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回:生意场逐利现恶斗\/音乐会寻欢为宽心

福田九郎坐起来,把电灯的开关打开,一片亮光撒下来,亮光有时候让人感到温暖,让人感到安全。他起身给自己煮了一壶咖啡,很显然他是不打算睡觉了。咖啡让人兴奋,让人没办法睡觉。但这种被外物刺激起来的兴奋却不利于读书,因为你没办法集中精力。无论是读书还是做事,如果提不起精神,这当然是不可以的。如果过度亢奋,这也是不可以的。人在极度亢奋的情况下适合去参加田径类的比赛。每逢重要的体育赛事,总要爆出一些兴奋剂丑闻,在中国有一句听起来很漂亮的话,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去参加体育比赛,你主要是抱着什么目的去的呢?如果你的目的是为了交朋友,比赛可以作为交朋友的一种手段。你不能总是赢,你赢的太多人家会不高兴,你也不能总是输,你要是输的太多,人家就懒得跟你比赛了。你要在比赛中赢得对方的尊重,同时保全对方的面子,这样不单纯的比赛,其实是一种很恶心的东西。如果比赛之外没有其他的东西,大家就是为了在比赛中争取一个好名次而开始竞争,如果仅仅是一场比赛的胜负,其实没有那么重要,如果加上名利,个人和国家的荣誉,比赛其实也没有那么单纯了。胜利对于运动员来说太重要了,赢了比赛,你就会升职加薪,从此过上富裕的生活。

输掉比赛,你就会维持现状,其实维持一种静止的状态就是在走下坡路。你在二十岁的时候每个月挣一千五,这没什么,如果你在四十岁的时候每个月挣一千五,那就非常恶心了。固然服用兴奋剂是非常不合适的,但是也要清楚,之所以有人宁可伤害自己的身体也要这样做,这是一种畸形的生存环境制造的一种奇特的社会现象。在中国,某一个时期,中国的田径女队异军突起,那个时候虽然有许多人在质疑她们服用兴奋剂。因为没有证据,而不能对她们形成压力。但是这件事终究还是浮出了水面,因为这些队员再也不能忍受这样的生活了,每天都注射兴奋剂,造成了队员生理机能的异常,她们没有得到足够的尊重。

教育应该注意这样一个问题,不能片面的训练人在某一方面的能力,这样做是很危险的,如果一个学校有一千个人在训练同一项技能,真正能够凭借这一项技能在社会上立足的人可能不到十分之一,剩下的九成人就这样白白的做了陪练。他们只能去做一些非常低端的工作,让人家瞧不起。在中国有一句最无耻的谎言,劳动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如果就劳动本身的价值来衡量,每一种劳动都是不可或缺的。没有清扫垃圾、没有人在剧院拉幕布、没有人在小区看大门、烧锅炉、没有掏粪,那些穿着鲜亮的中产者,那些体面的富裕人士,他们怎么能够享受舒适的生活呢?这话的问题在于它把真正的矛盾体给隐藏起来了,高低贵贱不是针对某一项工作而言的,而是针对从事这项工作的人而言的。

你清扫垃圾、在剧院拉幕布、在小区看大门、烧锅炉、掏粪,说白了都是在为那些不用做这些工作的人服务。别人可以舒适的逛街、看戏、享受着安全的保障、享受着暖气、可以非常舒适的在厕所里排泄。没有错,你的工作不白干,但是你的工作没有什么可光荣的,假如你可以做工程师,你还愿意掏粪吗?不要再相信某个什么大官说什么当大官和掏粪是一样的,只是分工不同。首先当大官和掏粪的薪水是不一样,他们的社会地位更是有着天壤之别。大官的一举一动都被电视镜头记录下来,有电视一天到晚记录掏粪工一举一动的吗?

谁要是相信这位大官的胡言乱语,谁简直不是人。正确的教育是要培养复合型的人才,是人具有多种可能性。如果你在某个领域的前景不被看好,你可迅速的投入新的领域。日本的教育资源配置的非常公平,学生可以在相对公平的环境下开始竞争,日本人对体育非常的重视,多年以来日本人不光在机械、电子方面成就斐然,在艺术方面的成就也举世瞩目。但是日本也会遇到困境,人口老龄化让日本社会丧失活力。面对即将到来的人口老龄化带来的劳动力的不足的问题,中国人打算通过推广制造业机器人来填补这个空白,问题是生产出来的东西你卖给谁呢?

