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均回想起当年篁清的母亲对他托付时的样子,深深叹息道:“所以你母亲将这个埋在这里,她料定不会有人在这里乱动。然后将事情告诉了我,由我决定是否告诉你。”
篁清低着头许久没有说话,陆玉均也不知能如何安慰她,就跟着她一起站在那里。
过了半晌,篁清才抬起头,露出了一点笑容道:“谢谢你,陆叔。”
陆玉均见她恢复过来也放心地笑了,“谢什么,都是自家人。”
说着,篁清将盒子抱在怀里,对陆玉均道:“陆叔,你今天来让我父亲去救的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无双这种毒篁清并没有接触过,就跟蛊人一样,跟着曾经疯狂使用它的人们几乎消失时间的流逝中。
不过看起来有些东西总是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被重新挖掘出来的。
篁清记得当初听说无双还是在以前陆玉均在苗疆跟她说的。
“不是说无双已经因为玉虚门的覆灭而跟着消失了吗?”
陆玉均联想起之前灵峰山的乌龙,和后来玉虚掌重出江湖,大概也猜到了,“可能是玉虚门真正的后人出现了。”
篁清感到很惊讶,“玉虚门被灭门了竟然还有后人活着?”
对此陆玉均也说不出什么,只能摊摊手,“谁知道呢,大概是自己逃出来的,也可能是被放走的。”
“被放走?”篁清撇了撇嘴,“那灭门的人难道动了恻隐之心?”
陆玉均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大概?也可能是他自己躲过去了,谁能说得清呢。”
篁清跟着点点头道:“那……我可以一起去看看吗?”
“你想去?”
篁清的蛊术在苗疆少有敌手,蛊毒不分家,自然对毒也十分有研究。好不容易有种消失多年的毒重新出现,怎么也要见一见才是。
陆玉均同意道:“好,那就一起去吧,我觉得闲王殿下肯定也挺想见你的。”
“陆叔!”篁清嗔怒地瞪了陆玉均一眼,换来陆玉均哈哈一笑。
对此,刚从府库里翻了半天总算翻出一件像样礼物的秦慕辰对着陆玉均眼睛里全是感激的小星星。
果然抱紧“陆叔”的大腿是正确的选择!
陆玉均假咳两声先一步进屋去查看周礽了,空间自然要留给未来的小两口。
篁清是很想跟在陆玉均后面一起进去的,但是被秦慕辰绕在身边转来转去的根本没办法脱身。
陆玉均那一脸憋笑的表情,看得屋内众人略感莫名。篁则有趣地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对着闲王殿下的未来岳父,陆玉均纠结了一瞬间要不要让篁则去当“灯笼”,最后还是开口道:“没什么,先说说周礽的情况吧。”
篁则不疑有他,就对陆玉均道:“他中毒不算深,但是时间有点久,如果要驱毒,恐怕要受一番罪了。”
一旁的楼珏径直道:“能解毒就不错了,哪有不受罪那么好的事。”
这种说法得到了宗铎的高度赞同,“直接驱毒就好。”
篁则看着还在昏迷的周礽,转身就开始准备驱毒。
陆玉均见这里没什么事,趁机往门外瞥了眼,正看见秦慕辰缠着篁清非要给她戴个镯子。
银制的,比较符合篁清本人的风格。看来礼物找的很上心。
不过就是闲王殿下的举动有点太不合适,篁清似乎不是很想收,结果他突然抓起了篁清的手,出其不意地塞进她手里,还手动帮篁清握住。
这……真的是传说中的风流王爷?陆玉均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对风流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正感叹着,宗铎不知什么时候跑到陆玉均旁边来了,也看到了刚才那让人忍俊不禁的一幕。
“殿下很喜欢圣女。”宗铎特意将声音压低,看来也是想避着篁则。
陆玉均赞同点头:“相当喜欢。”
“就不知圣女对殿下如何?”宗铎忽然问了陆玉均:“陆兄对此可知一二?”
陆玉均装着一副神秘样子,道:“不足为外人道也。”
宗铎却挑起眉,“外人?”
陆玉均微笑着点头,“对他们来说,你我都是外人啊。”
说的有道理,“但是婚期将近,还不知到时候会不会出岔子。”
这个陆玉均可以肯定,“怎么可能出岔子?”
篁清自己对秦慕辰不是没有感情,那外人就更不可能找茬了。在大渊藩王和苗疆圣女的婚礼上闹事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虽然没等两天陆玉均就有点自打脸的感觉了,还真有人敢找事。
篁清和秦慕辰的婚事还剩下十二天,每一天篁辰都觉得自己越来越焦躁,越来越抑郁。
她这几天经常跑出苗疆,跑到闲王府附近去看看秦慕辰。因为查案的原因,秦慕辰经常时不时就往大牢里跑,篁辰也就时常可以看见秦慕辰。
她以为自己可以慢慢平息掉那种渴望见到秦慕辰的心情,但是最后她却发现这只是让自己越陷越深。
越是看他,就越觉得这个人很好。她每天跟着秦慕辰,看着他为了案子皱起的眉头,看着他因为有了线索露出笑容,看着他因为……
因为篁清而兴奋激动。
她只觉得自己只有更喜欢更喜欢这个人,逐渐地发现了他更多的优点,愈发地想成为他日日思念的那个人。
为什么是篁清?为什么不能是她?她只是晚了那么几天而已,为什么?!
这一天秦慕辰照例去了大牢提审犯人,但是有陆玉均跟着,篁辰没敢跟上去。她早就被父亲告诫过绝不能轻视陆玉均,也只能默默回到苗疆。
但是她总是无法抑制地想起秦慕辰,然后想着想着,想到了至今还对秦慕辰爱理不理的篁清。
篁清……
秦慕辰连办案都会想起篁清吃饭了没有、今天开不开心,篁清呢?
她怎么可以对秦慕辰的心意那么视若无睹?!
篁辰攥在手里的袖子几乎被她自己撕碎。她如同困兽一般在屋子里绕来绕去,像是要把这个屋子走出一条路来。
最后实在无法忍受继续在屋子里什么都不能做的状态,她又绕了两圈,脚步一顿,眼神投向了篁清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