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子的脸上冒着汗,脸色红扑扑儿的,储君递给她一条毛巾给她擦汗,她笑着说:“有好事。”储君说:“有什么好事你打个电话不久行了,何必自己跑回来。”雅子笑着说:“我一高兴就给忘了。”储君说:“什么好事?”雅子说:“我好像有喜了。”储君平静的说:“那好,改天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吧!”雅子说:“为什么要改天呢?现在就去吧!”储君有意将这件事淡化,其实就是想让雅子冷静一下,因为之前雅子也说过自己好像有喜了,最终证明是一场误会。雅子看他这样,也觉得灰心了,于是就说:“明天去。”
明日一早雅子就起来了,对着镜子仔细的整理仪容,储君说:“你起得真早。”雅子说:“我觉得这回事真的,我都到感觉到他在动了。”储君洗漱完毕之后说:“我们走吧!”两个人出了东宫,一路上吹着清风,沐浴着阳光,一溜烟来到皇家医院,御医们看见储君和雅子来了,都感到非常吃惊,一位御医递给他们两个人一人一杯热水,说:“如果有需要,只需传唤一声儿就可以了,何必亲自前来?”闻听此言,储君和雅子都觉得有些尴尬,雅子说:“请你检查一下,我觉得像是有喜了。”话音未落其中的一位女御医过来,抓住雅子的手腕双眼微闭,过了片刻笑着说:“像是喜脉。”这个时候皇家医院的掌印大人过来把手搭在雅子的手腕上,两只眼睛微微的闭着,过了一会儿笑着说:“恭喜殿下,皇室要有嫡出的孩子了。”
女御医说:“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见雅子有些尴尬,掌印大人立刻说:“现在年代不同了,如果生下的是一位公主,也一样好。”储君笑着说:“横竖这是一件好事,王子和公主我都喜欢。”雅子说:“需要注意一些什么呢?”掌印大人说:“不要有激烈的运动,不要过于疲劳,注意饮食。但也没必要太过于紧张,坚持适量的运动,饮食也要适当进行控制,如果在这方面做得不好,轻则自己的身材会出现破坏性的肥胖,重则因为孩子的身体过于肥大而导致难产。”雅子仔细的听着,女御医说:“我就不爱听这个,难道女性就该为孩子牺牲更多吗?”储君听了立刻陪着笑脸说:“我一定不让雅子牺牲更多。”
掌印大人说:“殿下,我说的这些你一定要记住了。”女御医说:“大人,像你这样一个有学识的人,这样歧视女性,我真的很遗憾。”掌印大人冷笑着说:“我说的这些就是为了防止肥胖和难产,难道女性甘愿肥胖,甘愿难产。”女御医一脸不以为然,说:“女性肥胖对于你们男士来说就那么难以接受吗?孩子身体肥大那里就至于难产?直接去做剖腹产不就行了。”掌印大人说:“顺产不好吗?为什么喜欢在肚子上来一刀子。”女御医说:“虽然挨了一刀,却可以保证孕妇的生活质量啊!”
掌印大人说:“殿下,具体怎么操作自己拿捏吧!”女御医说:“殿下,如果你要是不歧视女性的话,就该听我的。”掌印大人终于被激怒了,说:“在医学的是世界里,那有什么歧视不歧视,难道在男权社会就不愿意孕妇健康吗?我看你就是在无事生非、制造矛盾。”女御医毫不示弱,大声说:“你现在就是在压制女性?”掌印大人说:“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非得你来做掌印吗?”女御医说:“如果真能这样是日本国的一大进步。”掌印大人说:“行,我这就辞职。”女御医说:“你不要赌气,你辞职了不能保证接替你的一定是我。”
掌印大人说:“你什么意思?你还让我写一封举荐信?”女御医说:“如果能这样再好不过了。”掌印大人冷笑着说:“我怎么可能举荐你呢?你有医德吗?张嘴闭嘴都是女权,你应该去媒体啊!”听着这两个人吵架,储君很不耐烦,说:“走吧!”雅子跟着储君走出来,储君抬头望了望太阳,心情非常糟糕,雅子说:“你怎么了?”储君说:“没事。”两个人回到东宫,储君完全按照女御医的嘱咐来安排照顾雅子,雅子说:“你为什么不听掌印大人的话呢?”
