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回:报冤仇捅死恶社长\/点天灯遗屎臭骨灰

井上纯美被着笑声给镇住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浅田真子突然刹住了,深深地鞠一躬,然后告辞了。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她知道做任何事都要适可而止,放任一定会导致泛滥,泛滥一定会走向极端,地段而不走上邪路的,几乎是不可能的。井上纯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其实浅田真子果真是个美丽的女子,她纤细修长、不失饱满,看一眼都眼珠子恨不得要调出来,心脏突突跳个不停。这样的女子若是下决心要把谁拿下,这个人一定像是中弹的小鸟、服药的老鼠,乖乖的落到人家的手心里去。井上纯美盘腿坐好,她闭上双眼,努力把自己心中的杂念赶出去,只剩一片空寂,空寂混沌的状态就是道的状态,人在打坐的时候,好像一动不动,其实不然。万物永远是动的,静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

当你睁开眼睛的时候,你就打开了通过感官与外界沟通的渠道。闭上了眼睛,等于就关上了这个渠道,看不到外界,慢慢的就能感觉到内在的流动。比如呼吸,比如心脏的跳动,比如血液的循环,假如连着些也归于沉寂,这个时候你感觉到的就是道了。修道在于损之又损,最后接近于道。井上纯美如同雕像一般坐在那里,外面月亮露出了地平线,慢慢的爬向高空。浅田真子回到自己住的公寓,心情非常复杂,她对自己突然终止了对井上纯美的挑逗行为而感到自豪,但是这种自豪好像只持续了一瞬间,很快她就觉得自己也许错过了什么。什么时候你不多想,就可以天下太平,你若是多想,不知道要衍生出多少故事来。

比方说有一位女子在人群中多看了某位男子一样,其实也就是多看了一眼,如此而已,这能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可这位男子就觉得这位女子看上了他,似乎自己要是不去追求人家就算是辜负了人家,于是费劲千辛万苦去追求,如果遭到拒绝,他还会天真的认为对方是在考验你。直到你们两个被送入了洞房,男子向新娘子提问说:“当初你多看我一眼,是不是很早就钟情于我呢?”新娘子一脸茫然,说:“你想多了。”现实生活中女人第一次见面就爱上某位男士的可能性其实非常低。自古男人爱女人,女人爱自己,爱珠宝,爱权势,唯独不会爱男人。男人若是死了老婆,那简直是丢了半条命。女人若是死了丈夫,她们相信明天会更好。浅田真子想到了这一层,她就释然了。

躺在榻榻米上,她的所有心思也像是瘫在了上面。梦和现实到底有什么关系呢?用科学解释是非常无趣的,人之所以会做梦,是因为人在进入睡眠状态的时候,打闹并没有随之归于沉寂,它会把白天经历的事情在演绎一遍。这种解释貌似科学,其实非常的狭隘。你只能梦见白天经历的事情吗?人会梦见飞,你什么时候在白天飞过?人会梦见从高出落下还摔不死,现实生活中你摔过吗?人会梦见牙齿脱落,你牙齿完好无损也会梦见这个。持有这种观点的人还喜欢用一件事作为论据,人如果梦见在月亮上摸一把,这人就能当皇上。有人声称自己梦见四百多回,至今还在说相声。这肯定是胡说八道,同样的梦,梦见四百多回,这样的概率是非常低的。梦见自己上天摸一把月亮,这样的人能不能当皇上,这个不好说。但这样的梦绝对不可能是大家经常能梦到的东西,用如此失真的方式来推广科学,这是非常滑稽的。

梦这种东西真的不好说,有些梦似乎是有些预见性的。不好的事情发生之前,人往往能梦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某位男士梦见天上降雹子,雹子有拳头这么大,落在地上却没了踪影,当天他的女人就没了。某位男士梦见有一堆人闹秧歌,里面有活着的人,也有死了的人,他的梦不干净,当天他的儿子就被车祸夺去了性命。平常的时候人们不会注意,当一个人突然丢了性命,这个时候人们才会发现,这位仁兄在死之前的一段时间会有一系列的反常举动。有一位女士说:“一位远房的姐夫从不踏入我的家门,可那天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来了。来了还说了许多话,说给儿子找了许多工作他都不干,他说‘我不管他了。’第二天他就死了。”无论好事还是坏事,在它发生之前一定是有征兆的。不可否认,目前科学还是有局限的,许多问题它是没办法解释的。但科学的局限是不是宗教所能填补,这是个问题。要是被一些不怀好意的骗子的胡思乱想给填补了,这个人就算是丢大了。

