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傍晚会议的尾声之时,蔚那里收到了皮城警局情报处的消息——金克丝发出预告函将于今晚袭击皮城中心市化工厂。事不宜迟凯特琳和蔚起身前往警局准备进行部署工作,在离开会议室之前凯特琳站在门口停下了脚步。想到当时叫伊泽瑞尔追出去的时候他默然的表情,凯特琳神情有些复杂,“说实话,在某些方面你应该做得更为负责一些。”
话语中没有点人,但很明显是在说伊泽瑞尔。尽管凯特琳是背对着他,伊泽瑞尔还是微微将脸别向窗口,浮躁的心情并不太接受这份建议的话语。
“伊泽瑞尔我觉得你变了。”在凯特琳她们离开一阵后,杰斯突然跳出一句话,“自从去了德邦之后你就变了。”
“有吗?”伊泽瑞尔低头环视了下自身的装扮,抬头冷哼声对上杰斯的眼睛,“哪里变了?”
“从来不参与外交政务的你去了德邦,之后还干涉了他们的一个任务行动对吗?”
“是吗,那我才去的战争学院还有将去的祖安也算吗?”——“你别跟我争。”
“上回你和凯特琳约会的事情,噢不,休假的事情闹得皮尔特沃夫满城风波,你就毫不关心事故影响?还有从来不和外面女性打交道的你,竟然带了个德玛西亚的光辉女郎回来?”
“我觉得我很难跟你说清楚。”
“那么这次你要去帮忙吗?还是说在众人前跑走的光辉女郎不好意思去追?”杰斯像是在逼问的样子说道。
“换做是其他事情,可以视为只是他们的工作,但是对象的金克丝,我不认为在朋友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可以袖手旁观。还有,拉克丝也算是被你气走的,你也得负一半责任。”
“好,好,好。”搞了半天自己也摊上事情,想想自己当时的话语确实不太绅士,杰斯也突然搞不清楚自己引起这次争论的出发点是什么。
伊泽瑞尔裤兜里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还可能继续争论下去的对话。
“怎么了。”杰斯问道。
“拉克丝出现在事故现场,现在正送往皮尔特沃夫中心市医院抢救。”
这里是……
拉克丝晕晕乎乎感觉来到了一个美丽的花园,四周的鲜花洗礼着她,渐渐看到远处模糊的身影,眯起眼睛,待那个人转过身来……竟然是伊泽瑞尔!
“伊泽瑞尔!!”拉克丝大声叫着他的名字,然而眼前的人却再次转过身去即步前行,拉克丝使劲的跑着却怎么也追不上,无助的跌坐在地上,才发现,自己始终是一个人……
“啊……好痛……”拉克丝渐渐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眸白色,努力撑起自己,才发现身体上,各处缠绕着纱布……
闭上眼睛,慢慢回忆起之前的事,却怎么也记不得,头好痛……
“诶?”看到自己的床边还趴着一个人,拉克丝仔细看着眼前的人,起初心里是一阵害怕,直到看见病床边倚着的伊泽瑞尔她突然安下心来,再看看他手里握着的胶管,拉克丝差点感动到落下泪来。
皮城已入深秋,病房里算是个凉寒的空间。输液的药水冰凉,伊泽瑞尔自发地握着低处的输液管,以保证流进她身体血液的药水是温暖的。反正不是什么费气力又麻烦的事情,所以他就这样握到了现在。
拉克丝尝试着伸手触碰了一下,却不料反手被对方抓住。
“拉克丝你醒了?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拉克丝只好摇摇头。
“为什么要那样跑出去?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我该如何向德邦交代?”传来伊泽瑞尔略显愤怒与责备的话语。
“对……对不起……”说着拉克丝垂下头自责于自己冲动的行为,为什么总是在伊泽瑞尔面前呈现出这样失败的形象呢?
“你没有道歉的理由。”伊泽瑞尔吸了一口气,打算陈述一些没说清楚的事情,“其实此次前行祖安是我们皮城内部的事情与你无关,而且地区里发生了剧毒泄露一般人没有防护服的话是非常危险的。”
伊泽瑞尔精妙的发现拉克丝的身体仿佛颤抖了一下,只见眼前的女孩缓缓开口:“我昏迷了多久?”其实拉克丝是想问伊泽瑞尔在这里待了多久。
“昨天晚上到今天下午,你算是好好休息了或者我应该表扬你醒来得蛮快的样子。”伊泽瑞尔忽然恢复了平日里傲气的调侃语调。
你要说他骄傲,高冷,温柔,滑稽,逗趣......仿佛统统对不上又好像都占了那么一点......“真是琢磨不透”,拉克丝嘟着嘴吐了口气摆想要脱掉刚刚那低沉的情绪状态。
脑海中好像浮现起些许记忆片段,拉克丝想要确定一下最近以来内心的猜想。
“那个...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你都说该不该说了,说明你已经做好准备要说了。”
“我昨天晚上有看皮城的报纸,你和凯特琳小姐的事情......”
