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还咿呀学语的小时候,哪怕在蹒跚学步的时候不小心站立不稳摔上一个屁股蹲,也是要大哭一场的。这种痛哭,可能包含了很多成分,比方说,希望被关注,渴望被疼爱,希望停止这种学步的行为,想快快投进妈妈那有安全感的怀抱里。
渐渐大了,需要为自己增长知识,开拓见识的时候,需要在学校这个大环境里和同龄伙伴一起同吃同喝同住的时候,少小的心灵还分不清太多是非对错,全凭着个人喜好感觉,矛盾的发生也在所难免,打打闹闹拉扯不开的情况,就时常会发生。而这个时候,大抵是不会哭了,即使自己吃了亏,受了伤,肉体再疼,也从来都是撅着一张嘴,死死不认错。
再后来,成年了,思想更是独立,一些人生观、价值观的形成也让这形形色色的众人拥有了各自不同于他人的性格和脾性,有了许多不容许他人触碰的底线。哭这种行为,反而更不会在人前提起,因为大家都会觉得,哭,便是懦弱,便是怂,哭了,就把尊严都搞丢了。
自然,这也得看看你有没有学歪,还把不把尊严当回事儿。不是有个顺口溜说得好嘛: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贱人要脸,猫啃树皮!咳咳,虽然这个顺口溜的后面部分,是老子自己编出来的。
而现在这在暗处暗戳戳不知道跟踪了我们三人小队伍多长时间的神秘人,就让人感觉分外得不要脸皮!
你说偷听墙角这种事情,本身就是不道德,不够光明的表现,这神秘人竟然做了个十足十。不但暗中潜伏,想听的、能听的、不能听的都听了个清楚明白,在搞清楚了他所有所想弄明白的事情之后,还毫不犹豫偷偷布置起陷阱来,想着来阴你一把。
你还别说,就是这般阴险狡诈性格的人,到哪儿都应该是万年酱油党,除了短暂出场衬托一下主角的主角光环外加金手指设定的作用之外,晃荡不到两分钟就应该去领盒饭的小角色,竟然让这神秘人给演活了!
要说阴人,这神秘人无疑做得很成功!你看,队伍里的笑笑被针对得格外明显,牢牢束缚住的同时又中了这麻痹状态,这内心里再是着急、再是想力挽狂澜都是无用了。一个队伍里,仙术师已经率先倒下的话,没有了后期续航保障的队伍的命运本就如风中落叶,格外飘摇,更遑论这小队伍里唯一还算有自保能力的主力输出也变成了废人一个,胜利的天平已经高高翘起,再也无力回天了。事态在向着这神秘人所设想到的最好的方向发展,然而这神秘人却还是不满足,竟然还恶向胆边生,把那罪恶之手伸向了已然手无缚鸡之力的笑笑。
仅一刀,便命中了笑笑的腹部。那听着令人觉得格外渗人、心中酸涩的利刃入体的声音在瞬间炸开,清晰传递到了在场的4个人的耳中。
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静止住了。依然保持着硬直状态,脑袋昏沉沉左摇右晃的笑笑在这利刃刺进身体的一霎那明明有着很清晰、很痛苦的感官体验,明明应该尽力躲避,明明应该惊声呼叫,明明可以在中招的第一时间赶紧脱离这种危险,向我和便宜师父身边靠拢,寻求庇护,明明可以做这么多,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依然愣怔坐在那里,任由那柄利刃没入小腹,做不了任何抵抗,更发不出任何呼痛声。
这,反而变成了另一种比中了一刀更残忍的情况。不仅要杀人,还要诛心,这神秘人,简直残忍至极。
我眼睁睁望见了这一幕,亲眼看到了笑笑那呆直的身躯在刀锋刺入的那一霎那,由于劲力的冲击而使得身体小幅度向后微微一震。随后,那小腹部的长袍之下便飞速印染起一圈红色血迹,似张牙舞爪地洪水野兽,扩张地格外迅速,难以扼制。
“哧!”这神秘人许是看到了那血迹疯狂的蔓延开来内心里分外满足,那扎入利刃的手却是又一次非常疾快地抽了回去。
我的瞳孔在瞧见这利刃在好兄弟笑笑的小腹来回进出一遭的时候扩张到了最大的状态。粉末可以麻痹我的身体,却麻痹不了我这颗在那一瞬间感同身受的心,在亲眼瞧见好兄弟笑笑的不幸之后我的小腹处的那块伤疤仿佛和其共鸣了一般变得麻痒难当,它仿佛也回忆起了曾经的痛苦!
