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回:爱佳偶是人同此心\/减需求浮生应无恨

看到首相带着一众阁员走进来,伙计立刻扑上来不停的鞠躬,嘴里说:“欢迎诸位大人光临爱的本店。”首相笑着说:“找一间宽敞的屋子给我们,要干净。”伙计立刻说:“大人放心,你就是借给小的十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冒犯诸位大人的虎威。”没一会儿东家就飞了过来,他梳着偏分头,身上穿着笔挺的西服,里面是雪白的衬衣,围着藏青色的领带,乌黑的皮鞋泛着亮光。他连连鞠躬,首相说:“不要把我们堵在这里,给我们腾一个包间出来。”

东家哪里敢怠慢,很快就他们领进了一个非常宽敞的屋子,雪白的墙壁,屋顶上水晶灯熠熠生辉,脚下是木质地板,上面铺着鲜红的波斯地毯,每个座位的前面放了一个紫檀的小几,没一会儿一对妙龄女郎鱼贯而入,他们穿着粉色的和服,梳着日本传统仕女的发髻,脚上踩着木屐,端着黄铜盘子给大家运送酒水和饭菜。等酒水和饭菜都上齐了,东家走进来深深的鞠躬,陪着笑脸说:“诸位老爷,需要提供歌舞和侍酒吗?放眼歌舞伎町甚至整个东京,我们店的姑娘类型最全、质量最好。”

首相说:“你先出去,我和诸位大人谈点事。”东家立刻退了出去,出来的时候还把门带上了。首相端起一杯酒说:“诸位大人,鄙人不才,蒙诸位提点,不觉已经在首相的位子上呆了许多年。今后希望能够诸君继续戮力同心、创造佳绩。”民事部的尚书深深的鞠躬,说:“首相大人,诸位同仁,做到今天的位置,是我从前没有想过的。我以为自己能通过招录公务人员的考试,靠一份皇粮过活就心满意足了。谁承想自从遇到了首相大人,我竟然扶摇直上有了今日,首相大人对我的恩情,我没齿难忘。”

首相摇摇头说:“你不用感激我,我之所以提拔你是看中了你的才干,我是为国举贤。”防务部的尚书说:“我行伍出身,我的先人都是前朝的武士,今天虽然武士道衰微,可我还是愿意追随我的那些先辈们,只要国家有需要,我随时准备战死。”首相立刻进行制止,说:“今天是好日子,为什么要把话说的这么沉重呢?我们说点轻松的话题吧!”法务部尚书咧着嘴说:“首相大人,其实我一直蛮担心的,在国内一直盛传我们会跟中国终有一战,你觉得这可能吗?”首相沉默良久,几次欲言又止,防务部尚书说:“这是我的事,你为什么会这么感兴趣呢?”

法务部尚书说:“感兴趣的何止我一人,既然你在场,索性你来告诉我,未来我们会不会跟中国打起来?”首相微笑着注视着防务部尚书,对方面带笑容,却已经在准备回答问题了,他直起腰说:“在我回答之前,我想听听诸位对局势的判断。”民事部尚书说:“打仗这种事,一只巴掌拍不响。虽然我国征服中国不成,他们成功的保住了他们的国家。但是他们的那种受害者心理短时间内不可能散去,只要两国局势一紧张,这种受害者的心里就会激发起人们的情绪。尽管如此,我仍然觉得中国提兵攻打日本本土的可能可能性是不存在的,国家行为跟民众的情绪是不一样的,民众的情绪是感性的,而国家行为是理性的。严格来说攻打日本不符合中国的利益,中国不会纯粹的为了情绪的宣泄而选择打仗。二战险些让日本亡国,教训是深刻的,尽管一些人想要恢复我们过去军人在二战时期的光荣,但我觉得这是不可能的。我国的生育率是如此之低,人口在我们这样的国家是非常珍贵的资源,而现代战争的杀伤力太大,很可能一场战争下来我们再也恢复不到战前的水平。”

首相拍着巴掌说:“说的太好了,虽然中国人有情绪,但他们的官府不会轻率的发动战争。我们这样的国家是缺少战争动力的,不过我觉得战争发生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美国是我们的盟友,他们不会允许中国来打我们。但是中国的实力一天天强起来,相对来说美国的优势在减少。长此以往,美国对中国就会有所顾忌,不会轻易的冲过去跟中国打。在紧急情况下,他们会把咱们顶上去,什么时候等咱们死光了,美国人才会投入战场,这也是美国人的一贯做法。先当板凳队员,什么时候战争快要决出胜负了,它才会出场。”

