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回:老天皇垂泪训骄儿\/女画匠油墨写俊俏

这一拳真是非同小可,那厮被打倒在地,捂着脸瞪圆双眼,嘴里不停的说:“混蛋,混蛋。”亲王一听这话越发的被点燃了怒火,不停的用脚踢他的肋骨。那厮满地打滚,发出阵阵哀嚎。两位副局长立刻冲过来阻拦,可亲王实在是太愤怒了,他们两个竟然拉他不住。井上纯美将那厮拖到一边,说:“殿下,你息怒,现在是咱们理亏,如果你再出手打人,日本国会在外交上失利,到时候会影响皇室的声誉。”亲王说:“反正我已经动手了,索性坏事做到底,后果我一个人承担。”井上纯美说:“不可能是你一个人承担,这件事一定要牵涉到整个皇室。天皇年纪不小了,你总不希望他向教宗道歉吧!”

亲王一听这话就急了,说:“要天皇道歉,做他的黄粱梦去吧!”井上纯美说:“日本人之所以在侵略中国这个问题上不道歉,原因有许多,其一中国人在战争结束之初,放弃了战争赔款。其二两国恢复外交关系时以及之后的一段时间,中国人表示不需要日本人道歉。其三经济和军事都不如日本的中国,它对日本提要求,日本凭什么满足它呢?罗马教廷就不同了,虽然美国人大多数是清教徒的后代,清教徒也是从罗马教廷的徒众当中分化出来的。要是咱们得罪了教宗,整个西方主流世界都会向咱们施压,这样的压力是日本所不能承受的。”井上纯美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钉子一样飞过来,亲王仿佛觉得自己已经被钉在十字架上了。他立刻说:“好了,把这厮拖出去。”

武藤君说:“殿下,你先走一步,我们尽量将这件事压下来,不让它影响教宗与日本的关系。”亲王出去了,两位副局长把门关好,武藤君走到那厮跟前陪着笑脸说:“你没事吧!”不听这话还好,闻听此言,立刻怒火中烧,他大声说:“等着吧!我们一定要进行报复,到时候教宗一定会派遣十字军征讨你国。”听了这话武藤君不禁笑了起来,冷冷的说:“你以为我日本国害怕你说的所谓十字军吗?告诉你,我们日本国以区区两亿人的小国击败了六亿人的清国,你知道靠的是什么吗?”那厮把脑袋偏过去,武藤君用手抓住他的头发说:“靠的是我们的军队具有钢铁般的战斗意志,我们打垮了清军,打垮了英军,打垮了美军,你觉得我们会害怕十字军。”

那厮说:“照你们说的那样,日本人现在已经打到华盛顿了吧!”武藤君说:“我们之所以失败,不是军队的问题,而是我国在朝政上了出现了严重的问题。”那厮眼皮都不抬,武藤君抓住他的领口说:“我希望你不要犯糊涂,如果我们确认你要回去打小报告,我们可以直接把你干掉。”那厮笑着说:“我就不相信你敢杀教宗派遣的特使?”武藤君说:“要是你死了,当然不会是我们做的,你有可能是自己寻了短见,有可能出了车祸,有可能被暴力社团的成员误伤,总之你会死于各种可能的意外。”那厮听到这里还是感到有些害怕了,井上纯美说:“我们谈判吧!如果条件合适,我们就把这件事压下来,这样对大家都有利益。”那厮冷笑着说:“你们还是害怕。”

井上纯美说:“不是害怕,而是觉得有些麻烦,如果谈判不能成功,我们就得花费时间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死法,要符合所有人的预期,不引起怀疑,这的确很麻烦。”武藤君将手放进裤兜里,笑着说:“所以如果可以用钱解决问题,那是最好不过了,我们有的是钱。”井上纯美笑着说:“你想想看,你在教廷工作,非法的收入我就不说了,合法的收入一定屈指可数。我们给你一笔钱,让你再有钱购买一座古堡,里面堆满了古物,你还可以花钱请伦敦的管家为你提供服务,你可以在法国的巴黎与那里的女人徜徉在爱河里享受放纵的时光。耶稣固然伟大,上帝固然崇高,可面对漂亮的古堡,令郎满目的古玩字画,那些容貌秀丽、身材窈窕的女人,你真的能无动于衷吗?你真的忍心错过这些吗?”

