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经历了风吹雨淋,有一天在黑暗中产生了自己的意志。之后稻草人驱使着乌鸦四处危害农民的粮食作物,导致那一年粮食大量减产,不少农民都因为饥饿而死亡,上帝捕获其上的邪恶意志并打下地狱。
——《西方宗教中的地狱》
酒吧中,打完报警电话的楚萧找了几根绳子将依旧躺在地上的五人结结实实的捆住手脚,令他们即便醒来之后也动弹不得。
做完这些事情的他便随便找了张座位坐下,掏出自己的水果机玩了起来。
玩得正开心的时候,楚萧明显能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楚萧立即神经反射的循着目光所在方向看去,却只能看见一片漆黑的夜。
楚萧暗道是自己多心了,但当自己回过头不久后,他又感觉到那道目光正在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自己。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走夜路的时候,感觉背后总有一双眼睛猫在黑暗中死死的盯着他,那双眼睛隐藏得很深,怎么找也找不到。
当集中精神去感受那双眼睛所聚焦在身上的视线时却仿佛消失了一般感觉不到,一旦放松下来,那中被窥视的感觉就会浮现在心头。
楚萧关掉了手机之后屏幕就变成了一面镜子,透过手机屏幕的反光,楚萧将他身后的场景一览无余,依旧是黑乎乎的一片。
呀!
一声嘶哑至极的惨叫声猛然响起,吓得楚萧差点连手机都拿捏不住,掉落在地。
楚萧急忙回头,发现两片窗帘的缝隙中露出一只冰冷漆黑的眼睛,吓了一跳,直直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我在你后面哦!”
楚萧的背后突然冒出一个人的声音,他转身看去,却发现了一个身穿着棕色风衣的神经病,差点把楚萧吓出心脏病。
为什么说是神经病呢?
这大热天的楚萧都想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给扒了,就穿条裤衩吹着空调,这时候还有人穿着秋天时候才穿着的风衣出来招摇过市,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楚萧已经把酒吧的门用铁链锁上了,没有钥匙的话里面的人不能出去,外面的人不能进来,那么眼前这个神经病是怎么进来的?
此时的楚萧已经顾不上追究这神经病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了,黑暗从四面八方汹涌着袭来,楚萧的心中一种名为恐惧的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他眼尖的发现,从棕色风衣的衣袖和下摆中有几根稻草从中伸出,仔细端详着那张脸才发现上面的眼睛、鼻子和嘴巴都处于同一个平面上,就像是一个拙劣的画家在一块破布上草草的描绘出人的五官一般。
那张脸……
楚萧越看越觉得那张脸长得很像自己,不对,完全是自己。
黑暗将酒吧整个吞没,周围的场景扭曲变化,变成了一块看不到边界的麦田,而楚萧就静静的站在麦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远方。
若是尚夏此时站在楚萧面前,便会发现楚萧呼吸平缓,两眼无神,和他看到的四个壮汉神色完全一模一样。
神经病一伸手指,一只乌鸦扑扇着翅膀从窗帘后边钻了出来,落在手指上,显得极为训练有素。
神经病绕过僵立在原地不动的楚萧,来到了捆成粽子一般的伊天面前。
伊天此刻双眼紧闭,嘴唇不住的颤动,呼吸急促,很明显是陷入了一个噩梦之中难以自拔。
神经病嘿嘿一笑,自言自语的说道:“没想到梦魇居然对你出手了,嘿嘿,有两个恶魔同时对你出手,你到地狱的时候应该为此感到自豪!”
说着,神经病嘴巴一张,七道绿油油的光束从伊天的七窍飞出在半空中凝聚成一道粗大的光束落入神经病的嘴里。
与此同时,伊天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原本紧绷的皮肤也因为失去水分而松弛了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缓起来,渐渐弱不可闻,直至最终消失。
“我好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一声熟悉的台词之后,王清随慢慢的从黑暗的楼梯走到酒吧门口,轻轻一推酒吧大门便进来了。
酒吧的大门仅仅只是掩着,用来锁门的铁链早已不知去向何处,应该是神经病在进来的时候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铁链去掉了。
王清随一看到神经病,眼前顿时一亮,阴冷的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玩乌鸦的,我看你今天往哪里跑?”
神经病慢慢直起身来,盯着王清随,嘲笑般的说道:“收尸的,难道你忘了在上一次游戏中你是怎么死的了?今天又特意来自寻死路?”