“你怎么也跟他们一样听这些媒体瞎扯?”伊泽瑞尔侧了下脸,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
“我知道我不应该管你的事情,但是我觉得凯特琳小姐人那么好,你也不错,我是希望你们能幸福。”
“幸福?”伊泽瑞尔觉得从拉克丝嘴里听到这个词语颇感荒唐,“你怎么就知道我和她在一起就能幸福?”
“那你不出面表示一下,连幸福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伊泽瑞尔在床边站了起来背过身走向窗边,拉动着窗帘却感觉连外面夕阳都显得刺眼又回手拉上。
拉克丝不解于伊泽瑞尔的举动,她从病床上微微坐起。“你到底在怕什么呀你,你这样回避不觉得太不妥当,太不负责了吗?”
......负责......想到被拉克丝打断的会议、与杰斯的争论以及凯特琳走前留下的话语,伊泽瑞尔有些不耐烦的板过脸来:“你不觉得你闲心操过头了吗?你根本就没有搞清楚状况。”
“我明明在战争学院,皮城火车站的地方看出你们之间好像有矛盾,看到你想说又不敢说特别难受的样子,我想帮你啊。”
“谢谢,不用了。”伊泽瑞尔每个字都念得生硬与厌烦,他是真的不明白拉克丝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对不起啊......”拉克丝本是眼神黯淡下来,原本这样的问话只是想印证自己内心的感觉却被伊泽瑞尔硬生生的凶了回去,本来半坐在床上的身子硬似被这份火气压下去了一大半,拉克丝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刺猬一般蜷缩起来了。
“我的语气可能重了点。”意识到拉克丝低迷的状态以及刚刚自己躁动不安的心情而显得冲怒的话语,伊泽瑞尔重新坐下来和颜悦色的说道,“我希望你在皮城能够愉快的旅行。如果你喜欢的话,你可以来我的探险家协会。”——仅仅是因为一篇绯闻报道,这个女孩竟然撮合我们??这是太单纯还是太可笑?冷静下来觉察到缘由的伊泽瑞尔,嘴角浮起一丝不容察觉的微笑。
拉克丝颔首一笑感觉胸口微微发凉——那天就记得那份报纸了啊.....躺了一天睡迷糊了吗?.她对于自己多余的闲心真是感觉害羞死了。刚刚还显得沮丧的脸,却因内心在激烈的碰撞活动而表情丰富。当拉克丝突然意识到那枚宝贵的指环并没有戴在身上时,她的眼眶里仿佛瞬间失去了光明,整个人的神态变得异常凝重。
伊泽瑞尔注意到拉克丝低头以及眼珠抬移伴随的情绪变化,他把手移到床头的柜台处又移到拉克丝的面前,伸出的手掌里什么都没有看得拉克丝好生疑惑,随后一合一张,那枚指环就这样神奇的出现在伊泽瑞尔的掌心。
拉克丝的神情恢复了喜色:这是魔术吗?
只见拉克丝被窝里的另一侧微微抬动,伊泽瑞尔转身拿出了一封亮丽包装袋,“现在的你,还是戴上围巾比较好。”
拉克丝并没拒绝伊泽瑞尔将一条红色的围巾搭在自己的颈脖上,还认真地绕上几圈。不确定地接收着他动作里发出的温柔信息,她忍不住在心里发问:伊泽瑞尔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不是突然响起的开门声,温暖的情景是会持续下去的。
凯特琳走进病房,看到的是伊泽瑞尔的双手搭在拉克丝的双肩,两个人靠的很近,带着些不太自然的表情。空气里漂浮着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像是发生过什么。
扫过拉克丝红彤彤的脸蛋,凯特琳心中了然,是自己打断了一些东西。“呐,拉克丝你醒了啊。”笑眯眯的脸上不动声色。
看到进门的凯特琳,想起刚刚与伊泽瑞尔的争论,拉克丝黯然的眨了眨眼睛。
凯特琳背着手拿着什么东西走过来然后敲打了下伊泽瑞尔的背部,“嘿,我到是很想看到拉克丝问到她的法杖时,你不知所措的样子。”
“谢谢你,凯特琳小姐。”病床上的拉克丝露出了欣然的微笑。
“加敬语就不算朋友咯,拉克丝。”凯特琳眉毛一提也露出友善的微笑。
说到朋友两个字让拉克丝心头一紧,她低下头露出一丝笑意也带着淡淡忧伤:“抱歉。”
看着眼前光鲜的两人,拉克丝原本欣然的笑容变得些许勉强,再是眼睛余光可视的围巾,那因迷惘而凝结起来的心情,仿佛一首低宛的曲子,不停地吟唱着落寂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