明日,井上纯美在会议室主持大会,她向大家正式介绍了浅田真子,副局长乙说:“从现在起,井上君要隐蔽一段时间,在粉碎风俗社之前,井上君的所有指令都是从浅田真子这里传出。大家要假装浅田君就是咱们这个组织的负责人,大家记得我们这个组织的名称吗?对了,就是夏凉公馆。”副局长甲说:“这一次我们要把活儿做的漂亮,做的不漏痕迹,一定要为井上君报这个血海深仇。”井上纯美起来向大家鞠躬,说:“拜托了。”她从前门出去,搭乘一辆出租车离开。副局长甲说:“浅田君,长官的位置请你来做。”浅田真子向大家鞠躬说:“井上君的仇就是我们大家的仇,我们一定要帮助她报仇。”在场的特工们一个个挥舞着拳头,说:“一定要报仇。”浅田真子说:“恕我冒昧了。”副局长甲说:“我负责保护浅田君的安全,其它的事就辛苦你了。”副局长乙说:“放心吧!”他向前一步大声说:“现在我们有两项任务,找到风俗社的社长,然后杀掉他。”浅田真子说:“我要做什么些什么呢?”副局长甲说:“你要做到冷静,无论听到什么样的消息,都必须保持冷静。”

井上纯美隐藏之后,应该呆在什么地方,这成了一个问题。呆在东京,方便指挥却容易暴露。要是去别的地方,联系起来不方便,井上纯美想来想去拿不定主意。这个时候她从兜里摸出来一枚硬币,随便往地上一丢,正面朝上。于是决定留在东京,为了避嫌,她没有住在原先的公寓里。而是选择住宾馆,每天都住在不同的宾馆里。她用自己的加密电话指挥着这次行动,副局长乙在会议室等候前方特工的消息。终于前方有了消息,说风俗社的社长住在距离歌舞伎町一番街很近的一座地下车库的旁边,车库是风俗社总部所在。他的官邸就设立在旁边一家高级酒店里,这一家酒店真是不同凡响。酒店的外形设计的非常宏伟,进去之后更是金碧辉煌。房间里有绿色的植物,有精美的文物,还有漂亮的女招待负责照料他的生活。即便是没有了石原凉子,他的生活依旧非常的舒适。爱的本店栽了跟头,宫崎次郎建议他赶紧换个住地,他说:“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不想动了。”

没有办法,宫崎次郎只好设法加强了安保措施,看到宫崎次郎这样卖力的工作,社长在那个非常感动。他让宫崎次郎担任自己的卫士长,这是对一个杀手最大的信任。其实这段时间宫崎次郎一直感觉有点不大对劲,所以只要有空就劝社长换个地方,社长终于大怒,说:“我不是说了,我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你要是干不了就走人。”就在宫崎次郎被骂之后,他走出了社长的官邸,突然一颗子弹穿过了他的脑袋,社长感觉心头一痛,立刻跑出来一看,发现两个鬼影子都没有,这让他更害怕了。于是所在里面不敢出来,抓起电话不停的拨号码,拨了半天才知道,原来电话线让人家给剪断了。于是他把门打开,刚要害人,却又一直臭袜子塞进嘴里,一股浓烈的汗臭味钻入鼻孔,他立刻晕了过去。等他醒来之后,发现在自己置身于一个酒店的房间里,他的脑袋上顶着一把枪,拿枪的手是女人的手,定睛一看,原来是井上纯美,她冷笑着说:“还记得我是谁吗?”

社长大吃一惊,说:“岸信纯?”她说:“你害得我没脸叫自己的名字,你毁了我的生活,你必须死。”社长说:“这件事不能全赖我,当初山本一郎局长决心要拔掉你这个眼中钉,建立自己的权威,花费重金请我们帮忙,我们都是些见钱眼开的主儿,所以才对你有所得罪。”井上纯美说:“这些话你去跟日按照大神说吧!现在我给你两条路走,一是切腹,像一个日本男人那样光荣的死去。二是我用枪把你打死,我给你三秒的时间让你选择,一、二、三。”社长说:“请你给我一把刀。”井上纯美把桌子上的刀拿起来走到他跟前朝着他的腹部捅了进去,然后猛地朝右边一拉,他肚子里的东西一下子都流了出来,井上纯美冷笑着说:“光荣的死去,痴人说梦。”

