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买不到的红灯笼

整个打斗过程中,陆玉均没有留手太多,每一掌都用上至少七成力。以陆玉均深厚的内力,对方只要身中一掌,就必然身受内伤。

何况不止一掌。

陆玉均不由得佩服起这个人的毅力,居然还没停下进攻,反而挺着内伤继续。

难不成还有后援在等着他?

陆玉均猜测着,手指旋握,修长五指扣在对方的小臂下侧,指尖一点,对方被握住的手臂就是一阵颤抖。

似乎听见了咬牙声,手里的小臂蓦地抽出,“撕拉”的一阵衣帛撕裂声后,陆玉均手中徒留一片碎布。

而那个人影,在巷口一闪,再不见踪影。

陆玉均走到巷口,意料之中没看见任何可疑之人。而手中的布料,是纯粹的黑色,看起来那人穿着应当是夜行衣。

就是不知,这人是何人所派?

来此是为了杀他?

那如果他不曾好奇而进入小巷呢?

还是他误闯了其他人的领地?

陆玉均暂时不得而知。

拇指摩挲了一下布料,陆玉均将布料塞进袖子,刚放下手,就被一个人握住了手肘。

“轩松怎在这里?”宗铎皱着的眉头因阴影而看起来更深,像眉心被劈开了一般。

陆玉均笑笑,“怎么,出来走走还不行了?”

行是行,“为何不走门?”没见过你这样出门走走还要翻窗户的。

陆玉均耸耸肩,“我懒啊。”

说得特别理直气壮。

宗铎简直无言以对。

无言以对就不用言对,能动手就不要太多话。

奉行行动为上的长宁伯干脆扯过陆玉均,陆玉均再一次没入小巷的黑暗里,同样面对着一个看不见的人影,却是完全不同的情状。

“嘶——”陆玉均突然倒吸了一口气,咬牙道:“宗铎!你干什么呢?!”

宗铎一口咬在他耳垂上,口中的热气熏蒸在陆玉均耳畔,染红了他的耳根,“明知故问。”

陆玉均正待斥责,忽而被闷哼堵住。气急之下狠狠咬住宗铎的肩膀,愤而磨牙。

宗铎由他咬,全当情趣。

陆玉均紧抿着唇,不再让任何一点声音泄露出来,唯有偶尔克制不住地急促鼻息会暴露些许黑暗中的不可说。

舌尖在极少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滑过,湿热的触感和过后暴露在冷风下而陡然转凉的突兀给陆玉均的身上种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汗毛在随着每一次冲动而耸起,陆玉均双手扣住宗铎的双肩,脊背在墙面被迫摩擦出热烈的温度。

过去了不知多久,陆玉均被烧灼的脑子里回荡的全是宗铎的喘息。一声一声,尾音悠长而微漾,像一把钩子,勾住陆玉均的心脏来回拖拽。

陆玉均用力往后仰头,脑后顶在了墙壁上,坚硬的墙面像一个支撑,撑着陆玉均的意识。

“你……够了没?”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中间还被宗铎给打断一次,陆玉均十分不满地给宗铎背上用力锤了一拳。

没收力的一拳。

陆玉均即便没用内力,拳头也结实的很,这样不躲不闪地挨一下,锤得宗铎当时就闷哼一声。

随后又轻笑出来,手揉捏着陆玉均的不可说,一下子卸了陆玉均的力气,“胡闹。”

然后再没给陆玉均反抗的机会。

………

许久,陆玉均渐渐平复了喘息,施力推开宗铎,自己整理好衣襟和腰带,万分气恼地瞪着宗铎,“你才胡闹!还是不看场合的胡闹!”

吃饱喝足,陆玉均的话,宗铎怎么听怎么好,反正都当打情骂俏。

“嗯嗯,我胡闹。”

一拳锤在棉花里,陆玉均呕得不行,偏还拿这人没办法。

不然要拿他怎么办?打一顿?舍不得……骂一顿?人家不在乎……

忍了这个哑巴亏吧,自己还憋屈。

好烦。

陆玉均气哼哼在前面走,行动见看不出明显的不对,就是他自己感觉得出来异样。

宗铎欣赏了一会儿陆玉均闹脾气的样子,快走几步跟上陆玉均,走在对方身侧,“快回去吧,该休息了。”

陆玉均磨牙,休息什么休息?他现在身上都没清理干净!回去还要洗澡!

“你干的好事!”被陆玉均黑亮的眼眸瞪视着,宗铎只有一腔柔情在心口,陆玉均说什么都是对的。

“嗯,我的错。”认错认得干脆利索。

又给陆玉均好一顿憋气。

好歹回去之后伺候着陆玉均洗澡擦头发,陆玉均气消了些,就是到了床上坚决隔开一条“楚河汉界”。

想抱着?没门!

敢越界?出门!

陆玉均裹着被子打起了小呼噜,留着宗铎枕着双手望着窗边月,哀叹自己往日的福利。

不过……宗铎搓搓手指,一天的福利换一次美餐,很划算。

一边还在盘算什么时候再来一次……

若是让陆玉均知道了,八成会打死这个不要脸的长宁伯。

或者打死那个会上贼船的自己。

被宗铎给打了岔,陆玉均后来吃饭时随意瞥见街上的店子才想起当时那个灯笼摊。

兴致上来,陆玉均吃了两筷子牛肉,转身就跑过去和店家唠嗑。

“店家,这里可是有个灯笼摊?”

店家从账本里抬起头来,捏捏毛笔的笔尖,“没错,客官见过那摊子?”

陆玉均点头,手肘搭在柜台上指了指外面的那个昨天放摊的地方,“就昨天晚上,我看着挺喜欢他那里的灯笼,可惜不卖。”

闻言,店家笑了,“您是看上那个红灯笼了?”

陆玉均眼睛亮了一下,“对啊,那盏灯笼很好看。”

“您真有眼光,那盏灯笼是他摊子上最受欢迎的。”

“有眼光才不好,”陆玉均作势叹气,“看上了却有买不到。”

店家见陆玉均似乎真的很喜欢那红色灯笼,于是给他解释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盏红色灯笼是摊主就给他弟弟的。”

“弟弟?”陆玉均诧异,“可红色灯笼,如何会是给弟弟的?”

店主叹口气,“这里面的事说起来可就长了,我们知道的也不多,其实都是这几年端方断断续续从摊主那里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