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回:丧家权恰逢时运转\/穷家子接连遇贵人

大家被吓了一跳,副教授站起来说:“领班大人,有什么事吗?”领班说:“聊天可以在家里进行,我们这里是营业场所,我们要赚钱。”副教授摊开双手说:“领班大人,你的话让我觉得好伤心,你知道男士们都是要脸面的,你怎么确定我没打算消费呢?”领班伸出一只手说:“请你付钱,只要你消费,你可以继续留在这里。”副教授说:“真遗憾,你的举动让我感到伤心,我们已经不喜欢这里了,你不是来赶我们走吗?我们这就走。”佳子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说:“我们要去哪里呢?”

副教授说:“这家店的斜对面是一家非常好的咖啡店,去那里吧!”佳子和麻生道子起身告辞,副教授去柜台付钱,领班觉得这样不解恨,说:“没钱就是没有钱,还说什么去别的店,去哪里也是蹭人家的位置吧!”副教授说:“随便你怎么说好了,我不会跟你一般见识。”他们穿过门前的那条街,往左走约二百米,一个很大的店面出现在他们面前,副教授说:“今天折了二位的脸面,我很难过,我向你们表示歉意,请吧!”

可以看得出来,副教授现在是赚了一点钱,他出手明显要比之前阔绰一些,他们来到二楼的一个雅间就坐,麻生道子说:“你现在是东京帝大日文系的副教授,又是文学研究会的研究员,你应该赚不少钱吧!”副教授说:“我这个人对钱没有那么敏感,我对钱的态度相对是保守的,平时不看自己的账户里有多少钱,生活基本按照最低标准来安排。”一听这话麻生道子顿时觉得这个人要不得了,她看了一眼佳子,心中满是同情,副教授说:“我不追求口腹之欲的满足,因为一地那满足就会扩张。收敛自己的需求,勤勤恳恳的工作,这样一般不会为金钱所累。”

麻生道子对于这样的生活态度很不喜欢,她更喜欢男人这样说,钱不是攒出来的,是赚出来的。佳子经历了一次释放,现在心里要平静的多,身为皇室成员,含着金钥匙出生,但是皇室生活一向比较朴素,而且遵循严格的礼仪,所以对于副教授这种保守的想法并没有很强的抵触心理,麻生道子开始问一些比较发散的问题,她说:“你怎么看待女权?”副教授说:“为了我们不被再次赶出去,我先去支付一部分餐费,大家点了餐,再说。”他果然这样做了,女招待拿着菜谱过来,其实他们的心思都不在饭菜上,所以点的非常简单。副教授说:“我能够接受女性在公平环境下与男性展开竞争,优胜劣汰、适者升官。”麻生道子笑着说:“你怎么回答的这样漫不经心?”

副教授说:“对于我来说谁当官都一样,我不在意这个。”麻生道子说:“你能不能接受女人在家里说了算?”副教授说:“如果女人在处置事务的时候充分的体现我的利益,我就支持她说了算。”麻生道子冷笑着说:“你真狡猾。”佳子感觉谈话的气氛要变了,她说:“道子姐姐,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又说:“副教授先生,我们回头再约。”

这一次会见就这样戛然而止,女权的本质绝不是男女平等,而是追求女人在家庭事务和公共事务中说了算,她们很享受那种把别人命运捏在手里的感觉,她们很喜欢挑拨离间、搬弄是非、制造矛盾、挑起冲突。有无耻之徒说女性掌权会相对清廉,其实最贪婪的永远是女性,见到好看的包包、汽车、鞋子、化妆品、衣服,她们就走不动道儿了,无论多贵也要买下来。为了购买奢侈品,能够把自己的肾卖掉。为了支付信用卡的欠款,她们甚至可以出售自己卵子。

女性时代的到来,意味着更多非法占有,更少的社会公正。无耻之徒们还说女人掌权促进世界和平,女性时代的到来,意味着更多的阴谋诡计、更多的栽赃陷害,更多残酷的刑罚。女性时代一旦到来,男人要么留在后方当牛做马,要么到前线送命。对于女性来说美好的时代是这样的,穷人、懦夫、卑微的人没有资格和女人做那事,只有女人挑男人,不能挑女人,这样才叫公平。佳子终止了这一次讨论,回到秋筱宫有些闷闷不乐。

