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的没错,这里的主人就是匆忙之间离开的。陆玉均摸了摸桌子,上面的一些痕迹很奇怪,像是有人在这里打斗过一般。
桌面上有被钝器砸出来的凹坑,而且边缘都很粗糙,在时间的打磨下在没有圆润多少。
屋子里的摆设不多,许多木制品被撞倒似的随意倒在地上,或者是歪在那里,而和那些架子之类相配的器具却是没有一样残存。
看来那些亮眼的器具是被这里的居民给拿走了,陆玉均只看一眼就能猜的出来。
因为那些应当存在过的器具虽然也有一定的价值,而且通常看起来珠光宝气,可都流于表面。
真正值钱的,其实是这些木制品。
这些都是上好的木料,就算只拉出去卖木头,都能值不少钱,更何况是看着相当好的成品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幅画挂在墙壁上。
这幅画被撕掉了一大半,只剩下画着植物和半句题诗留在那里,还有在植株让可见到一点翠色的衣衫。
应当是幅人物图。
画是被谁撕掉的呢?
为什么要撕走画上之人呢?
撕画者和画上之人是何关系?
而那被撕掉的半幅画现在何处?
陆玉均摩挲着半幅画的边缘,细细端详了半晌,最后将画给拿了下来,卷着拿在手里。
走到一个被推倒了的椅子附近,那椅子腿上都是磕磕碰碰的痕迹。
挪开椅子后,尘土都厚的被推出一个小土堆。
陆玉均想了想,走到了后堂。
后堂里也是尘土遍地,原来看着应该很宽敞舒适的地方都落满了灰,一地狼籍。
地上杂草丛生,间或有一两只老鼠飞窜而过,然后惊动了附近的野猫,二者你追我赶地避开陆玉均这个外来者窜了出去。
陆玉均拨了拨地上的草,草很高了,不过底下倒是没他想象中的遗留之物。
或许这里人虽走的匆忙,可该带的也都带走了?
陆玉均再向里走,小屋里就简单多了,也凌乱多了。
卧室明显是扫荡的重点,不少东西都破碎不堪,连床上的布料都是凌乱兼碎成一条条的。
陆玉均摸摸床上的布料,里面的棉絮都几近风化,碰一下都会造成更严重的破坏。
啧了两声,陆玉均拍拍手上的土,决定还是先离开这里。
走出去没两步,身后“嗖”的一声绊住了他的脚步。
又是哪来的小野猫?
陆玉均心下好笑,却不转身,自顾自往外走。突然出现的人并没有拦住他的意思,任由他往外走。
小巷子里还是那样冷清到阴森,不知要再过多久,这里才会被当地的官府给拆除重修。
其实这应该是个挺好的地段,这样荒废着实可惜了。
半幅画卷在手上翻动着甩了两甩,陆玉均拿着画往回走,对道路两边的人看着他的奇异眼神视而不见。
“这人看着穿的挺好,怎么还拿了个脏兮兮的东西?”
“谁知道,说不定是什么古董呢?”
“古董?那种宝贝不都好好打理了精心收着,哪会落满灰还随意拿在手上逛街啊?”不怕被抢?
“那就不一定了,你就知道人家不是故意这样,防着某些心怀不轨的家伙?”
“啧,你知道的多!那你倒是说说这人手里是什么?”
“这个嘛……”
陆玉均心下暗笑这些人想的真多,一边又看了眼手里的画,寻思有没有可能找出是谁作的此画。
这大概是很困难的。
陆玉均本就没抱太大希望,而且起因只是自己的一时兴起,也许最后就成为随意的一件小事,终于不了了之。
出去吃完饭的时候,陆玉均忽而想起那灯笼摊的老板不知还在不在,于是走出门去想找找。
却在那个摊位上看见了卖馄饨的人。
“请问,这里的灯笼摊不摆了吗?”陆玉均问那馄饨老板。
那人用脖子上搭着的汗巾擦擦额头是不知是馄饨的热气蒸出来的还是累出来的喊,对陆玉均笑了笑道:“您是新来的吧?”
陆玉均回以一笑道:“您猜对了。”
那人舀出一碗馄饨交给旁边的客人,那客人看了陆玉均一眼,同样笑道:“这好猜得很,若是当地人,不会不知邓先生这几天不出摊。”
陆玉均却是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说法,“为何会不出呢?”
“好像是家里有事吧,”客人吃了一口馄饨,烫的吸吸冷气,“反正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我们都清楚的。”
“原来如此。”陆玉均了然,“那大概何时回来呢?”
馄饨摊老板用大勺子搅着锅里,疑惑地看向陆玉均,“您找邓先生有事吗?”
陆玉均摆摆手,“这倒是没有,就是还想看看那盏红灯笼。”
老板和客人都是一笑,显然表示出理解,“那红灯笼确实好看,不过想买的话,您可就要失望了。”
陆玉均作势苦笑,“不盼望能买了,只就想再看一眼。”
客人喝光碗底最后一点汤水,将碗交还给老板,“您时间急吗?大概要再过四天吧,邓先生一般都那个时候回来。”
“不急不急,”陆玉均忙谢道,“多谢告知。”
客人“嗨”了一声,“这有啥,随口问谁都知道,您不忙就等等吧。”
陆玉均笑着点头,“嗯。”
客人转身离开,陆玉均想来也无事,直接买了一份馄饨在那里吃。别说,馄饨真的挺好吃的,不输店面里的。
“您这个摊就只在邓先生不在时出吗?”陆玉均尝着馄饨的味道。感觉相当可惜。
老板笑得憨厚,“家里不那么缺银钱,来着就是找点事情做,顺便帮邓先生占着摊位。”
那可真是可惜,这么好吃的馄饨居然只是随便出来溜几天。
陆玉均一碗馄饨吃了一半,大概是到了大多数人吃晚饭的时间,摊子周围逐渐聚起了许许多的人。
不好继续在这里占地方,陆玉均忙吃完碗里的馄饨,付了账就离开了摊子。
再回头看了眼摊子和周围的食客,陆玉均感觉当地人和上次经过这里时,有些不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