埋伏在后面的特工一下子都出来了,他们看着井上纯美默然不语,井上纯美说:“把他的脑袋割下来丢进厕所里,我要让他臭到底。”有一位特工说:“脖子以下的部分怎么办?”井上纯美说:“送去烧了,骨灰供奉在山本一郎的祖坟里。”副局长甲打来电话说:“山本一郎的情况如下,他已经被放出来了,现在开了一家保安公司。”井上纯美说:“找个机会把他做掉。”副局长甲说:“眼下有必要这样做吗?”井上纯美说:“算了,这就是不需要你做了。”

挂断电话之后,副局长甲心里一直在盘算,如果这个时候把井上纯美的所作所为告诉了上级,上级也许会免去井上纯美的职务,说不定来自就会扶正了。副局长乙其实心里更清楚,想通过举报上司获得升迁,这是不容易的。因为上级也会想,你会举报你的上级,谁晓得你以后会不会故伎重演。他觉得如果副局长甲这样做,说不定获得升迁的是老子。退一步说,万一这厮计谋被识破,老子也可以把这厮干掉以立新功。打定了主意就说:“听从你自己内心的想法,不要被外部因素干扰,这个时候做出的决定往往是最明智的。”副局长乙说:“你要去举报了吗?”

副局长甲说:“我还要在考虑。”这里他已经多了一个心眼,老子说要告密,如果你把老子给揭发出来,老子这不是自讨苦吃吗?这二位仁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们忘了井上纯美手里还有一张牌,那就是浅田真子,他们竟然完全没有躲避浅田真子。井上纯美告诉浅田真子,千万不要乱动,她另外安排人搜集了这两位副局长的负面材料。真是天虽然远,他们搜集到的这二位的负面材料足足一尺厚。夏凉公馆内部出现了分歧,这让山口组的总舵主非常兴奋,他立刻调集各种资源,打算找机会打击这个神秘组织。

山口组的动向引起了副局长乙的注意,他立刻把情况告诉了井上纯美,她说:“没关系,我们不妨卖出更多的破绽,同时调集特工中的精英集中在一起接受训练,准备应对不测之事的发生。”听了这段话副局长乙害怕了,这个女人考虑问题如此周密,她会不会在他们的身后也藏了刀子,情况有变,两位副局长就去见天照大神。他长途一口气,既然老子不是人家的对手,还不如老老实实给人家当牛做马。副局长乙没有了取井上纯美而代之的想法,但他并不打算阻止副局长甲这样做,很简单,只要那厮这样做,老子再把他做掉,这样井上纯美以下还有谁能跟老子抗衡?不知道为什么,副局长甲总是突然感到心慌,为什么老子会这样心慌呢?这也许是上苍示警,既然如此,还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被美女当牲口使唤,这简直是一种福利。

两位副局长反心沉寂,井上纯美算是度过了一场危机。山口组的总舵主忽然来到本部门外,求见夏凉公馆的负责人。这位总舵主怎么看都不像是真的,身材短小、其貌不扬,声音却较为悦耳。他们决定让浅田真子出马,双方落座之后,总舵主说:“我一直感觉贵组织的头目是一位女士,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浅田真子是陪过大人物的,所以丝毫不怯场,说:“重点不在性别,而在与能力。”总舵主说:“的确如此,现在这个年代,巾帼得志,须眉倒运。”他说的这里开始打量浅田真子的装扮,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身穿一件白色的和服,上面写着竹子和花鸟,这位社团负责人看起来是如此温柔,果然海水不可斗量,说:“在下目睹女士的芳容,才知道上面叫以柔克刚,贵族制的武力是如此之强悍,想不到头目是如此之阴柔。”

总舵主的话中藏了机锋,他的意思是老子怀疑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头目,副局长乙顿时手里渗出许多汗水,总舵主看到副局长神色慌张,疑心更重了。浅田真子说:“右护法大人,你胃不好,下去吧!”副局长乙先是一愣,之后乖乖的下去了,总舵主一脸茫然,说:“右护法?”浅田真子说:“让你见笑了,在我们组织,如果有谁做的非常好,我们就会授予他护法的荣誉称号。”总舵主冷笑着说:“你好像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浅田真子说:“总舵主阁下,请问手掌和刀子那个更硬?”总舵主一脸不屑,说:“当然是刀子硬?”浅田真子说:“所以是手掌我这刀子。”总舵主立刻就愣住了,浅田真子说:“风和树那个更硬?”总舵主说:“当然是树更硬了。”