人口增速放缓,意味着时常的猥琐。年轻人的相对减少,意味着社会的创造力、热情在消退。当一个社会突然有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之后,他们会用这些钱来做些什么呢?对于那些掌握财富的人来说第一个需要面对的问题就是保值,因为现金的价值在不断缩水,最好的办法就是购置不动产,日本人因为对未来经济有美好的与其,所以他们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的土地被开发。日元承受着巨大的升值压力,而他们的生产规模还在继续扩大,当日元开始迅速升值的时候,导致大量的货物滞销,日本的经济一下子就不行了。从根本上讲,日本要想重振雄风,必须解决人口老龄化的问题。

与日本人的精益求精不同,中国人最喜欢投机取巧、粗制滥造,中国人更擅长夸夸其谈,是个人都能大谈工匠精神,可是他们造不出人们愿意高价购买的东西。传统中国在它红火的年代,那个时候中国制造的东西是很不便宜的,比如茶叶、丝绸、瓷器,这些东西在境外都被视为奢侈品。而如今的中国人,喜欢仿制别人的东西,他们的产品具有跟境外产品功能相似价格却更便宜的特点,中国产的东西充斥在全世界的低端市场。平心而论这不丢人,但如果满足于这样,就愿意凭借盘剥中国工人来挣这种钱,那就没什么意思了。中国的教育方略,其实非常的混乱,让人摸不着头脑。

在中国,高等教育成了一门生意。的确,在全世界各地,许多地方因为拥有优秀的教育资源,而获得了丰厚的经济收益。但是如果完全按照开公司的思路来开学校,开公司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态度,有的人希望精益求精,做一家可以一直延续下去的工作,有的人则怀着打游击的心情,抓一把票子就走。学校是一个不可以马虎的地方,然而在中国很难找到不马虎的学校。首先学校的卫生状况非常差,学校的设施损坏严重,一面破损的国旗,可以一飘就是半年。在中国校服设计的非常难看,校服是一个难题,漂亮的校服不便宜,便宜的校服漂亮,其实国家可以适当的补贴一点钱,特别要补贴给希望小学,穿上漂亮的校服,他们才能够感觉到做学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还有一点,就是防止在企业承接制作校服这项业务的时候从中有一些不合法规的小动作,如果有必须严厉的查处。因为六十年代、七十年代的一些事情,在中国找到理工类的人才变得非常困难。这么说吧!文史类的东西,你只要多读几本书,你就可以大侃特侃。如果是理工类就不同了,没有一点童子功,那是万万办不到的。一段时间,中国出现了大量的诗人、作家,在那个年代,中国的诗人和作家和欧美的歌星一样受人瞩目,堪称文学的国度。然而那个时候掌握权力的人深深的感到,一个国家没有理工类的人才是很可怕的。光靠一群文学家吹牛,谁去修铁路?谁去修公路?谁去修楼房?谁去造桥梁?谁去开工厂?谁去把卫星、火箭、导弹送上天?

所谓重理轻文的现象从这时候开始,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当时你只要理工科一毕业,不需要你有多高的学历,一个中专生就会遭到哄抢。这项策略是有效的,经过三十年的光阴,理工类人才的缺口,基本算是解决了。在中国一个女学生,身高一米五,非常的瘦弱,她学的不是什么会计之类,人家学的是土木工程,这样一号人物带着铁帽子去工地,好吧!大概她会有机会发挥才干。与此同时在中国也面临着一个问题,文史类专业到底有没有存在的必要,因为在中国许多后来叫的上好的历史学者,作家,这些人都是理工科出身,文史精英尽是理工科出身,这是对文史类学生的最大侮辱。

中国人在设计教育制度并不把受教育者当做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看到某人在国际社会非常耀眼,于是某位官员就会放出豪言,说要培养出一百个谁谁谁。看到某人得了国际大奖,又有官员一张嘴就说希望你们都得这项奖。更有无耻文人说像这样的奖,在中国至少有十个人有资格获得,既然如此,你还不如把制造奖品的工厂搬回你们家去得了。学校就是学校,既不能把它当衙门,也不能拿它当官司,学校欢迎教育家来实现自己的报复,无论是官员还是生意人,最好不要染指教育,因为你们将毁掉这个国家的未来。福田九郎一边喝这咖啡,一边满脑子胡思乱想,他感觉自己脑袋胀的厉害,他穿好衣服,打算去外面走一走。

