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离开吗?
如果让张齐他们自己选择,当然是离开。只不过沐英怎么可能允许张齐就这么在她眼前不见呢?
在那一刻,已经快要失去所有武功的她,能够想到的只有她一直随身带着的风牧珠。
只要将风牧珠放到张齐身上,他就会回心转意了!
沐英转头看着顾念,眼中的茫然和无助直击顾念的心底。
顾念只能选择帮她。
她接过风牧珠,运起内力,将珠子打向了毫无防备的张齐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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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铎带着一批精兵前往走私带,他的目的就是要给那里的人一个信号。可以说是打草惊蛇,也可以说是让他们有个“投诚”的思考时间。
在胡州传出消息的两天之内,走私带上的各个势力就已经传遍了朝廷要趁着这次苗疆动乱处理他们的消息了。
说不着急是瞎话,自古以来只要朝廷占着大义的剿灭战争,除了极个别很有能力或者很能躲的,就没有能幸存下来的。
除非……投降。
没几天下来,各个势力之间的眉来眼去都暧昧了不少,而且互相言语试探,不断地想摸清楚对方的想法。
只要是能保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谁都不想伤筋动骨和朝廷对着干。要是当初那样和朝廷撒割泼耍个赖就能解决,当然不可能愿意真的就开打。
更何况他们还不了解自己那点能耐吗?真打起来,就他们那些从西南那边掏出来的退休火器,只要朝廷狠得下心真敢放神机营的三分之一过来,他们都没好果子吃。
保不齐就全家老小全都玩完。
走私带上的氛围越来越紧张,与此同时和篁正的联系自然就开始小心、戒备了起来。
如果篁正不反还好,一旦反了,他们脱得了干系吗?
就算不提篁正反的是不是苗疆,要知道苗疆的圣女已经订好了要嫁给西南藩王。单单是那位王爷手底下的兵也足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话说你们听说了没,领兵来的据说是什么京城的威远侯世子。”
“嗯?那是谁??”
宗铎领兵的名号在大渊是响当当的,但是西南这边因为地处偏僻,道路交通又不好,消息传的总是不快也不多。
因此很多人都还不知道威远侯世子宗铎是怎么一个战场杀神。
不过有见识的人总是不缺的,走私带这么鱼龙混杂的地方,自然会有从北边过来的知情者。
一听说是宗铎领兵来这里,当时手里的酒杯都吓掉了。
“你……你说是谁?”喉咙有点紧,咽口口水缓解缓解。
说话那人有点茫然看了他和掉落的杯子一眼,“威远侯世子宗铎啊。”
旁边还有人笑他,“看看你,至于吗就杯子都掉了,可惜了这上好的酒!”
那人却毫不在意别人的调笑,反而面色发沉,几乎可以看见发际缓缓渗出的冷汗。
最开始说话的那个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你知道那个宗铎?”
那人伸出手,胡乱地把酒杯扶了起来,中间酒杯还摇摇晃晃地差点又倒了。
“那个威远侯世子……你们听说过威远侯吗?”
别说,还真没几个人知道威远侯或者压根就不了解威远候府。
那人苦笑,也对,这里差不多没有近几年从北边过来的,不知道也正常。
他叹口气,交握着双手道:“威远候府代代帅才,那位威远侯世子,更是战场上的天才。自从少年跟随威远侯征战沙场以来,从无败仗。”
场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过了不知多久才有个人笑了两声想缓和气氛,“也别想这么多啊,说的那么玄乎也不定就那么厉害,咱们这又不是那边的草原。”
那人就就知道会有这种反应,也没打算让他们立刻就了解宗铎的危险之处,只是起身不再继续留下喝酒,“我先告辞了,诸位慢饮。”
说完,主人再怎么留他也不肯继续饮酒作乐,径直回了家。
得知朝廷要处理他们,他不是没害怕过,再怎么胆大也不过是有点在朝廷牙缝里刮肉渣的胆子。要和朝廷明目张胆的造反,甚至和朝廷的军队打起来,他真的不敢。
他一走,大厅里喝酒的人怎么可能还喝得下去,还能有那个悠然自得的心情的估计根本没有。
实际上今天的聚会本就是这几家人一起装作不经意地探探各家的口风,然后给自己个安慰或者是退路。
现在看来,安慰是没有了,只能找退路。
上座的人也放下了酒杯,冲着唯一一个留下来的人道:“你怎么看?”
那人一身蓝衣,托着腮静静思考着,“我没什么多的想法,不过家主若想留下最多的实力,我的建议是投诚。”
“可是现在如何就能断定那个威远侯世子真的有那么厉害,足以让我们这么多人畏之如虎?”
蓝衣人笑出了声,“家主,现在的重点并不是那个威远侯世子厉害不厉害,而是朝廷真的要对我们动手了。”
家主陷入了沉思,蓝衣人继续道:“我们能肆无忌惮靠得不过是朝廷多年来的忍耐。一旦朝廷不想再忍了,或者根本就早对我们蓄谋已久,那我们能怎么办?难道真的造反?”
造反两个字从家主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立刻摇头将之驱走。不行,绝不能造反!
蓝衣人晃了晃酒杯,看着酒杯里剔透的酒一点点沾湿杯壁,“所以我给家主的建议就是不要和朝廷硬碰,能投诚最好。”
“而且绝不能再接触齐王。”
家主顿时警惕起来,“这是何意?”
蓝衣人耸肩一笑,“家主和齐王之间的联系我们都知道,而且难道您以为朝廷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我们一个小小的走私带吗?”
家主微愣,“你指的是?”
蓝衣人微笑道:“朝廷真正的目标其实是齐王,或者说篁正和齐王。”
“对我们而言,投诚的投名状实际上十分简单,只要我们不和齐王、篁正之间暧昧不明,也不和对方有什么不该有的交易,朝廷就不会对我们太狠。”
“若相反……”蓝衣人将酒杯放下,酒面映着他冷冷的笑容,没有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