纪子象牙追上来问一问,被闻仁挡住了,说:“给她留一点自己的空间吧!除非她自己愿意讲,否则我们也不要去问。”纪子说:“如果不是你这样惯着她,至于闹到今天这步田地吗?”闻仁说:“你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进去谁帮谁?你老老实实的管好自己就行了,她的事情我会委托给专门研究这个的心理医生去解决。”麻生道子出色的完成了使命,天皇授予她桐花大授章,福田九郎亲自为她颁发,除此之外她获得一笔不错的酬金。

周雪逸筠没有获得任何荣誉,这当然对她很不公平,不过反而好像麻生道子感到不适很愉快,闻仁不是能够委屈别人的人,他之所以这样做,归根结底,还是那麻生道子当外人,不愿意欠她的人情。周雪逸筠对于这件事倒也没什么情绪,她仍旧任劳任怨的工作,纪子对她也很喜欢,尽管如此,周雪逸筠似乎并不打算与纪子走的更近,因为纪子动不动就要跟她分享自己的私事,这是她不愿意多谈的。因为这一场风波,打比赛的事大大的被耽搁了,闻仁说:“可以给你放一个长假,让你慢慢恢复。

周雪逸筠说:“放长假到没有必要,只要每天给我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可以。”闻仁接受了这样的请求,佳子虽然仍旧有些消极,但她还算平静,经常一个人发呆,饮食没有什么影响。中午,外面的风很大,她带着一顶棉帽子裹着棉大衣出门,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她也没有事先通知对方就去拜访副教授,副教授也没有准备好接待她,外面门铃响了。

这个时候副教授跟一群同事讨论一些关于文学的热点问题,听见敲门声,副教授赶紧去开门。看到佳子站在外面,他非常的惊讶,愣了一会儿抓住她的手将她拖进来,众人见女人进来,也都禁声了。副教授向大家鞠躬说:“真对不住大家,女朋友来了,我没办法跟大家继续讨论了。”

大家纷纷起身告辞,不同地区的风俗有所不同,英国人特别在意人与人之间应当保持的距离,你最好不要越界,否则你会不受欢迎。美国人比较爽朗,喜欢向别人介绍自己,喜欢干预别人家的私事,只要他认为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日本人跟英国人有点像,但日本受传统中国文化的影响较深,喜欢窥探别人家的私事。当然一些很有教养的人士会更像那些英国绅士,副教授没有邀请她在客厅就坐,而是让她稍等,之后把她带到了附近的一家热饮店铺,铺面不大,但是很干净,老板非常的热心,她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女士,店里雇佣一个女招待帮忙,她有一个漂亮的女儿,没有课的时候也来这里帮忙,佳子说:“你过的好惬意啊!”

副教授笑的有些不自然,说:“本应该在我住的地方接待你,可同事刚来过,来不及收拾,你又是女士,还是来这里好。”佳子说:“这里的景色是不错。”这个时候老板搓着手过来说:“你是他的女朋友吧!常听他说起你。”这有让佳子有点尴尬,低声说:“你跟她聊我们的事。”副教授说:“她乱说的,跟你套近乎。”很明显,此时此刻老板觉得尴尬极了。副教授说:“店家,你看有什么热饮适合女士在冬天喝,你给她来一杯。”老板说:“我向你郑重推荐我们的新品,这的是非常好的产品。口感纯正、营养价值极高。”副教授看着佳子说:“要来一杯吗?”佳子说:“来一杯。”

为了打破僵局,老板亲自把那一杯热饮送到佳子面前,说:“先生你喝点什么?”副教授说:“给我来一点酒吧!”老板果然给他烫了一壶酒,说:“这是非常好的酒,养生的,你算是常客,我给你打九折。”副教授说:“谢谢。”佳子这个时候才明白,老板不过是想做副教授的生意,做生意如果想做的长久,就不能只是冷冰冰的做交易,而是要着手培养稳定的客源。用什么方法可以制造出稳定的客源呢?第一你提供的产品质量要好,第二要有细心周到的服务。简而言之,做小生意是做交易,做大生意是做人情。通过长时间的累计信用,你提供的产品成为人们心中的不二选择。货物价格公道,赚了钱不要炫富惹众怒,要拿出一部分做慈善,想办法让客户喜欢你。因为了喝酒,副教授觉得浑身都是暖的,佳子说:“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她说这话是有弦外之音的,副教授说:“我也不是从前的我了。”佳子看着他,副教授抓住佳子的双手说:“五色使人目盲,五音使人耳聋,五位使人口爽,驰骋畋猎使人心发狂。令人眼花缭乱的往往不是真爱,真爱只是淡。我问你一个问题,是两个快要到生命尽头的人爱得深,还是两个年轻人爱得深。”佳子说:“当然是年轻人,爱情是有寿命的,年纪大了,拉着女伴的手就像是拉着自己的手,没有任何感觉。”副教授说:“我的答案刚好相反,我觉得是两个快要走到生命尽头的人爱的更深。饱经风雨、洗尽铅华。能够真正留下来的是爱情,而那些随着时光慢慢逝去的,其实不是爱情。”