那厮突然放声大笑,这笑声格外刺耳,以至于屋子里到处都是它的回音。井上纯美说:“你想说什么,如果你有不同的观点我们可以探讨。”那厮说:“你所说的这些老子都有,老子才不稀罕你们给的脏钱。”井上纯美说:“钱没有脏的,你想想看,你到集市上消费,没有人问你的钱是怎么来的。无论是合法得来的钱,还是非法得来的钱,在集市上一样花。我给你这样说吧!如果你现在的钱只够跟巴黎的织女谈恋爱,加上我们给你的钱,你就可以跟可以跟那里的女大学生谈恋爱了,如果你的钱只够跟女大学生谈恋爱,加上我们给你的钱,你就可以跟那里的女高中生谈恋爱了。如果你的钱只够跟一般的女演员谈恋爱,加上我们给你的钱,你就可以跟女明星谈恋爱了,怎么样?”

那厮听了这番话,不觉两眼开始放光。于是情不自禁的说:“我想跟你谈恋爱,可以吗?”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井上纯美的身上,井上纯美感到脸上阵阵发烫,武藤君凑过来说:“答应吧!这对咱们收集情报有好处。”井上纯美白了他一眼,突然说:“如果能够跟你这样有身份的人谈恋爱,我自然不会拒绝,但是非常遗憾,我因为早些时光长期在歌舞伎町从事不体面的交易,结果染了一身病,真的很抱歉。如果你愿意的我可以推荐我的一位小师妹给你认识,她叫做小泽静惠,容貌、气质、学养都比我强,只要能促进日本国与罗马教廷之间的关系顺利发展,我不会不尽力而为。”闻听此言那厮不禁心为之神往,说:“你快带我去吧!我要和你发生关系。”井上纯美说:“现在不行。”

那厮的心像是飞舞的扬尘,说:“求你带我去吧!”井上纯美说:“你要写一份保证书,保证不会就这件事为难我国。”那厮听了这话之后突然醒悟过来,说:“条件还没有谈妥,怎么能先让我写保证书呢?”井上纯美说:“我们会为你提供数目可观的钱,为你提供漂亮的女人,你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那厮说:“再多的钱也找不回我的自尊心。”武藤君说:“既然如此,我就送你提前一步去见上帝。”话音未落,那厮笑着说:“你这个人真不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什么叫谈判?谈判就是漫天要价、着地还钱。双方要不断的进行试探,慢慢的形成双方都能够接受的方案。”

井上纯美说:“这样吧!我们干脆一次性解决问题。”武藤君一听这话心提到了嗓子眼,说:“你不过是做后勤的,这里那里有你插嘴的份儿,给我出去。”井上纯美出去了,那厮心几乎要要从肚子里跳出来,武藤君把两位副局长叫过来,说:“女人办事就是靠不住,你们跟他谈。我去向内阁报告这件事。”两位副局长说:“大人且去,这里有我们顶着。”武藤君来到镜子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出去了。井上纯美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心想这样被轰出来其实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参与处理那件事,本不是她的分内之责。处理这样的事,稍有不慎就会酿出祸患,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然后去找夏凉明月了。如今夏凉明月可真成了大忙人,井上纯美看见她忙的额头上流着汗都顾不上擦,于是说:“我先告辞了,你接着忙吧!”夏凉明月说:“莫走,我尽量快一点弄完,我想和你吃个饭。”

无法,井上纯美只好在那里等着,夏凉明月画画是非常细心的,每一笔下去都非常的讲究,非常的精准。傍晚的时候她终于把工作做完了,把门锁了,说:“我带你去吃饭。”井上纯美说:“我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忙。”夏凉明月说:“忙过这一阵之后我会做调整,原先我想压一压,尽快攒够钱好开一家工作室。现在我发现这个想法不靠谱儿,一来自己的身体会受不了,二来这样下去作品的含金量也会下降。”井上纯美说:“如果你有业余时间,你愿意做什么呢?”