血,血……,大脑里在一瞬间轰然划过了无数片段,脸色阴暗、狰狞满面的地痞小流氓毫不犹豫挥舞匕首向我扎来,哪怕是天寒地冻的冬季、哪怕我身穿着厚厚羽绒服,都抵御不了那散发着阴森寒光的匕首的锋利,都奈何不了那匕首刺穿厚厚羽绒服的防备,轻而易举就扎进了皮肉之中去。
那可是肉啊!那皮肤和肌肉中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细密的毛细血管、动脉、静脉,不知道遍布了多少末梢神经,这样精细的人体器官,这样令人喟叹的复杂的人体结构,却敌不过一柄利刃!
我仿佛听到了笑笑那全身的神经在哀嚎,在哭泣,在竭尽全力挣扎着、抵抗着这巨大创口的袭击。无奈溅射而出的热血还带着笑笑的体温,前一秒还在欢快尽责地在身体内游走,为身体提供着养料,下一秒,就失去了它们赖以生存的温床,无奈流逝,被空气氧化,变作散发着血腥臭气的腐臭粘液。
满腔疼惜令我呲目欲裂,忍不住想爆发出一阵狂怒大吼,在发现自己终于可以发出声音,身体可以自由支配的时候,立刻第一时间在极度悲愤之下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魔钢长剑。
虽然这神秘人一直处于隐身状态,甚至在接二连三出手之后也一直没有显露出来真实面目,虽然如此,我依然准备第一时间赶上前去,老子就不信你隐身状态下使个小短刀,靠近战输出的职业,打起人来还能不跑到敌人的眼前去?
我操,老子要特么日你全家!你看老子逮着你这装得一脸神叨叨的小子,会不会用你都想不到的方式残忍折磨你个上百回!
“嘭!”一个带着蓝盈盈晶亮亮色彩,像一个可以一手拿起的荧光球一般大小的物体突然出现,迅疾非常向我身体的左肩方向掷来,那物体出现得突然,盛怒之下的我还没有防备就和这物体碰到了一起,发出很大的声响。随后,我的冲势立止,有冰晶顺着我被打到的左臂迅速蔓延,愈演愈烈,见风即长,不消半秒就将我周身层层裹挟,俨然一座冰雕。
都说冲动是魔鬼,毫无疑问,我又一次在冲动之下,把好不容易获得到的自由又一次失去了。
身体上的寒冷使我很快冷静下来,当唯一的机会又一次从我手中溜走,我又一次成为了掣肘便宜师父的一部分的时候,我的内心里立刻涌起了数不清的愧疚之感。
对不起,师父,你收的果然是个笨徒弟呢,脑子永远都是少根筋,做事情好像都没有做对过。现如今连好兄弟笑笑都保护不了,眼睁睁看着他受罪却无可奈何,简直太没用了。
我心中的懊恼之情像湖底水草一般蔓延开来,丝毫没有顾得上看自己此刻的状态是多么的糟糕。
不远处的便宜师父瞧见我仿佛冰雕一般矗立在那里的时候,却是比瞧见了笑笑被刺都要激动,急慌慌朝我飞驰而来。
咦?我眼睁睁看着便宜师父迈开双腿,大跨步向我赶来。这咫尺距离对于便宜师父来说明明转瞬即可到达,如此轻易简单的事情,便宜师父的神色却神色匆匆格外急切。
明明便宜师父最擅长的就是远程作战,这时候为什么还要上赶着往我这里赶?我现在也就是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了,压根不需要关注我的安危,现在不是应该快一点儿去看一下笑笑吗?
“小心!”便宜师父大喊道。
“叮!”一声短兵相接的声音清晰无比。
便宜师父立在我身前,双手持起那枚弓身修长又美丽的银白色的长弓横在身前,堪堪抵挡住这突袭而来的攻击,而那长弓弓柄之上已然被不知何处戳刺过来的利刃劈砍出一道清晰的印记,深达半寸,可见这攻击是多么犀利。
卧槽!瞧见这一幕立刻让我觉得肉疼不已。这便宜师父佩戴的长弓,不用想也知道绝非凡品,就这么轻而易举被拿过来挡了刀,着实可惜得紧。更不消说那装备商人黑起人来一点儿都不手软,那天价修理费张口就来,丝毫不知道体谅他人赚钱的辛苦。
师父在上,徒儿定当不忘师父挺身相救之恩!我虽然口不能言,心里却是记下了。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现在这一动也不能动,浑身都被这冰晶冻了个通透彻底的状态,只要一记普通攻击命中到我身上,都可以立时让我的身体随着这冰晶一起碎裂消亡。那犀利攻击一旦刺中,恐怕我现在整个人都变成了一滩破碎的冰渣,碎落一地,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这神秘人为了把我们这三人小队伍一网打尽,真是费尽了心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