也不为所动。”对方终于忍无可忍,大声说:“前辈,关押女囚的地方发生了械斗,如果不能及时出面弹压,到时候酿成了事故,看你怎么办?”村山正浩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轻声说:“这事你给典狱长大人说了吗?”

对方说:“说过了,他要是能管这事,我何必找你?”村山正浩说:“这就是了,你又何必找我呢?有事应该找长官去商议,你跟我一个普通的警员商量的着吗?更何况,监狱自有制度在,我要是出面弹压这件事,有可能会造成越权,到时候人家对我有所猜忌,说我有野心,到时候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对方说:“黄河水本来就不干净,你要是跳进西湖,说不定就能洗干净了。”村山正浩皱着眉头说:“你这个人真是无趣的很,我这很有文化的话,经你这么一搅合,诗意全没有了。”

对方说:“不管是谁,总要有人出面平息事端,不让酿出了事端,咱们可是都要倒霉的呀!”村山正浩说:“如果我猜的没错,典狱长这个时候断定我一定会去处置此事,当我这件事处置完毕的时候也就是他要将我免职的时候,反正都是一死,不如大家一起死。”对方一听他这么说,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扑上去就和村山正浩扭打起来,按说这两个人身上都是有一点功夫的,不过真到了气急败坏的时候,功夫什么的就派不上用场了,他们每人手里攥着对方的头发,指甲刺入对方的头皮,血水沿着手指流下来。

突然他们手上一用力,他们都把对方的一大片头皮给撕了下来,当即两个人的脑袋变成了血葫芦,他们各自跑到医务室寻求救治,面对两个症状一样的人,先应该救谁?围绕这个问题,他们各执一词、互不让步。医生也感到为难,看他们这样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医生说:“要不这样吧!掷骰子,谁掷的数字大,数先接受救治。”话音未落,村山正浩啪一记耳光甩到医生的脸上,说:“就这么定了。”医生正在地上转了两圈,对方又把以及耳光甩在他的脸上,说:“我同意。”

医生用手捂着自己的脸蛋说:“为了防止有人在事后耍赖,我提议咱们写个书面的东西。”村山正浩啪一脚踢在了医生的左边膝盖上,说;“亏你想得出来,这个办法好。”医生刚要说话又被对方在右边膝盖上踢了一脚,说:“就是,你怎么会想出这样的好办法。”

医生真是欲哭无泪,拿来执笔写好了契约,双方签了字,两个人捂着自己的流血的脑袋掷骰子,第一把两个人都掷出了一个六,算是打了个平手。不得已开始第二局,两个人都掷出一个一,不得已进入第三局,两个人都掷出了三。这个时候大家都得非常着急了,第四局开始以后,村山正浩掷出了一个六,对方一拳打在了村山正浩的鼻子上,村山正浩突然一脚踢中了对方的子孙,一个捂着流血的鼻子,一个捂着散发着剧痛的命根,医生躲得远远地,他躲在一个角落里吸烟,任凭你们人脑子打成狗脑子,都不关老子的事。

这个时候村山正浩的手里拿着听诊器,对方手里拿着注射器,像是两只斗鸡一样,他们在哪儿转圈,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攻击角度。医生拨了报警电话,说:“喂,警察局吗?对,我这里发生了严重的械斗,这里是监狱,我真的不是神经病,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话音未落,他们突然出现在医生面前,几乎同时说:“你居然报了警?”

医生陪着笑脸说:“我担心你们这样会闹出人命。”接下来的情形因为画面太血腥,故不再赘述。总而言之,医生立刻被急救中心的车辆接走,他们仍旧在那儿厮打,最后他们也进了危重病房。监狱里出现了空前的混乱局面,这个时候伊藤中正站了出来,他带着枪来到事发现场,看见她们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有的手里拿着提着椅子,有的手里拿着凳子,还有的人抱着一个坐垫,他们围成一圈,抱着坐垫的人坐在最前面,然后是拿着凳子的人,然后是提着椅子的人,大家坐好了,一个人站在中间。

她好像在说些上面,底下的人不时发出笑声,然后不断有人被请到中间表演,有的人在唱了歌,有的人跳了舞,唱的歌类型也很不一样。有日本传统唱法,也有通俗唱法。伊藤中正远远的站着,听见里面那个人好像在谈论音乐,他把耳朵递过去,听见她说:“各位亲爱的女囚姐妹们,很高兴跟大家在一起交流我对音乐的看法。我时常想,唱歌到底是一种本能,还是我们在不断进化的过程中出现的。动物发出的鸣叫声,和我们的歌声是不是一样有含义。”

伊藤中正立刻就呆住了,这些女囚大多数人应该没有很高的学历,就算是学历很高,也不一定都对音乐感兴趣。可就在这里,人们聚集在一起聚精会神的听着自己完全听不懂的东西,而且你可以通过现场的气氛进行判断,似乎没有违和之处。