储君说:“我不想被人攻击歧视女性。”雅子叹口气,对于储君的做法她是赞成的,但她能够感觉到储君这样走有点心不甘情不愿,雅子说:“可我能感觉到你心里不想这样做。”储君说:“无论我心里怎么想,我都按照女御医的嘱咐做。”雅子说:“你这样我更难过。”储君说:“不然能怎么样呢?我总不能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雅子没有接他的话,雅子有喜的消息没有向外公布,因此很长时间外界都不知道。夜光下,天皇的次子回到自己家里,妃子以及等了他很久,丈夫说:“父亲恢复了我的王号。”
妃子笑着说:“真是太好了。”丈夫来到书房,妃子追进来说:“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丈夫说:“什么消息?”妃子说:“雅子像是有喜了。”丈夫一脸严肃的说:“不要乱说话。”妃子说:“我是女人,我能说错吗?”丈夫说:“那也不要乱说,既然东宫没有公布消息,可见他们还是有所顾虑。”妃子说:“你说雅子会不会把孩子打掉?”一听这话丈夫就站了起来,说:“你到底有事没事?没有事的话请出去。”妃子一听这话立刻怒火中烧,但她看见丈夫脸色非常难看,她就出去了。这个时候佳子回来了,妃子立刻把她拉到一边,说:“你爸爸被我惹火了,你去给他降降火。”
佳子说:“这件事对我有什么好处呢?”妃子笑着说:“你帮我这个忙,以后你有什么事我也支持你。”佳子说:“说话算话。”妃子说:“当然。”佳子说:“行,这笔买卖我干了。”说着就推门进入书房,看见佳子回来,亲王一脸严肃的说:“你回来的真早啊!”佳子笑着说:“你猜我做什么去了?”
亲王板起脸说:“我不猜,也不想知道。”佳子退后一步将被靠着门说:“我去酒吧了。”一听这话亲王就站了起来,佳子哈哈大笑,说:“我还以为你真不关心我做什么去了。”亲王一脸无奈的说:“你就好好气我,什么时候我被你气死了,你也就踏实了。”佳子走过来说:“不至于,不至于。”亲王说:“你到底有什么事?如果没事的话就去睡觉吧!不要在这里跟我纠缠。”佳子说:“父亲,我来向你讨个主意。”
听佳子这么说,亲王立刻正色道:“说吧!你遇到什么麻烦了。”佳子说:“你看我到了这个年纪,浑身上下找不到一技之长,我们的日文老师说了,有了一技之长进可以谋生,退可以自娱。”亲王听了点点头,说:“你现在着急了?”佳子说:“是,你说我该怎么办呢?”亲王说:“你贵为公主,谋生不是问题。”佳子说:“可我那什么自娱呢?”亲王说:“你不是进行过一次徒步旅行吗?”佳子说:“徒步旅行偶尔为之是可以的,要是经常这样,就不好了。”
亲王笑着说:“有一技之长的人,大多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你喜欢做一件事,花费大量的精力和心血都不觉得辛苦,在不知不觉中进步。”佳子说:“我的爱好其实蛮广泛的,我练过瑜伽,学过钢琴,学过舞蹈,还听过茶道、花道、香道的相关课程,我还学过乒乓球和排球,如今我哪一方面都学无所成,你说该怎么办呢?”佳子说:“一个人有许多爱好,这本来没有关系,关键是不能相互冲突。假如在学花道的时候想起了排球,打排球的时候想起了舞蹈,练舞蹈的时候想起了茶道,学瑜伽的时候想起了钢琴。学任何东西,你要做到两点要求才能够有所成,一是专一,二是持久。”
佳子陷入了沉思,亲王说:“你听说过一个叫孔子的圣人吗?”佳子说:“听说过,就是周游列国那个,列国的国君都不给他事做,只好整理前人的著作以流传后世。”亲王说:“孔子一心要教给弟子的是什么呢?”佳子笑着说:“这个我知道,不学诗,无以言。不学礼,无以立。”亲王说:“你说的对,不过这些东西孔子能教,别人也能教。”佳子说:“是礼、乐、射、御、书、术。”亲王说:“这些东西的确很重要,但要学这些东西一定找孔子吗?”佳子说:“孔子在当时无疑是最懂得周礼的。”
亲王说:“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孔子最擅长驾车呢?”佳子不说话了,亲王说:“孔子说了,吾道一以贯之,一者,专注也!以贯之着,持久也!能够做到这两点,你就是一个非常智慧的人。”佳子说:“既然如此,颜回为什么问仁而不道礼呢?”亲王说:“颜回以及得到了孔子的真传,所以不问道。之所以问仁,仁跟诗、礼一样,都是知识,道不一样,道不是一种知识,道贵在知行合一,如果你有一种看似正确的认知,但你的行为与你的认知完全是分裂的。这就好比一个人明明知道吸毒是不好的,可他还是乐此不疲。这样的人你不能说他已经得道,也不能认为他有了正确的认知。可以这样说,有了正确行为,才有正确的认知,行为是错的,认知一定也是错的。”
