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马车里一时间陷入了寂静。
半晌后,看着好整以暇一直研究糕点的沐天青,总算将宋心蕊的话理清了的柳睿开口问道:“宋姑娘,你父亲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吗?”
“他不知道。”宋心蕊幽幽的道,“其实在我对大长老没取得这么大的优势前我也不知道。直到这些天我感觉越来越压制我的属下后,我才理解其中三味了,也明白了过来,没有了我那个师父教主的牵制,光靠我一个人,真的很难压制住大长老,毕竟十大长老用一个声音说话短时间还是可以办到的。”
“再加上你师父将教主之位扔掉了,你现在看似风光其实相当的尴尬,毕竟你不是教主,你虽然拥有圣女的生杀权,但教主的任免权却不在你手里。”沐天青看的很是明白,“教主之位空悬……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只要十大长老一致同意,他们就能将你赶下圣女之位,我说的对吗?”
宋心蕊点点头道:“沐少侠,你说的没错。这就是长老会恐怖的地方,一旦十大长老抱团,除了教主外,极乐教中其余人等都得退避三分。”
“难道背叛在极乐教是很正常的事吗?”柳睿不解的问道,要知道,武林中人也是很看不起叛徒的。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极乐教徒可以背叛任何人,甚至背叛极乐教都是正常的!”宋心蕊冷冷的道,“我这个圣女都能做引狼入室的事情,更何况别人!”
听了宋心蕊的话,沐天青和柳睿对视了一眼,很好很强大,两人真的无言以对。
出了心中的一口气,宋心蕊也感觉舒坦了许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自己见到柳睿和沐天青两个人应该打生打死的,却现在聊的相当合得来,一些憋了很久的话想都不想就说了出来。不过,说出来也真是痛快啊,不然真的有种要逼疯的感觉。
“你父亲,就真的没有关心过?”沐天青吃不准的问道,以宋正刚的疑心,不可能不在宋心蕊的身边安插人手,而且以宋正刚的能力,也不可能察觉不到这些危机的所在。
“自从我带着极乐教的人灭掉了霸刀和萧家北方两大豪强,再收拢了很多的小势力后,我那父亲就彻底陷入了一种癫狂状态了。”宋心蕊突然一脸的疲惫加落寞,“如果不是武当、少林、藏剑、项家、纯阳防守甚为严密,不像萧家没有高手坐镇,又不像霸刀那样有风雷刀谷那样强悍的内应,我父亲早就动手了。
直到你沐天青沐大侠端掉了霹雳堂和青城派,再加上发现自己为了造反准备的兵器甲杖什么的基本上以样子货居多,才算恢复了一些理智。不然的话,我都不知道我那父亲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出来。”
沐天青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后问道:“极乐教里有多少人知道你是宋正刚的女儿?”
“可以说除了杨应外,再无他人知晓。”宋心蕊答道,“这些年我和我父亲一直都是单线联系,保密做的很好,再加上我父亲本身就是从极乐教总舵里出去的,估计长老会还以为牢牢的控制着我父亲呢。”
车厢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沐天青突然开口道:“宋姑娘,你知道风沧澜这个人吗,或者,你听你父亲提到过吗?”
“风沧澜?”宋心蕊皱紧了眉头想了好一会后摇摇头道:“似乎听到过这个人,但没什么感觉,没什么太多的隐形。”
“你确定?”沐天青和柳睿对视了一眼后,柳睿略带惊讶的问道。
再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宋心蕊肯定的点点头道:“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感觉有点儿熟悉,但我敢肯定,我父亲绝对没和我提过!”
这下子沐天青都有点儿坐不住了,看宋心蕊的样子,沐天青很确定她没撒谎,既然宋正刚和宋心蕊都不是风家的后人,那风家的后人究竟是谁!
虽然从宋心蕊这里得到了很多平时了解不到的东西,但沐天青和柳睿都感觉很是意兴阑珊,这个风家的后人究竟藏身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总是感觉离他们很近却又一次次的擦肩而过!
“对了,我的事能办妥吗,沐少侠?”看沐天青和柳睿要走,宋心蕊赶紧问道。
“你父亲基本没救了,至于你……”沐天青顿了顿,“我会向六扇门说明的,应该没大问题。”
“多谢。”
重新回到了窝棚,沐天青往火塘里加了点柴,让火塘再次旺了起来。
“天青,为什么宋心蕊要出卖自己的父亲?”柳睿实在还有点没法接受宋心蕊这副样子,说得好听点是大义灭亲,但说的难听就是无耻的背叛。
“从宋心蕊的话语来看,极乐教在朝堂中还是有点儿耳目的。”沐天青搓了搓手,然后挨着柳睿躺倒在干草编织的厚垫子上,“这个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但够狠也够果断,壮士断腕演绎的恰到好处。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只要能得到六扇门的免死令,她会将所有的秘密都说出来的。”
柳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毕竟有些话宋心蕊不会说,就算说沐天青和柳睿也不是合适的听众。
“但我没想到的是,宋正刚和宋心蕊竟然都不是风家的后人……”说到这里沐天青感觉心里堵得慌,要知道这段时间来沐天青搜集的东西很多都隐晦的提示了宋正刚是风家的后人,但现在却被否定,让沐天青真的有点儿不知所措。
“天青,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柳睿缓缓的道,“那就是,宋心蕊在宋正刚的计划里可能都不是核心人物,甚至可以说是能随时牺牲的边缘人物,所以很多真正的秘密宋心蕊甚至都接触不到。而宋心蕊现在察觉到了这一点,既不甘心做炮灰,也不甘心参与这没有一丝成功可能性的叛乱,所以就找上我们了。毕竟我们两个,尤其是天青你和六扇门的关系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