夏凉明月说:“如果我有业余时间,我就带着你去旅游,然后把旅途中的见闻画成画。”井上纯美笑着说:“现在都有了照相机,谁还愿意画画呢?”夏凉明月说:“我愿意。”井上纯美说:“你能比照相机照得还真实吗?”夏凉明月说:“你能保证你拍下来的就是你真实的见闻吗?照片如果拍的好,不仅仅是把外物收入镜头之中,而是拍出一个人主观的态度。如果是画笔,画出来的东西天生就有作者的主观态度在里面,画笔要比照相机具有更强的表现力,能够更准确的描绘出见到某些东西时的心情。”

她们钻进一辆出租车,夏凉明月说:“我每天在画室作画,如果拍一张照片,就像是给时光按了暂停键。画画就不同而,当我画画的情形出现在纸上的时候,它会把我的回忆带进一个全新的空间里。”她们进了一个居士开的膳堂,这里只提供素食和茶,在这里吃饭的大多是一些老人,她们进来之后与膳堂的整体气氛似乎很不协调,一位穿着僧衣的男士过来说:“二位女菩萨好!”又对夏凉明月说:“老位置给你留着,这边请。”她们被带到一个角落,偏僻、靠近窗户,入座之后那位男士说:“二位要点什么菜呢?”夏凉明月把菜单推给井上纯美,井上纯美说:“我这个人最不会点菜,你来吧!”

夏凉明月先问井上纯美有什么忌口的东西,然后才点菜,点完之后,那男士端了一碗茶汤给她们,夏凉明月捧着茶碗说:“真是抱歉,我脑子里除了画画的事一概记不住,每次点菜都要问你忌口的东西。”井上纯美说:“我真的很羡慕你,你活的这样纯粹。”夏凉明月说:“你来到这里没有什么感慨吗?”井上纯美打量着膳堂里的一切,笑着说:“像你这样一个女孩,经常来这里吃饭,会不会有人觉得奇怪呢?”夏凉明月说:“我最近读了一本《佛教入门》,看完之后我觉得释迦牟尼真是的非常了不起。”井上纯美笑着说:“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呢?”

夏凉明月说:“其一,关于释迦牟尼有许多神奇的传说,当然这些传说很可能是释迦牟尼的弟子们附会上去的,大家愿意花费时间为你编织美丽的传说,这说明你是很受人们欢迎的。其二,释迦牟尼出身在王室,过着物质充裕的生活。虽然经历过生,却不知道生的痛苦。死还非常遥远,因为年轻,身上也没有什么疾病。他每天都过的非常的快乐,直到后来四次出来旅行,见到了病人、老人、死人、出家求道的人。从此以后他就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为了解除心理的疑惑,他放下了一切,出家求法。凡是有大觉悟的人,先有大疑惑。其三,求法的过程是非常艰辛的,他先使用的办法是苦修,住在密林里,谢绝饮食,后来明白这样折磨自己徒劳无益。等他服下一位女士送给他的鹿奶之后,他的体力和精力得道了恢复,后来经过菩提树下的长期静坐,终于开悟。”

井上纯美听的云里雾里,最后说:“你虽然说了很多,却好像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夏凉明月说:“释迦牟尼有三个令人佩服的地方,第一是他为了求法放下了一切,第二是他为了求法,能忍受别人难以承受的痛苦,第三是等发现一条路走不通的时候,能够及时转向。”井上纯美瞬间觉得自己的精神世界被清洗了一遍,笑着说:“你这么忙,怎么会看这样的书?”夏凉明月红着脸没有作答,井上纯美立刻就明白了,也不再追问。

井上纯美压低声音说:“难道说你也寂寞空虚冷?”一听这夏凉明月更来了兴致,反问说:“什么叫我也寂寞空虚冷?这个也字很传神啊!莫非你一直寂寞空虚冷?”一听这个井上纯美就愣住了,说:“我问你,你怎么反过来问我呢?”夏凉明月说:“人活在世上,怎么会没有疑惑呢?但心中产生疑惑的时候上那里去寻找消除这些疑惑的方法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因为偶然的缘故,我得到了这样一本书,我经常因为工作而错过最佳的睡眠时间,半夜里没有睡意,于是拿来翻阅,自从粗通佛法之后,我的睡眠状况大有改善。深夜里,把所有的想法都赶出自己的身体,你就会进入一种沉睡的状态。”

实际上,井上纯美也经常遇到类似的问题,她也经常因为工作而错过最佳睡眠时间,每天晚睡,两只眼睛瞪得溜圆,翻来覆去不能入眠。她想到了一个办法,她买了一瓶红酒,每次睡觉前就喝一点,虽然不至于精神百倍,总也能维持一个说得过去的状态。从膳堂出来与夏凉明月作别,难免有些不舍,不过大家都有工作,分别是迫不得已。井上纯美回到自己住所,躺在榻榻米上面,身上每一块骨头都松开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躺在自己的狗窝里,就会特别有安全感。武藤君来到内阁,当时正在内阁开会,他被请到会场,他把发生在那里的情况以及即将采取的策略都做了通报。阁员们一听这个就愣住了,法务部尚书说:“身为亲王却这样莽撞,真是让日本国蒙羞。”