商务部尚书说:“其实对于如何处理和中国的关系,美国一直是非常纠结的。中国的实力越来越强,这就意味着美国的企业会有更多的商机,美国人可以买到更多便宜的中国商品。总之,因为中国的强大,实际上美国人赚到了更多的钱,而且抑制了美国的物价。还有就是富裕之后的中国拿大量的钱购买了美国的国债,他们拿着这些钱办教育、扩大福利。可以说美国是中国发展的受益方之一,但是美国也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中国人手里的钱越来越多,他们在诸多问题上的克制态度就会削弱。他们不会永远打碎了牙齿咽进肚子里,他们会变得强硬起来。如果中国衰落下去,美国就失去一大块利益,如果中国发展下去,中国就会越来越不服管教。对于美国来说最好是把中国限制起来,把它的发展限定在美国认为可控的范围内,最大程度的让中国的发展服务于美国的利益,这使他们想做的。正如首相大人所说的那样,美国在二十世纪末赢得了世界霸权,经营霸权需要巧妙的使用武力,美国会在动武之前把风险减到最低,如果是跟美国实力相当的国家,它绝不可能主动的与之发生正面冲撞。要是胜利还好,万一失利,霸权的基础就会被动摇。美国为什么喜欢结盟,其实就是希望在紧急情况下让盟友先上,他在幕后当导演,什么时候敌人被消耗的差不多了,自己再闪亮登场。它既是战士,也是裁判员,成为主宰世界的国家。”

法务部尚书说:“美国是裁判员这个角色我很感兴趣,事实上日本的行为多大程度上可以代表自己的利益,这是被美国做了严格规定的。比方说我们和中韩的关系,因为中国要摆脱美国的压制,而美国想要保持这种压制,朝鲜是个不受欢迎的国家,而它与中国的关系是非常密切的。美国总喜欢说朝鲜的行为至少受到了中国的纵容。此外,美国希望能够充分的日韩两大盟国的力量来压制中国。可以说所有的国际法都是由强国制定的,尽管如此还是有可能伤害到这些国家的利益,所以美国在自己不遵守国际法的前提下还要做裁判员。”

首相把话接了过去,说:“为了保持对中国的压制,美国可谓是机关算尽。东北亚有日韩两大盟国对中国形成压制,在南洋有日本、菲律宾、越南三国形成对中国的压制。一旦发生战事,这些国家会不会冲到一线跟中国拼命,我是怀疑的。至少我们日本不会这样干,为什么我们愿意跟着美国?那是因为我们只能跟着美国。为什么愿意帮助美国压制中国?那是因为我们觉得其中有利可图,我替你美国压制对手,这就好比狗替主人看门,你总要给我扔几根骨头吧!别看我们一天到晚气势汹汹,其实我们是一群可怜鬼,有人在背后拿枪逼着我们冲锋陷阵,你说我们在战场上能靠得住吗?”

外务部尚书说:“首相大人说的极对,我总有一种感觉,中韩的关系会越来越近,如果他们在解决朝鲜问题时能够有一点默契的话,”民事部尚书说:“这些年韩国的电视剧口碑非常好,中国无疑是它最大的市场。看了电视剧里描述的韩国,他们就会为之神往,于是去韩国旅游的热情就会被激发出来,中国人看韩国得电视剧,去韩国旅游,买韩国的商品,中国大量的金钱涌向了韩国,韩国在跟中国交往的过程中获得了那么大的利益,你说它有什么动力跟中国对抗呢?”

法务部尚书说:“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假如我是韩国的负责人,我才不想跟中国对抗呢。中国人让韩国人赚到了钱,让许多韩国人实现了梦想。中韩之间最大的障碍其实就是朝鲜的问题,但其实这个也不是绝对的障碍。假如韩国统一了朝鲜半岛,他们会可能因为领土争端而不断的和中国发生冲撞。中间隔了个朝鲜,反而减少了发生冲突的可能性。中国不能允许美国的一个盟国控制整个朝鲜半岛,只是朝鲜不甘于做中国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相反它还向利用中国的影响力为自己牟利,与韩国得交往可以减轻对朝鲜的依赖。假如韩国人能够在领土问题上与中方达成协议,并且承诺不会追随美国遏制中国,那么说服中国放弃支持朝鲜是可能的。很显然这两点对韩国来说都是很难做到的,在韩国应该还有人相信可以利用美国的力量去统一朝鲜半岛,这个其实是非常不明智的,你想在中国那样虚弱的情况下都能够阻止他们做到这一点,更不用说现在了。”