王清随往前走了一小步,口中说道:“你懂个篮子,有什么音乐能比得上临终前最后一次呼吸,怪不得你这个土老冒只懂得玩乌鸦。”
神经病双手往胸前一捧,挥散不去的黑暗顿时汇聚在一起,凝聚成一把巨大的镰刀。
神经病说道:“只知道打嘴炮有什么,有本事就真刀实剑的来一场。”
不等王清随说话,神经病一个急冲,朝着王清随跳了过去,手中镰刀挥舞,带起一道森冷的寒芒。
王清随被打得一个措手不及,只来得及一侧身,险险的避过了这一记镰刀。
神经病趁着王清随躲避,一缩身,便飞速的从让出来的酒吧大门逃跑,王清随自然是不甘心神经病就此逃跑,连已经气绝身亡的伊天的尸体都懒得去管,直接追击而去。
当王清随追出来的时候,只看见一道影子从上下楼梯之间转道处的窗户一闪而逝,直接跳下十几层楼梯,想都不想的跟了跳了出去。
此处窗口通往的是一处小型公园,树木繁多,只是偶有几盏路灯照射出昏黄的灯光,透过繁茂的树叶,落到地面已经支零破碎。
王清随皱着眉头,脚尖轻点,顿时以王清随为中心的土地上突然蒙上了一层酸臭腐蚀的黑雾,时不时传来的痛苦哀嚎之声透过耳膜直往脑袋里钻。
扑棱棱!
无数道翅膀扇动声初始闻时细若蚊声,稍过片刻便如怒雷一般叫人心惊胆战。
正这时,一个黑影从阴暗角落里蹦出,挥舞着一把闪耀着雪白锋芒的镰刀呼啸着直劈王清随脑袋,正是伺机想要偷袭的神经病。
酸臭腐蚀的黑雾顺着神经病的脚踝往身体里钻,犹如跗骨之蛆一般吞噬着神经病体内的生命力。
但神经病仿佛是感觉不到痛苦的一般,面色如常。
王清随向左前方迈出一步,避开了镰刀的锋芒所至,刮起的刀风刺激得皮肤隐隐生痛。
王清随握住神经病拿着镰刀的手腕,紧紧锁住了神经病的身形,避免神经病再次挥舞镰刀看向他,同时右拳直直照着神经病的脸轰出。
神经病眼中闪过一缕黑色光芒,意图释放出王清随内心的恐惧。
即便王清随和神经病同为恶魔,也难免心神恍惚,轰出去的右拳变得绵软且无力后继,连抓着神经病手腕的左手都不知不觉中松开了。
神经病一记左勾拳打在王清随右脸颊上,把王清随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
王清随已经回过神来,正要欺身欲上,不料稻草人背后大群大群的乌鸦拍动着翅膀,宛如黑色的潮水般要把身在其中的王清随吞没。
群鸦风暴!
神经病更是挥舞着镰刀,逼迫得王清随连连后退,还要闪避乌鸦的撕咬。
王清随身上连挨几刀,却依然生龙活虎,好像这点小伤并不被他放在心上。
神经病的这一招王清随也见识过不少次,即使现在应对起来有些手忙脚乱,但是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
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大群的乌鸦哀鸣一声,便化作一团黑暗消逝不见。
是时候反击了。
王清随手指连番点去,一股一股荒芜腐蚀的气息也随之升腾而起,随后爆裂开来,飞溅的黑色光点落到神经病的皮肤上,都会散发出焦糊的味道。
神经病闪转腾挪的避开不少的黑色光点,同时手中的镰刀也是耍得飞起,其中一刀甚至狠狠的砍在王清随的脖子上,刹那间鲜血四溅。
正当神经病要抽出镰刀继续乘胜追击时,脑海中顿时浮现过不少画面碎片,转变成一种名为痛苦的情绪随着血液流至全身,这也让神经病的动作不由得一缓。
王清随脖子上的伤转瞬就恢复如初,他双拳飞舞,拳头上被黑气所包裹,落到神经病身上的每一拳都会将神经病身上的血肉腐蚀,散发出焦糊难闻的味道,像是燃烧稻草所有的气味。
神经病眼中闪过一丝狰狞,松开镰刀,十指如钩,在王清随的动作间隙之时紧紧抓住王清随的肩膀,深深陷入王清随的皮肉之内,猛然用力,连同锁骨和胛骨扣在一起,顿时王清随的双臂便无力动弹,整个身体也变得绵软无力。
“I catch you!(抓住你了!)”
神经病嘴角一咧,全然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诡异的微笑说道。
说着,大嘴一张,仿佛黑洞一般带有极强的吸力,王清随便感觉自己体内有某种东西蠢蠢欲动,从四肢百骸倒流到头部,炽热和冰冷两种感觉来回交替,头疼欲裂,若不是双手不能动弹,他定然会捂着脑袋满地打滚。
七股黑暗深邃的光束流从王清随的七窍中流出,刚一接触空气便化作星星点点逸散开来。
王清随眼神中的光彩逐渐涣散,毫无波澜,没有生机。
神经病松开双手,后撤了几步。
王清随的双腿依旧坚挺有力,保持着站立的姿势,没有摔倒。
这时,王清随突然开口说道:“玩乌鸦的,这次又栽在你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