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濛濛摊开手,“夫君,到了这个时候你怎么还能说瞎话,我不就是你的夫人么?”
美艳女子,眉目却是突的勾上一分凄色,倒是惹人怜惜。
其余本是围观的女子这下又是群情高涨,“走,冲进去,把那些臭男人都抓出来。”
月娘这才是真慌了,若是寻常的只有几人来闹事,她满月楼的龟夫也不是吃素的。
可这几十人聚众而来,倒是真要湮没了她这满月楼一般。
不免悻悻地看了眼带头女子,也是那位黎公子的夫人,之前还觉得那些翩翩佳公子,一个个定然是未有家室,这下却是大出所料,何止有了家室,简直就是悍妇。
她倒有些同情起这黎公子,夫人那么彪悍,黎公子在家的日子想必也极是不好过,不然这悍妇长得倒是美艳,他又如何不会守在家中。
瞧黎公子现在的模样,脸色都已经铁青了,偏偏和那悍妇还是要好声好气地哄着。
黎承宪眯起眼中冷星,“带着她们离开。”话未带一丝感情,却是定定道。
“凭什么?”乌濛濛从小到大,还真就未怕过谁。
她是遇强则强,总之,今日跟这个男人,她还偏就是犟下去了,看他能拿她如何。
她乌濛濛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谁要逆着她,她也不会让那人好过了去。
也不想想,为了搜集这群妇人,她费了多少心思,又花了好一番口舌功夫,这才召集她们前来。
虽然凭着她一人的本事也不是不能乱了这满月楼,但对她这种懒人来说,总归是太过麻烦。
黎承宪的语气却突然软了下来,“凭你是我夫人,乖,别让夫君太难堪了。”他的面庞却是扬上一抹温润的笑容,满眼宠溺地为乌濛濛整理起了一头有些稍乱的青丝。
乌濛濛呆在原地,这人是不是有读心术,她方才心里想的,他便是做了,他这一定是诱敌之计,可是她好像真的中计了。
他为她整理青丝间自然也是靠近了她的身子,身影上淡淡的却异常好闻的觞木香。
这男人快对她冷点,不然她怕自己真的就要迷惑在这里面了,可这男人是讨厌她的,她怎么会沾沾自喜到觉得这男人对自己其实也是有几分别样意思的。
黎承宪见乌濛濛不再嚣张的气焰,总算舒了口气,“走吧,夫人,跟我回家吧,为夫答应你日后再不来这污秽之地。”
乌濛濛被这笑容晃了神,竟是点头应着,“好。”
她旁边的妇人一个个自是不愿意了,是这姑娘把她们鼓动过来的,现在怎么能独善其身。
她们不过是些普通妇人,若不是这姑娘一番苦口婆心硬是将她们被这么多年油米柴盐浇灭了心重新点燃,现在怎可挽回了相公的心便就此离去。
乌濛濛却不曾想那么多,她一向是遂自己的愿,这些人与她有何干系,她已然达到狠狠玩了那男人一把的目的,为何还要陪那群妇人在此消磨日子。
“我不过是陪你们来,你们自己的相公自己进去看便是。”她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话,便是准备离去。
乌濛濛却是低估了这群妇人的纠缠之心,十几妇人却是将她团团围住,“乌姑娘你这样做似乎不太好吧?”一个领头的布衣妇人道。
另一个白色布衣的妇人也帮腔道:“就是,你不给我们个交代,你就别想从这离开。”
孔子言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女子之间的嫉妒才是最容易一下便迸发的,同时也是最快又最让人难防。
本来见这乌姑娘的夫君相貌那般俊美,怕是与那潘安也不差毫几的,她们已有些心里不是滋味。
其中有些人更是恨不得将那黎承宪抢过来做自己的夫君,本来觉着自己嫁的人也算是家财万贯,相貌倒也堂堂,和这位锦衣玉服的公子相比,却是无论如何都上不了台面。
这下这乌姑娘又是副要撒手不管的架势,她们自是不能忍耐,她们愿从这乌姑娘一同来这满月楼问罪,无非便是因乌姑娘描述起自己那夫君是叫一个惨不忍睹,知她过得太凄,他们这才一同前来,到了这,和她描述的却是大相庭径,叫她们如何肯轻易罢休。
乌濛濛本就不是隐忍的主,见周旁人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趋势,一时因黎承宪而微微好的心情此刻不禁败坏而去,冷了小脸,“那你们是想要如何?”
乌濛濛美艳的面容,这下却是成了冷艳,浑身泛起的戾气让周旁妇人也是浑身一颤。
可很快妇人便挥去了那些胡杂乱思,这乌姑娘不过就是长得美了些,看她夫君最初对她的模样,也未有多疼爱,如此,她们还有何惧?
先前的白色布衣妇人面无表情,眼中却是一抹嫉恨之色迅速掠过,“今日总之你不给我们个交代,你就别想离去。”
想到还在花楼中的自家相公,她们闹出了这么大的动乱,相公定然也知了,让相公在外面丢了脸面,回了府那气还不知是如何冲她们撒。
兴奋已然过去,这些妇人心间不禁纷纷浮起几些忧虑。
而此刻让她们最为痛恨之人自然就是那乌姑娘,罪魁祸首便是这个美艳女子,若不是她,她们哪会落到那般处境。
她们相公可没有这位黎公子好说话,能够容忍乌姑娘无理取闹。
乌濛濛眼中冷意渐甚,这些人还真是不知好歹,真当她乌濛濛是好欺负的。
而黎承宪却是突的出声,“谁若是伤了我的夫人,我同样不会让那人好过。”冷清的声调在众人心间却是纷纷起了波澜。
众位妇人脸色一变,对乌濛濛的嫉妒之心更是深了些,这美艳女子那般对自己的夫君,这黎公子却还是能护着她,无论是非何处。
白色布衣女子缓和了些声调,“这位公子,我们也是为你不平,公子是不知,这乌姑娘和我们是如何说你的。”
想起乌姑娘说这黎公子之言,她不由唇畔微翘,她就不信了,哪个男的能够忍受那般言语。
黎承宪轻笑一声,“愿闻其详。”虽知绝不是什么好话,不过他倒也想听听这无赖女是如何形容自己的。
白色布衣女子只当黎公子是还不知那些言语究竟不堪到了何处,打了打长袖,却是准备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