首相说:“韩国在处理对华关系时保持两方面的平衡,美国也是强调在两方面着手,既要保证来自中国的利益源源不断的送来,又要捍卫自己的霸权,即保持对中国的压制态势。我们日本在处理对华关系的时候其实也要体现出两面性来,理想状态下我们希望这两方面能够保持平衡,既希望中国人能够多看我们的影视作品,听我们的流行歌曲,来我国旅游,买我们生产的商品。又希望我们在压制中国的联盟中扮演重要角色,以此来提升我们的国家地位。”外务部尚书笑着说:“这个其实挺难得,就短期而言,我不看好日中关系。其实中国人是很善于遗忘的,其实只要我们跟中国保持友好的关系,他们就会不好意思在各种场合提及那段不愉快的历史,相信我,如果我们和中国友好五十年,大多数人将会想不起来南京曾经发生过什么,甚至不记得长达八年的日中战争。”

教务部尚书说:“会是这样吗?”外务部尚书说:“你现在去中国问一问,有几个人知道中国和越南之间的战事?”首相说:“如果日中必有一战,你觉得发生在什么时候对我们最有利?”防务部尚书说:“我希望越早越好,最好发生在明天。我们现在没有自己的军队,一旦发生战事,我们就请美国人替我们打中国。中国战事非常的惨烈,他们两个国家都被削弱,我们就可以再次轻装上阵了。”外务部尚书说:“美国人盘算的是用日本人的血,用日本人的钱来保卫美国。我们也想着靠美国人的血和钱保卫日本。你说我们这样的盟友怎么样?”

民事部尚书说:“用美国人的血和钱来保卫日本,这当然是理想的状态。实在不行我们先冲上去可以,美国必须也跟着冲上来,你不能只让我们冲,你们却躲在酒吧里喝酒。”这里俨然变成了内阁会议的现场,突然首相用筷子敲了敲杯子说:“都是我的错,我们来爱的本店是为了寻开心,不是为了谈工作。”外务部尚书说:“请东家过来吧!”没一会儿东家过来了,垂首伫立一言不发,首相笑着说:“让姑娘们进来吧!”东家说:“是歌舞还是侍酒?”首相说:“都给老子叫进来。”

东家大声说:“嘚唻,我这就给你叫去。”他一下子蹿到门口大声唱道:“姑娘们,来机会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珍惜。”远远的看见一对女子小跑着走进来,她们穿着不同颜色和服,进门之后先深深的鞠躬,然后请大家挑选,爱的本店不愧是歌舞伎町最著名的风俗店,这里的姑娘不仅模样好、气质佳,温顺柔和、手艺一流。出于礼貌,自然是首相大人先挑。首相挑了两个,然后阁员们之间互相谦让了一阵,最后都跳到了满意的女子,之后进来几个拿着乐器的人。

他们坐好之后,鼓乐齐鸣,跳舞的女子分成两队走进来,中间有一个女子穿的衣服明显与众人不同,此女子顶着一头秀发,皮肤似牛乳,双眸好似清水之中泡着珍珠。她的两道细长的眉毛自带万种风情,她的鼻梁高高的,底下是殷桃小嘴。身形高挑、舞姿曼妙,踩着鼓点,如同仙女一般。阁员们看的目瞪口呆,东家站在一旁,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首相满意的看着左右,阁员们每个人都沉浸在幸福里。其实人生在世大多都是在辛苦度过的,不同的人面对辛苦时的心态也不同。有人立志做画家,于是每天都坚持作画,甚至连梦中都好像是在作画。有的人立志做歌手,于是每天都坚持练声,为了保护自己的嗓子,每天都过的小心翼翼。不饮酒、不吸烟,甚至在晚上睡觉之前嘴里还要含着一片梨。天亮之后把梨取下来,发现嘴里含着得部分呈黑色,说明肺里的火气被勾了出来。

立志要成为武林高手的人,每天坚持练功,十年如一日,没有这份毅力,别想成为武林高手。其实有理想的人每天要坚持工作,没有理想的人一样要每天都工作,不然你吃什么呢?为衣食辛苦工作,你如果不能从工作中找到乐趣,那么工作对于你而言是非常乏味的东西。这其实还好,如果你的工作然你感到厌恶,你是绝对不可能凭借一份自己讨厌的工作取得成就的。人不可能把自己根本不想做好的事做好,在座的这些阁员们每个人都曾经为了自己的理想努力的奋斗过。他们数十年如一只在宦海沉浮,终于爬上今天的高位。要知道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不可能享受这样的时光,一曲跳完,参与跳舞的人撤了下去。这个时候东家说:“不知道方才的乐舞可合诸位大人的胃口。”

