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义又道:“诸位兄弟可知我高祖的剑法吗?”
杨世行、青少、小礼儿都摇了摇头。万山公虽然名传一百年,但是他的武学早已失传,是以众人都不知道。
“独孤九剑。”秦志扬道,“我父亲曾得入江陵府秦家演武堂一观,顶级剑法有三,大理段氏六脉神剑、沈万山公独孤九剑,还有一个。”却顿住没有了下文。
沈昭义、青少、杨世行虽然好奇,却也没有问下去。因为这可能牵扯到江陵秦氏辛秘,自然不会随便告诉给外人。
“志扬哥,还有一个是什么剑法啊?”小礼儿未涉江湖,自然想不到此节,所以好奇发问。
秦志扬见到大家的神情,顿时明了,忙道:“众位兄弟,今日我的命是大家捡回来的,我心中已然认定你们是我这辈子的兄弟,我没什么好对你们隐瞒的,况且昭义兄都说了这么多万山公的辛秘,我怎么能再对你们有所隐瞒呢。只是这件事真的很奇怪,那个剑法的位置空着,竟也无任何记载。我秦家远祖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存在却又知之不详,连出自何处、剑法何名都不得知,却也空着为其留有一席之地。”
“什么剑法这么神秘?!”青少道,“大理段氏不是一阳指名震江湖吗?六脉神剑是什么东西?”
杨世行、小礼儿都摇头不知。秦志扬虽然知道有六脉神剑这个东西,却也不知道,因为江湖中从来没听说过啊。
“六脉神剑确实是有的”沈昭义道,“六脉神剑乃大理段氏的最高武学,由大理开国皇帝段思平所创,只是自其之后大理段氏再无人练成。一阳指则是六脉神剑的入门功夫。高祖生平憾事之一就是未能和六脉神剑创始者一较高下。”
“大理段氏一阳指便已经威震江湖了,若是有人练得了六脉神剑还不天下无敌了。那我神州岂不无人能敌了?”青少道。
“大理的段氏若是有人练会了六脉神剑,那便让昭义哥习得独孤九剑,大破六脉神剑,就像百年前万山公大败夏国主披罗紫气一样。”小礼儿倒是很乐观。
“便是六脉神剑,我神州也有可以匹敌之武学。独孤九剑我只不过刚刚习得皮毛,独孤九剑于我来说太晦涩了”沈昭义道,“除开独孤九剑,我神州至少还有几项绝学可以匹敌六脉神剑。高祖的手札上有提过其他几门可以与独孤九剑相匹敌的武学。”
“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当是其一。”杨世行道,丐帮声名之盛,便是没怎么涉足江湖的杨世行都有耳闻。
“不错,丐帮既号称天下第一大帮数百年而不倒,其镇帮绝学定然是无上的存在。”秦志扬道。
“其他实在不知道了。”青少道。
小礼儿稚嫩之龄,杨世行涉世未深,皆知之不多。青少虽行迹江湖十余年却没有机会接触、听说到其他绝顶武学。秦志扬虽是江陵府秦家旁支,却非江陵府核心人员,是以也知之不多。
“丐帮的镇帮绝学降龙十八掌,以及大宋朝廷的真龙之气都是高祖提过的。”沈昭义道,“高祖还有提及过一门剑法,或许就是志扬兄之前说过的那个未知却存在的剑法。”
众人讶然。原来真的有那个神秘未知的剑法。
“而且,高祖的独孤九剑本来是独孤八剑。青衣门袭击高祖那一战,高祖之所以险些殒命,便是遇到了这么一个剑法,也幸而如此,才使高祖剑法又有了突破,一举创出独孤九剑”沈昭义道,“当时高祖破了青衣门的合围后正待离去,场中却突然多出了四个人,各占一角,对高祖形成合围之势。据手札记载,那四个人高祖之前从没见过,那四个人的武功高祖也从没接触过,但是四个人却都有着惊人的实力,比青衣门主要强大很多,尤其是其中一个剑客。四人若是放到江湖上必然是一代宗主,但偏偏江湖上并没有听说过这四号人物。”
“高祖当时感觉到了一种威压,从未有过的威压。四人并不说话,完全不顾高手风范,直接出手围攻,势要夺我高祖性命。那四人一人使剑,另外三人都是徒手。使剑的那个人的剑法决计不逊色于高祖,武功和高祖也是伯仲之间,另外三人武功虽然差高祖一点却也相差不远,四人合围之下,高祖是必死之局。”沈昭义道,已没有了之前的平静淡定,显然对那四人充满了仇恨。”
“必死之局,濒死之境,高祖竟然一举创出第九剑。第九剑下虽然重创四人,但四人并不放弃,势要杀我高祖而后快。高祖终于不支,关键时刻,幸得有人来援。与四人各自硬拼一招,而后救起我高祖远遁而去。”沈昭义道。
虽然寥寥数字再现了当时的战况,但四人皆可以想象的到那一战的惨烈,五大绝顶高手的战争,而且是四打一,定是打的天崩地裂、石破天惊、天地昏无,竟然又冒出一个绝顶高手与其他四人各拼一招,而后救走了万山公。
“那个救走万山公的人是谁啊?”小礼儿问道。他已经完全被这个与一代巨侠万山公有关的故事吸引住了。