她继续说:“动物发出的声音,是有意义的。如果将来我们可以了解动物更多,一定会有这样的发现。动物们会使用不同的鸣叫方式传递信息,表达情感。我们是否也想过,我们发出的声音也是有意义的,因为我们也是动物。”有些东西就是这样,你完全不能读懂它,可它对你仍旧保持着极强的吸引力,她说:“我们在听音乐的时候,不要太关注歌词,甚至也不要太关注旋律的优美,就去关注声音本身,对音乐你会有新的认知。”

她们并没有演出服,大家穿着囚衣在上面表演,这反而给现场增加了一些神秘的成分。置身其中的人可能感觉不到,在外面的人看来,这很像是一种隆重的祭祀活动。伊藤中正在哪儿看呆了,活动结束之后,她们才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立刻都站住了。伊藤中正板起面孔说:“你们的手里的椅子、凳子、坐垫都是从哪里来的。”

没有人出来回答这个问题,伊藤中正清了清嗓子大声说:“井上纯美,你出来回答这个问题。”她站出来说:“对于这件事我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不过有一点我是清楚的,那就是这些东西都是通过合法的渠道得来的。”伊藤中正冷笑着说:“你不知道它们是怎么来的?怎么能证明这就是合法来的东西。”

井上纯美说:“据我所知,这不是你的职权范围,所以你提出的问题我可以不回答。”一听这话伊藤中正就急了,说:“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样能改造好吗?我看你就应该加刑?”他转念一想,加重刑罚,反而有可能是她希望看到的情况,于是改口说:“我看你就应该尽快被释放回去,让东京的获野妈妈好好管教管教你。”

井上纯美没有再搭话,心里却非常不痛快,她在那里不停的流眼泪,大岛夏花递给她一包纸巾,说:“请你控制一下你的情绪,不然对方会变本加厉的。”这话提醒了井上纯美,她立刻调整好了情绪,不理会双手叉腰,站在那里的伊藤中正,只顾自己走了。大岛夏花跟了过去,众人一看也都散了。

伊藤中正大声说:“等老子回到原来的岗位,看怎么收拾你们?”他一转身发现典狱长早已经站在了那里,看见典狱长大人一脸严肃,很显然对方已经把他的话全部听了去。于是没有多想当即双膝跪倒,磕头如捣蒜,典狱长背过脸去。伊藤中正上去抱住他的一条腿,拖着哭腔说:“大人,你原谅我吧!”典狱长不耐烦的说:“你真是牛的可以啊!你不知道这不是你的职权范围吗?”

伊藤中正说:“当然知道,当我听说关押女囚的地方发生了械斗,你和村山君都没有出面去调停。”典狱长说:“于是你就想借机把我推倒,自己来坐我的这把椅子。”伊藤中正说:“这倒没有,我就是想做回原来的位置。”典狱长说:“公器在手,是让你好好的造福百姓,不是让你拿着它去报私仇。”

伊藤中正说:“井上纯美表现很好,希望能给她减刑。”典狱长冷笑着说:“你这个人还真是脸厚心黑,到了这个时候还想要害人。”伊藤中正阴沉着脸说:“大人,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告辞了。”典狱长说:“快滚。”对方离开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他立刻出了一身冷汗,心怦怦直跳。过了很久他才逐渐恢复平静,说:“看来这个人是要做对我不利的事了。”

他立刻安顿下去,让在伊藤中正的同事们留心他的一举一动,并且要定时去典狱长的办公室汇报。村山正浩因为上了些年纪,所以恢复起来格外的慢,他又在那里显得很不耐烦。这个时候典狱长来看他了,这让他受宠若惊,从来上级都只是利用他而已,典狱长这个举动让他很感到意外。村山正浩说:“械斗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典狱长说“根本就没有械斗这回事,那不过是她们一次普通的聚会罢了。”

村山正浩说:“应该不是普通的聚会,否则则么会那么引人注意呢?”典狱长说:“你说也怪,为什么她们手里会突然多出一些椅子、凳子、坐垫来呢?”村山正浩笑着说:“有一次我去外面吃饭,有一个人的女儿就关在咱们监狱里面,听说我了我的想法,他就赞助了这么些东西。”典狱长一边摇头一边叹息,口中不停说:“可惜,可惜。”

村山正浩听他这么说,便问道:“为何觉得可惜?”典狱长说:“他既然要提供赞助,你为什么不要点好东西呢?”村山正浩笑着说:“那人就是做凳子和椅子的商人,垫子他的一个远方的表姐赞助的,这位表姐是做垫子的商人。”典狱长长叹一口气,说:“你说咱们就这么倒霉,同样都是在教育别人,学校可以吸引来那么多的赞助,我们怎么就不行呢?”