尽管他捂得很严实,一旦出来还是觉得凉气逼人,跟进退回去。躲进被窝里,感觉人要是上了点年纪,做什么都不中用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着,在睡梦中他还在盘算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天一亮,就有许多国际媒体在等候采访他。第一个有机会采访他的当然是一位美国记者,这位男士习惯于给采访对象出难题,就是对美国的官员也不客气,福田九郎做了一点功课,也不知道行不行,就硬着头皮上了。记者先生劈头就说:“恭喜贵国的经济数据这么漂亮,有人说日本会再次超过美国成为全球最大的经济体,对你次有什么评论?”福田九郎笑着说:“作为日本首相,我当然乐观其成,这意味着我们日本百姓会有更多的工作机会、高小生活压力、更多的收入。”

记者先生说:“你回避了我的问题,我的意思是你对贵国有可能超越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怎么看?”福田九郎说:“我觉得这个问题要这么看,我不认为在短时间日本的经济总量超过美国是现实的,就算变成现实,也不能影响美国作为世界第一强国的地位,美国是联合国的常任理事国,美国在日本有驻军,只要你们高兴,可以随时采取斩首心动。”记者先生没有想到对方的回答竟如此直率,说:“如果贵国成了经济总量最大的国家,你会怎么看待美日联盟?”福田九郎说:“如果我们成了经济总量最大的国家,这说明美国拥有了一个更强大的盟友,美国会在各个领域得到强有力的支持。”

记者先生终于说:“你们会取代美国的位置吗?”福田九郎说:“如果美国人不够努力的话,不能排除这样的可能性,但我不希望这种事发生,美国如果沉沦,不符合我们的利益,我们希望美国越来越强大,这样我们才会得到强有力的保护。”记者先生说:“你们如果成了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还需要美国的保护吗?”福田九郎说:“你们美国真的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吗?美国的强大是显而易见的,我们不过是美国的一个小妾,可小妾也是有尊严的,你不可以这样羞辱一个盟国的首相。”

记者先生本来习惯了对方的柔顺,突然被这么一说,显得有点懵。福田九郎觉得自己的话说重了,又说:“对不起,我方才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记者先生笑着说:“生意场上无父子,你方才的举动让我觉得你更真实了。”福田九郎说:“怎么能这样说话呢?贵国负责轰炸东京的将军,我们的天皇都给他授勋了,你们为什么还不相信我们?你们希望我们给指挥用原子弹轰炸我们的将军授勋吗?”

记者先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福田九郎说:“我爱美国,你们的军队驻扎在我国境内,如果这样你们还不相信我们,我们还有话说呢?除了像小妾一样去哭,大概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采访到这里也就没办法进行下去了,记者先生被礼送出去,与此同时,日方立刻向美国驻日大使说明了情况,大使传达了美国高层的看法,他们对日方的做法表示了理解。许多时候,一个老牌帝国似乎更可怕,因为它拥有丰富的斗争经验。怎么说呢?老牌帝国往往非常有韧劲,它能够在非常艰困的情况下挺过来,许多新兴国家,遇到一场危机就荡然无存。

美国也算是一个老牌帝国了,如果不是它自己有所懈怠,不会遇到有人要超过它的尴尬。日本其实也是个老牌帝国了,它也具有很强的韧劲。它能够在二战结束之后的艰困局面中挺过来,一度成为世界第一经济强国。福田九郎担心美国会采取措施打击日本,果不其然。很快美国的报复措施就来了,美国人绝不可能把老大的位置让出来,不管用什么方式,它都不在乎,只要它继续做老大。福田九郎感觉自己实在是太烦了,就把阁员全部叫到内阁府的办公室开会。大概古今中外都一样,长官喜欢开会,对于下属来说开会简直是一种折磨。

