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当然是你上啊

宗铎闻言,向陆玉均问道:“陆兄见过那人?”

陆玉均点头,皱眉思索了一番,说道:“这个人在我的印象里好像有点腼腆,对人也十分恭敬,养蛊也兢兢业业,倒是没想到是会给蛊虫下药的人。”

秦慕辰讽刺一笑,道:“过去多少年了,人都是会变的。”

陆玉均也摇头一叹,感慨道:“是啊,人都是会变得。”尤其是人心,易变。

篁清想了想,转头问陆玉均:“陆叔,你记不记得当年你来苗疆的时候,我叔父也在苗疆。”

陆玉均抬了下头,随后一点,说道:“记得,你叔父当年还和你父亲打了一场,我当时就在旁边。”

“那当年父亲和叔父争斗起来的原因,陆叔可还记得?”

陆玉均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一声叹息道:“怎么可能不记得?”

当年在苗疆,这也是一件大到人尽皆知的事了。

篁清嗤笑一声,道:“我那位叔父,野心大得很。他以前想要霸占我母亲,现在又对苗疆野心勃勃。”

这就是苗疆王室的秘辛了,对此事了解不止一点半点的陆玉均摸了摸鼻子,也很意外篁清竟然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

篁清却半点不在意,“家丑不家丑不是重点,丑就是丑,没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

苗疆的秘辛被篁清直接抖了出来,宗铎并不感到意外,哪里没点这样的事。他想知道的是这其中可以提供给他的信息。

“圣女的意思是,篁正收买了宝付,让他给飞蛊下药,然后将骆统藏在蛊屋里。”

篁清点头,肯定地道:“我听见过宝付和叔父的对话,明显就是将人藏在了那里。”

说着,篁清又松了下表情,道:“因为担心打草惊蛇,我只瞒住宝付偷偷拿出了一只蛊虫,没有再做其他的事。”

宗铎点头肯定地嗯了一声,道:“圣女如此做是对的,若贸然去劫人,准备不足的话,反而对我们不利。”

篁清抿了下唇,“我这几天没再去蛊坊,不过,我在暗中盯着蛊坊外的动静。宝付应该是没有发现我动过飞蛊,一直没什么动作。”

这么看来,对方把骆统转移的可能性基本为零,宗铎和秦慕辰也更放下了心来。

而此时陆玉均突然问了一句:“你父亲不知道这件事吗?”

篁清顿了下,头微微低了一点,“我没有跟父亲说,他也没跟我提起过这些事。”

陆玉均猛地合上扇子,觉得十分蹊跷,咂了咂嘴疑惑道:“不对,篁则兄不是这种不警觉的人。有一个被收买了的人一直呆在他周围,他不可能没发现。”

篁清也不希望自己的父亲竟然真的对此毫无察觉,可是她也无法找出父亲知晓此事的证据。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就一直很消沉,她从记事起,就从来都没见过外人口中父亲当年的锐气。

根本不像是苗疆中人交口称赞的英雄。

秦慕辰见篁清的情绪有些低落,不忍见她这样,连忙岔开话题道:“不管圣主知不知道,人我们也还是要自己抢出来的。”

宗铎对秦慕辰的说法表示赞同,道:“对,以目前篁正在苗疆埋下的势力和他本人现在就在中心这点来看,我们并不能冒险求助于圣主。”

篁清没说话,而是轻轻点了点头,看样子也是同意不支会篁则的。 这几个人达成了统一的意见,那……陆玉均思索了一番,问了句:“那你们打算如何把人抢出来?”

话一出口,宗铎和秦慕辰的视线就集中在了陆玉均的身上。曲丞见状眨眨眼,也选择跟从自家殿下,一起看着陆玉均。 嗯???陆玉均拿扇子一个个地点过去,一脸无奈道:“之前还说不让我去苗疆,理由一串一串的,现在倒是都想起我了?”

尤其是宗铎!他那份“大礼”白送了算是!

秦慕辰轻笑道:“陆兄对苗疆熟悉,又武功高强,由你去蛊坊把骆统带出来,我们才放心。”

陆玉均虽然表现的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但实际上他本来就是必须要去苗疆的,更何况他本身也想去苗疆逛一圈。一来是为了骆统,二来,他也该见见老朋友了。

篁则收拾好了屋外的蛊虫,擦了擦手回到屋内。他坐在床沿,盯着对面墙上放着的画像一直看一直看,像是要看到地老天荒一般。

画像上是一个微笑着的女子,穿戴着苗疆的服饰,手里拿着一捧不知从哪里采来的各种样式都有的花,笑得那么灿烂。

看着看着,篁则喃喃道:“阿囡,清儿像你。不管是样子,还是性格,都像你。”

“她明明是为人好,话却偏偏要反着说,明明脑子里想的那么多,却什么都不告诉,生怕别人知道她善良一样。”“清儿的蛊术也和你一样厉害,苗疆新一代里清儿是佼佼者呢,一点也不逊色于当年的你。”

“对了,她笑起来也像你,脸上也有两个酒窝。但是清儿不常笑,总是板着脸。这一点好像有点像我?”

“不好,还是像你一样整天都在笑,笑得周围的人都觉得开心也跟着一起笑才好。”

突然,篁则安静了下来,不再继续说话。他摸了摸手里攥了半天的木人,嘴角扯出一缕苦涩的笑。

“阿囡,我是不是……做错了。如果我当年没有娶你,你是不是就不会死……清儿也会长得像你一样,爱笑爱闹,而不是现在这样……”

连跟他这个父亲,都没有太多的话讲。父女俩的关系,僵得不像是父女,更像是陌生人。

篁则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热,他抬起手用手掌根部抵住眼睑,用力揉了揉。直到揉得眼睛周围的皮肤发红,才将手放下。过了一会儿,篁则起身准备把木人放回去,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说道:“篁则兄可在?”

篁则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陆玉均见屋内没有反应,就又问了一句:“篁则兄?有人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