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推开门,即使是只看到侧面都能看出沐天青的憔悴,示意库伦离开,柳睿心疼的摇了摇头。这个沐天青就是这样子,一旦做事就是全力以赴,别看很多时候沐天青是嘻嘻哈哈甚至很不正经的样子,其实那只不过是他放松的方法,仔细看的话,沐天青做事时的认真严谨是少有人能比的。
“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难,确实有些问题你不好问,但如果是我问就好办多了,这也就是你为什么下不了决心的原因吧?”走到沐天青的旁边,柳睿轻声问道。
“是啊,而且这些话还不能乱说,一说……算了,我慢慢思量……”沐天青随口答道,但很快就发现这声音超级熟悉,不可置信的扭过头,看着眼前这张写了不少心疼的俏脸,沐天青尴尬的摸摸鼻子,“师父,您怎么来了,快,快请坐。”
没有坐下,柳睿径直走到右墙边看了看上面贴着的药方,虽然对药理不太懂,但并不是说一窍不通,仔细研究了一番后柳睿道:“天青,你的顾虑没有错,这些药方虽然不错,但用在阿依汗的身上确实风险大过把握。”
“是啊,这就是我迟迟下不了决心的原因。”
“但天青你有没有想过,这些药方一旦流出去,江湖上不知道多少人会如获至宝啊。”转过身,柳睿装出一副训斥的样子道。
“就是些寻常的方子,不少的大夫都能开出来吧。”沐天青反驳道。
“是很寻常,但论搭配的合理有几个做到了你这种地步?”
沐天青耸耸肩后又摇摇头:“可我还是没找到一个适合阿依汗的药方。”
“是因为女孩子的月事的问题吧?”柳睿问道。
沐天青点点头道:“有些话确实男人不好问,而且最好是懂医术的去问,虽然能让她的侍女去问,但侍女不懂医术,就算能得到答案,也不是理想中的。”说到这里,沐天青定定的看着柳睿,“弟子没记错的话,师父您的诊脉之术放眼杏林恐怕都没有几人能超越你吧,您刚才可是去看了阿依汗?”
“嗯,给阿依汗诊完脉后再到你这里看了你挂在墙上的药方,我就知道你为什么拖这么久了。好吧,还想知道阿依汗的哪些问题就问吧,师父这里应该有答案。”
“不愧是师父,真是神机妙算。”
“好了,正经点吧,师父我这次到西域可还真有事。”受不了沐天青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性格,柳睿一本正经的道。
沐天青知道柳睿是什么性子,再说阿依汗的身体确实不能拖太久,虽然现在看起来没有大碍了,但根源可并没有消除掉。有些问题沐天青不好当着阿依汗的面问,但柳睿问就没有任何问题了,而且再加上柳睿的诊脉之术,渐渐的,沐天青的心里就有个大概了。
看着又站到了左墙边但已经胸有成竹的沐天青,柳睿摇摇头出门打算给沐天青做点吃的,接下来的事不用操心太多。
果然,当柳睿端着几个小菜进了沐天青的房间时,右墙边已经贴着两个药方了,而沐天青在桌子边似乎正在斟酌第三个药方了。
将几碟小菜放在桌子上,看着写完了最后一个字长舒了一口气的沐天青,柳睿略带惊讶的拿起药方粗粗扫了一下,然后走到右墙边和另外两张药方对比了下后更是惊讶了。
“天青,你这三个药方怎么感觉区别很大?”毕竟对于药理只是粗通,柳睿还是有点弄不懂沐天青的三个药方的区别为什么这么大。
“三张药方都是固本培元的这点师父您应该看的出来。”美美的吃了一口菜,沐天青的眼睛都舒坦的眯了起来,果然还是柳睿做的最好,“也都有七成的把握,弟子只不过在考虑哪个才是最好的。”
“都能用?”柳睿有点儿不相信。
“反正到时除了明教左使外师父您也一起去护法,您亲自看看就知道了。”沐天青很有自信,这些年跟着高建瓴学习药理可不是白学的,“对了,师父,您到西域来有什么事?”
“不告诉你。”翻了个白眼,柳睿施施然的出门去了,估计是去告知陆长空他们去了。
“真的?”听了柳睿的话,陆长空不可置信的道,别的明教高层也是一脸的激动。
柳睿点了点头,陆长空激动的搓搓手,来回走了几圈,要知道他可是一直将阿依汗当亲生女儿来看待的。从库兰那里得知了沐天青为什么迟迟不进行第二次药浴的原因后,陆长空也很是焦急,要知道这么多年来在陆长空在阿依汗身上倾注的心血以及那种父亲般的宠爱可是有目共睹的。
“应该在明天或后天就能进行第二次药浴了,到时由贫道和拓拔左使一起护法。”柳睿道。
“那就多谢真人了。”
看着告辞离去的柳睿,陆长空只觉得浑身一阵轻松,虽然不知道还需要几次药浴,但只要有希望就好。但一想到阿依汗这次走火入魔的根源陆长空还是一阵阵的牙疼,要知道明教从来没有圣女嫁人一说,更别说明教的老家祆教了,即使祆教现在可以说已经在波斯消亡了。
看着陆长空的表情,萨沙知道他在想什么,走到陆长空身边道:“教主,难道您忘了沐天青说过他会解决这件事吗?当时沐天青说过如果在明教无法让圣女根除的话,他会带圣女去华山坐忘峰一趟的。”
“华山坐忘峰难道能让圣女断情吗?”虽然萨沙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让拓拔银屏给听到了。
“华山坐忘峰啊!”陆长空常常的舒了一口气,“当年本教主也曾去过,临此峰观云山雾海,不经意间,似乎能忘却一切。现在,也只能希望圣女能在坐忘峰斩断情丝了。”
所有人不知道的是,柳睿在回到房间后默默的拿起了月濯剑,一滴清泪,从柳睿如凝脂般的脸颊流下,静静的滴在了剑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