佳子说:“那是什么呢?”副教授说:“抓着女孩的手我心跳加速,看到女孩的双眸我心猿意马,夜里睡觉我都在繁复的回忆着某位女孩的美貌,你告诉我,这是爱情吗?”佳子笑着说:“这是爱情的萌芽。”副教授说:“一个人活到晚年,才算是完整的。爱情也是一样的,能够延续到晚年,两个人一起看夕阳落下,这样的爱情才是完整的。半途而废、始乱终弃这也叫爱情吗?”佳子说:“你说的什么都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耶稣,你可说的也太不真实了。”

副教授说:“你看着我的眼睛,我像是在说谎吗?”他的双手抓住佳子的肩膀说:“我会爱你一辈子,我保证。”佳子说:“万一我不爱你了怎么办?”副教授说:“那是我的问题,我愿意承担后果。”佳子说:“如果我变心了,你会挽留我吗?”副教授说:“如果他能给你的幸福比我多,我会祝福你们。”这话让佳子的内心感觉不到温暖,但也不觉得寒冷。他想送佳子回家,被佳子拒绝了。如果背离了平淡,那还叫爱情吗?周雪逸筠的恢复训练特别艰难,这让闻仁非常的内疚,他相近一般法帮助周雪逸筠,希望她能够最终站到世青赛的冠军领奖台上。

闻仁考虑的非常细致,他细致到了令纪子和佳子感到嫉妒的地步。周雪逸筠恢复的不顺利,这样观众们颇感失望。麻生道子到乐于看到这样,她每每到了闲暇时刻就看一看那些报纸,看到那些报道描述周雪逸筠的恢复训练如何艰难。闻仁感到忧心如焚,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断送人家的理想。最后天皇出面了,花钱请了外国教练来帮忙,周雪逸筠的情况总是好转了。经过评估,组委会已经认定她恢复了以前的水平。

虽然这样认定了,真上了赛场,还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比方说注意力很容易被带跑,反应不够迅速等,教练非常严厉的训斥她,闻仁没有办法,站在那里只剩内疚。麻生道子合着红酒,看着屏幕里周雪逸筠被骂的狗血喷头,她觉得世界如此美好。周雪逸筠是个非常顽强的人,无论处境多么艰难,她从不言放弃。她的坚强深深的打动了闻仁,这让他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她完成自己的心愿不可。

周雪逸筠在跟别人交手的时候总是不在状态,而她频繁受伤更是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压力。闻仁让皇家医院的优秀医生组成医疗小组帮助她进行恢复。麻生道子心情非常好,诊所赚了不少钱。近些年天皇的身体每况愈下,作为皇储,宣仁开始逐渐在、履行天皇的部分职权。他需要想他的臣民展现自己是一个非常睿智的形象,这样才能受到举国臣民的拥戴。而他不顾别人的反对,把副教授拉入了自己的幕僚队伍。副教授本无意加入这个团队,可人家与你有恩,断然拒绝未免太不近人情。

只好勉为其难,接下了这一职务。为了能让他进入宣仁的圈子,宣仁邀请他到自己负责的历史研究会做演讲,日本是万世一系,所以日本的历史,其实就是天皇家的历史。这个历史研究会是主要聚集了一些传统势力当中的翘楚,他们都是支持天皇制的,二战结束后天皇制能够保存下来,他们可以说是居功至伟。宣仁是皇储,做这个研究会的负责人是因循惯例,实际上宣仁是接受了新思想的,他希望自己驾崩之后,是自己的女儿爱子内亲王来承继大统。演讲在一个小礼堂进行,除了研究会的成员,还有一些组织派人来旁听。这一点出乎了宣仁的意料,主持人是一位非常年轻的女士,她穿着黑色的套装,声音非常的甜蜜,形象较好、身材曼妙,一头飘逸的长发,使得她看起来宛若仙子。