“便是那之前交手过一次的夏王子。他当时仍是王子,那时他披罗紫气小成,便来神州寻我高祖要再战。他听说我高祖在杭州城号召武林人士北上抗辽,便一路到了杭州,竟然就碰到了众人袭击我高祖,遂舍命出手相救。真是天意使然啊!”沈昭义道,不胜唏嘘。
四人皆讶然,竟是那夏王子舍命救了万山公一命。
“那夏王子自然是来找我高祖继续切磋的,却恰巧救了我高祖公一命。我高祖和那夏王子以武会友,不打不相识,夏王子更是舍命救我高祖于危难之间,两人其实惺惺相惜已久,高祖便提议和夏王子结为八拜之交。那夏王子也是性情中人,抛下皇室尊贵身份、汉胡血统之别,和我高祖公义结金兰。当时高祖一身重伤,而且还心挂宋辽前线战况,便和夏王子约定了前线战况一了必和夏王子大战三百回合、豪饮三百杯。夏王子担心高祖会半路再遇截杀,便一路陪伴高祖公到了澶州城!然后夏国传来夏国老国主病逝的消息,夏王子便急匆匆赶回去争夺皇位了。高祖便言道前线事了,便去夏国找那夏王子。高祖养好伤便去了宋军前线,斩了辽军统帅。高祖若非创出了第九剑,怕是也不能万马军中瞬息之间斩了那辽国第一高手。”沈昭义道。
“等到宋辽前线事了、高祖去夏国找夏王子时,夏王子已然成了夏皇。两人切磋之下,高祖心中震惊,稳固了独孤九剑第九剑的高祖仍然无法战胜夏皇。两人切磋了一月余,过命的交情使他们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高祖也从夏皇那儿知道了一些先前随青衣门袭击他的四大高手的信息,都是一些陈年辛秘了,高祖于手札上并未说是何人,当是怕后世子弟向其寻仇。那四个人的势力一定颇为庞大,牵连众多,不然高祖不会如此忌惮,事后也并未去找回场子”沈昭义叹道,而后又恨声道:“我若是剑法有成,必会去找出当年那些人背后的势力,不报此仇,誓不为人!”竟是无比坚毅的神情。
“昭义哥,到时候我去帮你”小礼儿道。
沈昭义呵呵一笑,全未放在心上,只当小礼儿是一句戏言。小礼儿却是心中真有这样的决定,才会有此一说。万山公为国为民,两次在大宋国国难面前力挽狂澜,是其心目中的大英雄,当年却险些被那些人围攻杀死,这是他决计不愿看到的。若非当年万山公斩了辽帅的头颅,只怕东京城也要被辽军一鼓作气而下了。那现下宋国是个什么境遇就不得而知了,总之不会有澶渊之盟后的百年和平了。
“那时宋辽连年征战刚刚结束,我宋国军队疲惫,国家也需休养生息。但那夏皇正是气血旺盛之时,夏国便如那夏皇一般,连年的修养已然国力强大,夏皇便想对大宋发动攻伐。又过了两年,大约是那夏皇武功大成、夏国也准备充分了吧。夏皇便激将大宋朝廷,立了个五国论武,于我大宋国都东京城大相国寺,广邀大辽、夏、大理、吐蕃以及东道主大宋五国八方的高手,名为以武会友、增进各国友谊,实为以武力震慑、彰显他夏国国威!他想在五国论武上大败五国八方高手,震他夏国声威,激升起其夏国士气。当时五国八方、浩土神州,他忌惮者唯我高祖公一人,料想曾救过我高祖之命,两人又是八拜之交,我高祖当不会出手为难。”
沈昭义叹了口气,又道:“但是他错了,古来都是先国后家。国难面前,民族大义重于泰山,私人感情轻于鸿毛。我高祖曾言,若非夏王子要伐宋,他和那夏国主会是一辈子很好的兄弟。但是,过命的交情在国难面前,便轻如鸿毛了。所以,高祖要出手。他明白,只要那位功盖四方的夏国主败了、伤了,夏国的攻伐便不攻自破。所以,高祖要出狠手,即使不能击杀夏皇,也要将其重伤。”
“后来的结果是,双方仍然不分胜负。但毕竟不再是先前高祖公和夏国主之间的武学上的切磋,这次而是要性命相搏,高祖的独孤九剑杀招尽出仍然杀不了那夏皇。最后高祖是拼着硬挨下夏皇一记杀招披罗掌,一剑连挑夏皇周身九处筋脉。那夏皇是不可妄动真气了,而高祖则硬压下了披罗掌。所以台面上,高祖赢得很光彩。”
沈昭义道,“那一战后,夏皇九处筋脉断裂,一身武功已然折了一大半,而他也没想到高祖竟会对其性命相搏,心灰意冷,他回国后便传了皇位,从此不知所踪。而夏国的伐宋之心也就此消散。”
四人听罢皆是不胜唏嘘。两个惺惺相惜的武学强者,两个有着过命交情的八拜之交,却因身处不同阵营而要性命相搏。真是世事无常啊,也许今天是你的兄弟,明天变成了你的敌人。
“我高祖陨落时遗训有二。其一:后世子弟若是有能力,便于夏国皇室危难之际相助一二,以还昔日救命之恩、负义之过。其二:后世子弟若非剑法大成,不可显露剑法,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今日遇到四位兄弟,缘分使然,若是我们都错开了时间,孤身前来,只怕都要葬身于此。对于四位兄弟,我颇有相见恨晚之感。所以便未有隐瞒,我若是因此而招来杀身之祸,便算我看错了人。”沈昭义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