浅田真子说:“我听说过风把树给拔起来。谁曾听说过树把风拔起来?”总舵主笑着说:“女士的智力我是很佩服的,不过我不知道的勇气是不是足够。”举着刀子突然刺向浅田真子,她不会武术,也不知道躲闪,愣在那里一动不动,总舵主立刻鞠躬说:“女士的勇气也很让我佩服,刀子扑向你的脸,居然能纹丝不动,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浅田真子心里想老娘这是被吓得动不了,总舵主起身告辞,浅田真子只是鞠一躬说:“恕不远送。”远远的看见总舵主走远了,立刻跑进来,只见浅田真子被吓的直哭,副局长乙急的直跺脚,说:“功亏一篑。”浅田真子说:“方才他差点把刀子插在我的脸上。”副局长乙还在说:“功亏一篑。”浅田真子一脸茫然的说:“什么功亏一篑?”副局长乙说:“你方才不是暴露了吗?”

浅田真子笑着说:“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我才没有暴露。”副局长乙说:“没有暴露吗?”浅田真子说:“没有。”接下里除了要对付山本一郎,还要把当时参与作案的所有还没死的人统统做掉。不过她不打算亲自来做这件事了,而是让副局长甲去做,你要是不做,老娘就把你做了。副局长甲自知免不了,于是纠集了一批技术过硬的特工,开始了一些列暗杀行动。第一个被杀的是山本一郎,紧接着就是参与作案的那些喽啰,全部被打死。虽然做的很干净,可还是惊动了警方,只是警方也无能为力,案子就这样托了下去。井上纯美带着这些人的骨灰去了北海道,典狱长设宴招待她,她拿出一个很大的骨灰盒,说:“请你帮我一个忙,把这玩意丢进监狱的茅坑。”

井上纯美的话让典狱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请你吃饭,你却让我干这个。碍于对方已经是一位高级官员就答应帮忙,吃了饭井上纯美就走了,浅田真子过了一段时间的瘾,但她心里也确实害怕。回到东京见到浅田真子,她一下子就把井上纯美抱住了,然后开始哭。井上纯美自然要用好言抚慰一番,这个时候浅田真子的手有点不规矩了,井上纯美本来防线就处于濒临崩溃的状态,虽然说了几句住手什么的,然而这个时候她整个人都已经木了。浅田真子的手法之老道是令人惊讶的,才两下井上纯美就感觉自己要飞起来了。两个人正玩儿的高兴,突然龙泽花把门推开了。井上纯美心里十分恼怒,说:“你怎么做这种事都不知道锁门?”

浅田真子鞠躬说:“对不起。”龙泽花冲上来就和浅田真子打在一起,因为理亏,所以浅田真子只是防守,并不进攻。龙泽花被气得鼻孔里冒火,一心要把浅田真子打死。浅田真子不得已开始反攻,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龙泽花一开始攻势太猛,这个时候轮到她被动挨打了。龙泽花大声说:“你看着我挨打却不阻止吗?”井上纯美立刻把她们分开,她鞠躬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请你惩罚我吧!”龙泽花只是哭,井上纯美觉得很不耐烦,龙泽花越发觉得伤心了。井上纯美扭头就走,浅田真子早溜了。龙泽花顿时觉得自己的人生暗淡无比,她觉得自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日本人跟中国人有一个非常大的不同,日本人说寻死都是玩儿真的。中国人说寻死,基本上都是闹着玩儿。大部分寻死觅活的中国人仅仅是为了寻求关注,日本人做这种事干净利落。说切腹就切腹,毫不含糊。女人自然不会切腹,但女人寻死也没有丝毫犹豫,说不活了,老娘就真的不活了。龙泽花轻轻的关上房门,然后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把自己平常最不舍得穿的衣服穿在了身上,对着镜子化了精致的妆容,从抽屉里取出一把短刀,朝着皇宫的方向跪好,双手握住刀柄朝着自己腹部猛的扎下去,然后用力往右边一拉,血水和肠子一起流出来,她闭上了双眼,嘴里说:“天哪!我真的做到了,我是天皇陛下合格的子民。”就在这个时候,门忽然打开了,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