众人纷纷点头,首相说:“爱的本店果然是人才济济啊!”东家陪着笑脸说:“让你见笑了,你的内阁才是人才济济。”这话让在场的每一位阁员都觉得脸上有了光彩,首相说:“方才领悟的那位姑娘叫什么?”东家说:“她叫做大江旻子。”首相点点头说:“这个名字听着大气,是你给起的吗?”东家说:“岂敢,这是人家自己取得名字。”首相说:“能否请她上来答话?”东家自然不会说不行,于是飞奔到门口说:“请大江旻子近前搭话。”

没一会儿她就又走了进来,先鞠躬然后落了座,首相笑着说:“很高兴认识你,如果我邀请你参与外事活动,你会愿意吗?”对方笑着说:“这种事我说了不算,要看我们东家的安排。”首相说:“如果你们东家同意呢?”对方说:“我自然是听东家的了。”首相抚掌笑道:“真是滴水不漏啊!你适合做外交官。”此言一出,众人一下子都愣住了,东家的两颗眼珠子差点掉地上。他们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最后各自簇拥着美人儿去玩乐,明日中午才回到家里。弗朗西斯频频出招,疲于应对的日本内阁终于想出了新的应对策略,一方面坚决不放人,另一方面像教宗提出了访问的邀请。对于日本内阁的决定弗朗西斯并不知情,当梵蒂冈方面受到来自东京的邀请之后他们非常的吃惊,出于保密的需要,他们不敢打越洋电话,甚至连拍电报都不敢,可这些不通消息也不行。

于是教宗派了一位特使来见弗朗西斯,听弗朗西斯做了汇报。当弗朗西斯得知日本内阁的决定立刻被震惊了,他说:“你回去告诉教宗大人,决不能答应日方的邀请,如果他兴冲冲的来了,结果什么都带不回去,白白的帮人家涨人气,这是非常不划算的。”对方说:“我会如实的把你说的情况汇报给教宗,希望你工作愉快。”然后搭乘飞机离开了日本,教宗听了他的汇报也为日本内阁的做法感到震惊。遭到教宗的拒绝,这令日本内阁非常的被动,井上纯美到底要不要释放呢?其实把她关起来是于法无据的,可要是就这么把她给放了,就会外界一个印象,即警察是可以乱抓人的。

日本内阁这样做,让弗朗西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奈,教宗在和大主教们开会的时候说:“关于井上纯美的问题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们不能听人日本官府为所欲为,假如我们在这件事上表现的很软弱,毫无疑问外界就会有一个感觉,神职人员是可以随便被抓起来的,他们依法享有的权利是可以被剥夺的。这样我们教会还怎么在社会上立足,我们还怎么传播福音。现在我们做三件事,其一立刻派代表去海牙国际法庭提起诉讼,控告日本政府随意关押神职人员。其二立刻派代表去美国,希望美国官府能够出面推动这件事的解决。其三劝井上纯美将户籍迁入梵蒂冈,同时任命她位东京教会的副主教。有了这两重身份,以后日本警察在抓她之前总要考虑一下的。”

大主教甲站起来说:“你说大部分内容我都赞成,我就是担心一点,任命她做副主教,这个符合教规吗?”教宗说:“任命她为副主教,其实就是给她一个职衔,并不真正负责什么,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增加她的分量,不要让日本官府误以为她是可以随便关进去。”当委任状下来之后,弗朗西斯和汤姆主教都被吓了一跳,海牙国际法庭受理了这个案件,美国当然不愿意自己的盟友变成国家法庭的被告,赶紧劝日本内阁把井上纯美放了算了,为了一个前织女把自己弄得上国家法庭,这是非常不明智的。

井上纯美从歌舞伎町的织女变成东京教会的副主教,这样的经历自然不难引起记者们的注意,她被释放出来的当天哭的非常厉害,一则是欢喜自己离开了警局,二则是莫名其妙的被关进去,出来之后莫名其妙的成了修女,汤姆主教把她入住的修道院交给她管理,任命她为修道院的院长,想到从此以后她再无可能结婚生子,她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走出警局,外面阳光灿烂,突然一块砖冲她飞来,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