副教授穿着黑色西装,打着蓝色领带,站在台前向大家鞠躬。然后从容开始了演讲,他说:“尊敬的日本国皇储宣仁亲王殿下,尊敬的各位研究会成员,尊敬的各位前来旁听的朋友。你们应该能够感受得到,我现在其实是很紧张的,但是没有关系,我会很好的完成任务,不给我们尊敬的皇储大人丢脸,不让大家感到失望。”现场鸦雀无声,他接着说:“大家知道我是钻研文学的,其实我读了许多历史类的图书,我是用读文学作品的方式来读历史的。”

这个时候大家都以为他要讲文学了,果然他说:“什么是读文学作品的方式呢?其实就是以历史人物作为标本剖析人性,对人性有更深刻的认识。”这个时候现场出现了一阵嘘声,这让他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是他仍旧故作镇静,说:“文学是用故事的形式展览人性,历史其实也展览人性,而更客观、更精彩。这样说吧!经过文学手法修饰过的东西就像是化过妆的女人,而历史无疑更生动、更鲜活,熟读历史的人会对人性有更深刻的认识,你们应该为此感到自豪。”

现场响起了掌声,在掌声要停还没有停的时候,他接着说:“但是我知道历史学家跟文学家观察事物的角度是不一样的,历史学家要发现历史演进的规律。很多情况人们所看到的各种现象某种程度上都是历史的重复,熟悉历史的人你可以预测未来。一个对过去没有研究的人,绝不可能有预测未来的能力。”大道理说的差不多了,他开始举例说明,他说:“在日本历史上有三件事是影响深远的,一是神武天皇开国,二是大化改新,三是为明治维新。实不相瞒,我们生活在一个幸福的时代,日本已经长时间没有卷入战争,我们的经济实现了腾飞,我们的文化产品受到了各个国家人们的热烈追捧,但是我也要非常抱歉的向大家说明,其实日本也遭遇着前所未有的瓶颈。

我们对于战后秩序是很不满意的,因为向我们这样具有影响力的国家居然没有进入国际事务的决策层,只是非常糟糕的,我们要和巴西、德国、印度组成四国联盟,共同为假如这个决策层而奋斗。当年罗斯福大头目在设计战后秩序的时候他的想法大概是这样的,国际事务大国说了算,如果大国说了不算,那就没人说了算。这样就是一片混乱,制度要保证国际事务中必须贯彻大国的意志。

基于维护战后秩序的需要,罗斯福最初的设想是所谓四警察制度,即俄国、英国、中国、美国。中国当时是美国的盟国,英国和俄国不可能走到一起,要不想被孤立,你只能跟美国合作。后来法国死气摆列挤了进来,四警察变成了五警察。我可以肯定的说,这五个国家没有一个想扩大管理层,就连表态支持我们的美国都不例外。如果我是个美国人,我一定不会支持这四个国家加入决策层。如果五席变成了九席,如果都有一票否决权,这个决策层的效率就会大大降低。

这对于美国而言是好事吗?或许决策层会取消一票否决权,采取多数压到少数制,这无疑削弱了美国的实力,他还要费劲巴拉的去拉票,也会降低大国管理国际事务的效率。我觉得现实一点的做法还是应该充分利用我们的实力来显示我们的存在,在我们能够加入的圈子施加我的影响力,而且不断鼓吹决策层是个摆设,时间长了,我们就可以接管这个世界了。”许多在场的人热泪盈眶,说:“他讲的很对。”副教授在掌声和欢呼声当中立了一会儿,说:“平心而论,我们的实力不足以为成为决策层的一员。我们不可能一蹴而就的达成目标,而是要慢慢的有外围慢慢向内部渗透。”

宣仁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心里忽然觉得有些茫然,你分不清他讲的是历史还是现实。他说:“谢谢大家,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更多的交流内政问题。”因为副教授非常的资浅,所以没有提问环节,讲完之后就匆匆离场,然后大家才开始讨论。大概有两成的人对他的演讲感到满意,这已经是非常好的成绩了。就算是许多很老练的历史学家来这里,一般满意度也不到三成。宣仁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冷眼旁观,副教授回家之后没多久,就收到了许多机构的演讲邀请,他来不及多谢,门忽然开了?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