首相说:“慎言,他毕竟是天皇陛下的儿子,我们总不能连天皇的脸面都不给吧!”法务部尚书说:“可我们这样纵容他也不是个办法,万一他再来一次怎么办?”武藤君说:“如果我们能够把这件事在私下里了结了,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首相说:“要是了结不了呢?捅下的窟窿谁去填补。”法务部尚书立刻说:“我提议马上把这件事告诉天皇陛下,请求免除他的亲王封号。”首相一听这话就站了起来,说:“你乱说什么,免除亲王封号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你以为你是谁?皇家的事你也想干预吗?”

法务部尚书的语气缓和下来了,说:“我是为了日本好,也是为了皇室着想。”首相说:“皇室的事情我们不要干预,这是原则。”法务部尚书却不以为然,说:“皇室的事就是国家的事,国家的事咱们就能管。”首相说:“很好,你跟我去见天皇,你说。”法务部尚书说:“我说就我说。”听到这里武藤君就急了,说:“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天皇陛下年事已高,你们现在这样分风风火火的进去,还让不让他老人家活了,我们废了这么多周折,难道都白费了吗?”法务部尚书说:“我不管,我一定要去。”

首相说:“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这样的消息告诉天皇。”当即宣布散会,首相和法务部尚书出去了,武藤君气急败坏的走了,回到自己的单位,看见两位副局长把那厮捆了起来,不停的抽着耳光,武藤君大喝一声说:“你们怎么回事?我让你们做工作,你们怎么动粗了?”副局长甲喘着粗气说:“这厮骂我。”副局长乙说:“这厮咱们日本国要受到上帝的惩罚。”武藤君一听立刻坐到了地上,说:“得,所有的工作都白做了,等着天崩地裂吧!到时候咱们三个人手拉手上法场。”

两位副局长立刻被吓的瘫倒在地,副局长乙说:“不至于吧!”武藤君说:“你们想先看,把汤姆主教抓起来的是咱们,至今咱们没有找到证据能证明他就是行刺皇室成员案的主谋,我们还把教宗派来的特使打成这个样子,教宗艺为难日本,天皇的儿子自然不会担责任,只要针对这个案子的调查一启动,就是咱们这恶人的鬼吹灯。”副局长甲说:“我们还好,可惜了井上副局长。”

武藤君立刻说:“你们都给我记住,如果咱们被调查,谁也不许将这件事往她身上推,这样就算我们被处决了,还有人为咱们收尸。要是连她也被拉进来,可就没有照顾咱们的家人了。”副局长乙心里想如果自己可以活下来,自然要比为井上纯美照顾好的多,武藤君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说:“你放心,你把那厮打成这个样子,你觉得教宗会让你逍遥法外吗?”且说首相与法务部尚书两个人风风火火来到天皇的寝宫门外,天皇病了,躺在床上喝药,喝完药睡了十五分钟,听说外面有人求见,就让他们进来了。两个人垂首站立,看见天皇一脸憔悴,首相实在感到于心不忍。

法务部尚书却说:“陛下,亲王殿下把罗马教廷派的特使给打了,你看怎么办吧!”天皇一脸平静,淡淡的说:“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法务部尚书说:“请你严厉的处罚他。”天皇说:“你想怎么处罚他呢?”法务部尚书说:“削去他的封号。”天皇说:“我老了,这件事你跟储君去商议吧!”法务部尚书领旨去了东宫,天皇让人把亲王叫来了,见到自己的次子,天皇老泪纵横,亲王立刻跪下了,说:“父亲,你怎么了?”天皇说:“你说你这么不让我省心,我死了你怎么办?现在就有人想削去你的封号,我要是死了,他们说不定还要削去你的头颅。”首相一脸尴尬说:“陛下息怒。”

天皇说:“儿子,你这就去找储君,就说我说了,我的儿子不要了,他们想怎么处置都可以。”亲王转身也去了东宫,储君正在那里听法务部尚书发言,亲王来天皇的话复述一遍,法务部尚书说:“请你写一封请求治罪的申请。”亲王说:“我这就去问父亲,看他是不是需要我写一封申请。”东宫里山雨欲来风满楼,夏凉明月在在专心作画,她画画的姿势、神态无不妖娆,她笔下的画纸,像是变魔术一样,出现了许多美妙的造型,这个时候进来一个人突然把画板给撞到了,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