长官可以在会上畅所欲言,而下属不得不硬着头皮忍受长官冗长的演讲。摊上个表现欲不强的长官,那简直是前世积德,摊上个喜欢这种无聊表演的长官,那肯定是前世造孽的结果。福田九郎学识渊博、口才几号,如果在会上不说点什么,实在是屈才了。在中国很有意思,本来会也开完了,给交代的也都交代了,这个时候主持人就说:“下面请长官讲几句。”长官自然要表示谦让,越谦让,下面的掌声就越强烈。最后不得已,长官开始发言,天哪!说点什么才好呢?既要契合今天会议的内容,又要充分的展示老子作为长官的学识,不然体现不出作为长官的高度,于是由工作慢慢延伸,沿用了许多典故,把许多问题分析的非常透彻,使人听了都有找到真理的错觉。

在一些小的衙门里,长官一开始讲话,大家还是愿意热情鼓掌的。等时间一长彼此熟悉了,睡觉的睡觉、打盹儿的打盹儿,最可气的演讲结束,他们连掌都不鼓,拍拍臀部就走人。在这样高端的场合,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场景,不管福田九郎说什么,大家都会热情鼓掌。丽人店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可以看得看得出来,日本人开始了新一轮的疯狂消费期。一个人如果为了购买一些东西,不惜花光自己的积蓄,这不算什么,如果欠多少钱都不在乎,那就无可救药了。为什么福田九郎对这一次经济增长感到不安?他很喜欢这样一种比喻,用一个人身体状况的变化来解释经济生活中的不同现象。

健康的身体,需要健康的饮食来维持,就好像健康的经济需要健康的消费来维持,人如果不吃饭,身体机会日渐消瘦、脑供血会出现不足,有损健康。如果消费乏力,势必会导致经济萎缩,可能导致失业率猛增。人如果暴饮暴食,就会导致身体出现病变,高血糖、高血压、高血脂,同样会损害健康。如果利用一些不正确的方法来刺激消费,如发放信用卡、制造恐慌等,人们开始盲目消费,这样会导致经济进入一种不可预测的状态。当人们开始盲目的疯狂消费的时候,投资也会因为购买力的增加而不断增加,这样越吃越撑,会不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出现问题呢?根据以往的经验,问题的出现在所难免,根据以往的经验,问题出现的时候一定不是你预计的那个时候。

开了一会儿,大家都显得很疲劳,福田九郎说:“诸位不要哭丧着脸,我带你们去丽人店享受。我可听说了,丽人店的姑娘口碑特别好,不光有过硬的技术,关键是人家的服务态度,绝对热情。”一听服务态度好,大家都有了兴致,福田九郎露出一脸坏笑,说:“不过这家店只有三位姑娘还算漂亮,其它的就不说什么了。”这让大家觉得很为难,福田九郎说:“我没玩儿个刺激的,抓阄,甭管谁抓到哪一个,都必须坚持做完。”阁员们觉得十分有趣,就跟着他一溜烟坐车来到丽人店,丽人店的所有工作人员列队欢迎,把他们迎进来之后,大家围成一圈,接受长官的训话,之后开始抓阄仪式。大家心里都清楚,阁揆是一定要跟漂亮女人在一起的。好吧!

尽管大家进行了所谓的抓阄,但是谁都知道三位漂亮女人还是让官位最靠前的人牵走了。凡是在风月场有经验的人都知道,你选择一个长相丑陋的女人会享受非常细致的服务,绝对没有这种事。越是漂亮的女人,往往越是尽职尽责,越是长相难看的女人,越是漫不经心、极力敷衍。事情果然是这样,三位老爷出来个个面带笑容,后面的诸位老爷出来,就没有那么开心。小泽静惠说:“能为诸位老爷服务是我们的荣幸,我们决定给你们打五折,希望你们能经常光顾小店。”

说着深深地弯下腰,福田九郎和阁员们也都鞠躬回礼,他们欣然接受了小泽静惠给予的优惠,他们明白,小泽静惠这是想要舍小利拾大惠。丽人店抢了爱的本店的风头,这让岛津小牧有些尴尬,用什么方法可以抢走丽人店的风头呢?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他竟然花了很高的价钱请了一位钢琴家来歌舞伎町开音乐会,地点就安排在爱的本店,更令人感到惊讶的是他把门票钱卖的便宜,而且至售出三十张就不卖了。许多人以为他得了精神病,犬养怡静对于这样的做法完全不能理解,岛津小牧依然固我,钢琴家来到爱的本店,那是个明媚的早晨,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