佳子说:“你说的好深奥。”她明显的感觉有点晕,亲王说:“有空的时候你就想一想,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你花费大量的精力和心血去研究它。你可以有两个以上的爱好,但你要记住专一和持久两个词,喝茶的时候,就把精力放在茶上,这样你才能品到茶香。唱歌的时候,你就要把自己的精力融入到歌曲的意境当中去,这样你才能感受到这首歌的情绪、旋律、节奏,你的歌声才能打动人。”佳子笑着说:“父亲,你真是智慧如海。”
亲王看了看墙壁上的钟表,说:“你快去睡觉吧!要记住专一和持久,闭上眼睛,把所有的杂念都赶出去,这种状态保持的久一点,当然就会睡的很沉。”佳子起身告辞,从书房出来,妃子立刻迎上来,佳子笑着说:“放心吧!父亲的心情应该好多了。”妃子说:“你没有劝他回房休息?”佳子一脸茫然,说:“没有。”妃子说:“你的任务没有完成。”佳子立刻折回书房,鞠躬说:“对不起,我两次都忘了敲门。”亲王的视线在树上,说:“好了,快去睡吧!”佳子说:“父亲,你是学易之人,一个人懂得《易经》,就该按照易理生活,如果你的认知和行为是分裂的,这样不是跟没学一样吗?”
一听这话亲王立刻站起来,笑着说:“好,我也要去睡了。”父女两个出来,妃子假装在卧室已经睡熟了,亲王先去洗漱,然后在她旁边睡下了。小孩子一般不存在失眠的问题,因为小孩子一般没什么心事,就算是白天遭遇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到了晚上也就忘记了。越是年纪小,忘的越快。越是年纪增长,慢慢的也就离道越来越远。亲王在学习阳明之学以后,他一直想在某些部分回到自己的儿时岁月,人要慢慢的培养自己的忘性。把不愉快的事忘掉,每天都能够睡个好觉。当然这也就矛盾,别人害你一次,你要长记性,否则你就会被再伤害一次。这二者之间的尺寸怎么拿捏,这是个问题。
思绪飞舞、难以入眠,他感到惭愧不已,能一本正经的给女儿传道,结果自己的行为却追不上认知。妃子表面上若无其事的躺在那里,其实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自己的丈夫身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注意力突然从丈夫的身上移开了,就在这一刹那跌入了黑暗。明日从黑暗中醒来,觉得整个人无一处不觉得舒坦。然而丈夫却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妃子说:“我看你还是去散散心吧!”亲王叹口气说:“我会考虑。”
当天他就买了一张飞机票去了开罗,在开罗的旅馆住了一夜,明日去了耶路撒冷,耶路撒冷实在是一座悲惨的城市,在那里呆了半天,他就去了大马士革,在大马士革的酒店里住了一天,之后就去了麦加。在麦加呆了三天,然后去了德黑兰。总之,他一直都在中东转悠,按照他原先的想象,毛拉和阿訇以及以色列的拉比是不愿意跟不是信徒的人交流的,实际上却不是这样,他甚至被请到阿訇、毛拉、拉比的家里吃饭。他给这些人讲了日本人所讲记忆中世界的起源,这些人听了自然也不好说赞成还是反对,只是淡然一笑而已。当亲王跟他们说起一些禁忌的时候,他们多半的态度都是各自坚持各自的生活的方式就好,只有那些从欧洲来的教士在跟他谈起这个问题的时候有些痛心疾首。
一位教士在迪拜的一个啤酒馆里对他说:“我听说你们吃狗肉,这样的行为令人发指,怎么能吃狗肉呢?狗是人类的朋友啊!”亲王笑着说:“你不要误会,我们日本跟你们西洋一样,大家也是不吃狗肉的,不过我听说韩国人和中国人是吃狗肉的。”教士笑着说:“对不起,我还以为你们日本也有这样的野蛮人。”亲王说:“不要这样讲,你知道凡是安拉的信徒都是不吃猪肉的,因为猪肉被认为是不干净的,我仿佛记得《古兰经》也写了,不许吃动物的血。而西洋人不仅吃猪肉,也吃牛排,牛排上面还有动物残留的血迹。”