村山正浩说:“只要我们管理得当,我觉得我们也会拿到许多赞助,不过我们心里要有底,我们拿到的赞助应该永远没有学校那么多,学校是培养人才的地方,那地方出来的都是人才,监狱是改造犯人的地方,从我们这里出来是个普通人就不错了。”典狱长笑着说:“算了,不计较这个了。你要尽快康复,我还等着你来分担我的工作呢。”

有了这一次会见,村山正浩身体恢复的速度飞快,又过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就出院了。他怀着饱满的热情来到监狱,准备要在里面好好做一番事业。在狱方的努力倡导之下,女囚们自行组织的活动越来越多,有读书沙龙、舞蹈派对、歌唱比赛,还成了吟诗社团,关于成立社团的问题,狱方持开放态度。这样一来,女囚们虽然是在坐监狱,却似乎有了一种上大学得感觉。以至于一些人在刑满释放的时候痛哭流涕,而一些新被关进来的人,很快就融入其中,大家生活的非常开心,根本感觉不到自己正在受到惩罚。

更糟糕的事,社会上一些心情不好的女性听说北海道的一座监狱里,女囚们生活的非常开心,有胆大的人就主动去犯罪,让后托人找关系把她投入北海道的监狱里。女性犯罪率在各地都有所上升,而且许多女囚都要求把自己投放到北海道监狱。其实真正能够如愿的都是少数人,可这样一来北海道监狱就成了许多女囚们心中的圣地。这件事惊动了整个日本社会,对于这个问题,官府非常重视,首相在主持内阁会议的时候说:“我想派一个人去北海道的监狱看一看。”

这个时候一位阁员站起来说:“大人,东京都知市山本藤原现在就在北海道,何不直接派他去?”首相一听觉得十分有理,立即采纳了这一条建议,当时山本藤原正在琢磨给王子殿下道歉的事,内阁发来消息之后,他知道天皇固然很伟大,但眼下他是个不掌握实权的君主,至于他的弟弟就更没有什么了不起了。所谓县官不如现管,他立刻丢下这个问题不去考虑,当即遵照内阁的指令去了北海道的监狱。

其实最近关于北海道监狱的争议造就引起了狱方的注意,典狱长曾经无数次和村山正浩一起讨论过这个问题,村山正浩说:“监狱本来就改造人的地方,是教育人的地方,一个充满真善美的地方才能够改造人,才能够教育人。长期以来监狱里充满了假恶丑,所以犯人来到监狱根本就不是来接受改造,而是来进修的。小偷进来,强盗出去。抢劫犯进来,杀人犯出去。许多人主动去犯罪,想要投奔到我们这里来,不是我们出了问题,而是社会出了问题,难道说外面的生活真的连监狱都不如吗?既然监狱能够通过管理方式的改变而发生积极的改变,那么外面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典狱长压低声音说:“用自己的光明来照出别人的黑暗,这是很危险的啊!”村山正浩不言语了,典狱长说:“内阁派的人来了,我们就要偏重于检讨咱们存在的问题,尽量不要去谈成绩。”村山正浩突然站起来,脸色煞白,说:“大人,这次内阁派的人是谁?”典狱长说:“东京都知市山本藤原。”当他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表情立刻就僵住了。迟疑了很久终于说:“这可怎么办?他要是回到内阁胡说八道,我们吃不了兜着走。”村山正浩说:“田中隆三现在怎么样了?”

典狱长说:“我把他关起来了。”村山正浩说:“现在释放已经来不及了。”典狱长说:“来得及,只要他找不到田中隆三,他的内心就会受到重创,一旦他没心崩溃,处理事情的主动权就在咱们手上。”这一日清晨阳光灿烂,当田中隆三走出监狱大门的时候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而这个人是狱方所不知道的。监狱的狱警们没有人见过山本藤原,他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衣,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西服,下面一条黑色的西裤,脚上一双黑色皮鞋,戴着一副墨镜,在阳光下,他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

田中隆三走到他跟前低声说:“达令,是你吗?”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山本藤原立刻把眼睛摘掉,看见自己的小宝贝儿就站在面前,不禁心中大喜,两个人紧紧相拥,山本藤原说:“宝贝儿,快让我好好看看你。”他把田中隆三的脸捧在手心细细的端详,果然自己的小宝贝儿憔悴了许多,他真是心都碎了,于是说:“你看上去丑了许多。”一听这话,田中隆三举起双拳轻轻的捶打着他的胸口,嘴里说:“你坏你坏你坏。”

山本藤原微笑着把他揽入怀中,说:“宝贝儿,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都快想疯了,我把自己的工作都撂下来找你了。”一听这话田中隆三被吓了一跳,山本藤原说:“放心吧!我已经在衙门备了案,说我不过是外地寻找商机。”田中隆三长出一口气,说:“真是太好了,吓我一跳。”

而这个时候山本藤原却真正感到了恐慌,自己丢开工作这么长时间,会被怎么处置呢?他在走之前,把所有的权力都交给了他的副手,希望自己临走前的安排是恰当的。就在这个时候,有狱警注意到田中隆三在街上和一个男人拥抱,典狱长得知消息之后立刻昏了过去,而这个时候田中隆三正挽着山本藤原的胳膊往进走,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