教士立刻不言语了,亲王接着说:“我也曾经去过印度,印度人就很看不惯西洋人喜欢吃牛肉这一点,因为印度人认为牛是湿婆神的坐骑,结果安拉的信徒那么喜欢吃牛肉,西洋人更过分,居然生吃。”教士不等他说完就愤而离席,亲王站在他的身后大声说:“先生,你真的要走了吗?你可以表达自己对一件事的看法,这本来没有什么,当我说出别人的说法你就要走,请问你们一直所鼓吹的那些美好的东西都去了哪里。”
教士头也不回的走了,阿訇和毛拉们与这位教士不同,他们非常的敏感。相比之下,他更愿意跟以色列的拉比谈论问题,这些拉比们可以跟你谈论任何问题,有一位拉比说:“印度人不喜欢此牛肉,但安拉的子民喜欢吃牛肉。安拉的子民不喜欢吃动物的血,但西洋人喜欢吃生肉,上面站着动物的血。韩国人喜欢吃狗肉,但是西洋人不能接受人们吃狗肉。中国人的传统文化其实并不鼓励吃狗,因为在中国狗是看家护院的保安,人家给你当了一辈子保安,你把人家吃了,这是不合适的。在中国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吃了狗肉的人往往要翻后账,类似于秋后算账本,这也是传统中国不鼓励吃够的一个佐证。不过在西南一些少数民族地区,有吃狗的习俗,认为狗肉暖胃。如果你问一个韩国人吃狗感觉是什么?韩国人会很坦率的告诉你,吃够的感觉只有一个,即好吃。”
亲王听了说:“你可真是见多识广。”拉比说:“我的意思世界的许多事其实没有特定的标准,站在猪的角度,你喜欢吃猪,这简直天理难容。我们仔细想一想,猪是很苦的,它一出生就被判处无期徒刑。幼年的时候就要被迫离开自己的母亲,前往一个陌生的监狱,住在拥挤的集体宿舍里,卫生条件非常差。更加令人发指的是,人类会给猪吃一种催肥的药物,导致猪的整个生理系统出现了紊乱,一个小猪仔,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像吹气球一样变成了一口大肥猪。当它的体重到达一定的重量之后,它就会被拖出去被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亲王说:“对于猪来说这当然非常的不公平。”
拉比说:“所以说凡是没有绝对的标准,不如相互尊重的好。”亲王点点头说:“其实每个人都想让自己信奉的东西变成全人类都遵循的标准。”拉比说:“人把自己的标准强加的在猪的头上,对于猪来说,这就是空前的压迫。”亲王觉得有些尴尬,拉比说:“我希望世界能多一些宽容,不要太放大自我,比方说人在养猪的时候,应当尽可能的减少猪的痛苦,不要给猪吃催肥药。”亲王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养猪场的老板怎么保证他的利润呢?”
拉比说:“如果利润压到一切标准,贩毒也是可以的。”这是一次令人感到愉快的旅行,亲王也曾经跟这些说过类似于终结追去的东西。无论是安拉的信徒,还是耶和华的信徒,大家最终的愿望还是要去天堂。三宝弟子也是要去西方极乐,不过道教和儒学的门人们有些不一样,道教鼓吹白日飞升,就是在活着的时候通过服用灵丹妙药的办法直接上天。儒学门人的注意力不在于死后自己怎么样,而在于死后那些活着的人怎么看他。在外面转悠了近一年的时间,他总算是回到了日本,下了飞机乘坐一辆出租车赶回自己的家。
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知道雅子有了身孕,天皇夫妇自然是非常开心,不过皇室和储君夫妇存在分歧,天皇希望雅子能够保持适当的运动、节制饮食,防止肥胖和难产,这样无论是孕妇还是孩子都能少受一点罪。储君为了尊重女权,为了不让人家觉得他歧视女性,她选择让女御医负责雅子的养护工作。看如此这般,天皇夫妇也只好由他去,终于到了要生孩子的时候了,女御医想也没想直接决定剖腹产,等刀子割下去之后才发现里面脂肪太厚,剖腹产的难度非常大,雅子一下子就有了生命危险。
储君一下子就急了,大声说:“你让我不要歧视女性,如果雅子因为这个丧命,我跟你没完。”女御医也害怕了,这一害怕更没了主意,紧急关头,天皇把已经辞职的前掌印大人召回来主刀,经过一个九个小时的奋战,终于传来新生婴儿的第一声啼哭,母子平安,这个时候有人告诉天皇,说:“罗马教廷派使团前来道贺,人现在已经到了金殿。”突然雅子昏迷过去,欲知雅子生死如何,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