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菩提佛法
到了晚上,汪渐痕在膳堂里吃了些饭菜,便往化龙书院的花园散步。化龙书院里的男弟子和女弟子基本一边多,有钱的公子哥到这里根本不练武,只是到处寻花问柳。化龙四少不但功夫好,而且有很多女伴。
汪渐痕看到妖童媛女走在后花园中卿卿我我,心里十分羡慕,心道:“有钱就是好啊!可以找任何自己喜欢的女人,我身上没钱,漂亮的女人都不会多看我一眼。寂寞啊!寂寞!”
草丛里有不少男弟子光着上身,压在女弟子的身上,听不见蝉鸣蛙声,只听见女子的呻吟声。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化龙书院的男女弟子,往往一见面就相互勾搭上了。汪渐痕深深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虚度了年华。
这时候,迎面走来一个团团圆圆,相貌妩媚的女弟子。汪渐痕并不认识她,只是觉得面熟。女弟子向汪渐痕频频抛媚眼,显然是想勾搭他。汪渐痕不由有些蠢蠢欲动,胸中燃起了一团火。
这女弟子冲着汪渐痕媚笑:“小哥,你一个人吗?”
汪渐痕嗯了一声,笑道:“我一个人,你也一个人吗?”
这女弟子于是碰了一下汪渐痕的货:“一个人的话,那就跟我来吧!”
汪渐痕摇摇头:“我想跟你来,但是我没钱给你啊!”
这女弟子拉住他:“不要钱,我看上你了。跟我走吧!”
汪渐痕揉了一下她的屁股:“真软!我喜欢!我们这就走吧!我保证让你满意!”
汪渐痕跟着这个女弟子走进了一个假山之中,四下无人。那女弟子掀起了她的裙子,把洁白的玉腿放到了汪渐痕的肩膀上。汪渐痕则一把搂住了她的细腰,和她亲热起来,乐得忘乎所以。
汪渐痕并不喜欢纯情的少女,而是喜欢妩媚的豪放女。汪渐痕把手伸进了她的衣领里,摸着他想摸的任何一处肌肤。那女弟子则握住了他的货,刺激着他的情欲。汪渐痕很快扒光了她所有的衣服,游龙戏凤。
……
豫州,菩提寺。
王永龙在菩提寺学艺数载,到了该下山的时候了。按照菩提寺的规矩,俗家弟子想要下山,就必须打赢三位守关大师。这三位守关大师都是菩提寺中的高手,精通数门绝技,各有所长。
王永龙已经打听过了,守三关的是三位圆字辈的高手。圆纯擅长菩提铁袖功,可以用空袖伤人,运柔成刚。圆植擅长菩提明王拳,可以说把拳法练到了极致。圆慧则擅长定珠降魔无上神功,是三关高手中最强的。
如果不能打赢三关的高手,下山之后就不能以菩提寺的弟子自居,也得不到金刚不坏神功的秘笈。只有打赢三关高手的俗家弟子,才有机会研习金刚不坏神功。王永龙自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练成金刚不坏神功,可当真是无坚不摧。
王永龙作为俗家弟子,选了如意盘龙棒来学。自从练了这套棒法,他武艺大进,变化也越来越多了,很快在俗家弟子里出类拔萃。方丈见生大师听说俗家弟子中出了一个好苗子,还亲自指点过王永龙的禅功,并有意传他衣钵。
无奈王永龙实在不愿出家,虽然做掌门弟子可以研习菩提寺所有功法,但是他最渴望的东西还是自由。传授王永龙基本功的武僧教头圆瑁,指着三道关口的大门,面带微笑。
十几年了,还没有俗家弟子能打赢镇守三关的高手,能打赢一个大师已是万难了,想赢三个大师,没有惊人的本领是绝无可能的。王永龙一连吃了三个白馒头,喝了三碗青菜豆腐汤,还是觉得浑身难受。
王永龙暗想:“不吃肉还是不行啊!一会打架肯定没有力气!”
圆瑁还在念着达摩祖师的故事:
初祖菩提达摩大师,南印度国香至王的第三个儿子。种姓刹帝利,本名菩提多罗,后来奉上西天第二十七祖师般若多罗到此国来,受到国王供养。般若多罗知道菩提多罗前世因缘,便叫他同两个哥哥辨析其父亲施舍的宝珠,以试探他,让他阐发心性的精髓。
然后对他说:“你对于各种法道,已经博通。达摩就是博通的意思,你应该叫达摩。”于是他改号叫菩提达摩。他问师父:“我得了佛法以后,该往哪一国去作佛事呢?听您的指示。”
师父说:“你虽然得了佛法,但是不可以远游,暂时住在印度。等我寂灭六十七年以后,你就到震旦去。广传佛教妙法,接上这里的根。切莫急着去,那会让教派在震旦衰微的。”
达摩又问:“东方有能够承接佛法的大器吗?千年以后,教派会有什么灾难吗?”师父说:“你所要推行教化的地方,获得佛法智慧的人不计其数。我寂灭六十多年以后,那个国家会发生一场灾难。水中的花布,自己好好铺降。你去了那里,不要在南方居住。
那里只崇尚功业作为,看不见佛家道理。你就是到了南方,也不要久留。听我的偈语:跋山涉水又逢羊,独自急急暗渡江。可爱东土双象马,二珠嫩桂久昌昌。”达摩又问:“这以后,又有什么事?”
师父说:“此后一百五十年,会发生一场小灾难。听我的谶语:心中虽吉外头凶,川下僧房名不中。为遇独龙生武子,忽逢小鼠寂无穷。”达摩又问:“这以后又怎么样?”师父说:“二百二十年以后,会见到林子里有一个人证得了道果。听我的谶语:震旦虽广别无路,要借儿孙脚下行。金鸡解御一粒粟,供养十方罗汉僧。”
般若多罗又把各段偈颂演说了一遍,内容都是预言佛教的发展,教派的兴衰。达摩恭承教义,在师父身边服役将近四十年,从来没有懈怠。
当时有两位佛教大师,一位叫佛大先、一位叫佛大胜多。二人本同达摩一块儿学习佛陀跋陀小乘禅观。佛大先遇上般若多罗尊者后,舍小乘而修大乘,和尊者共同化导人民,当时号称“二甘露门”。
而佛大胜多却把他的徒众又分为六宗:第一有相宗,第二无相宗,第三定慧宗,第四戒行宗,第五无得宗,第六寂静宗。各宗囿于己见,自图发展,支系茂密,弟子众多。达摩叹道:“一位老师已经陷入不同的佛教支派了,何况还要枝叶茂盛地分为六宗?我要是不除掉这多余的派系,他们就会永远被邪见所纠缠。”
说罢,小施法力,来到有相宗的寺庙,问:“一切法为什么都叫做实相?”僧众中有一位叫萨婆罗的尊长回答:“各种相互不交错,就叫实相。”达摩说:“如果各种相互不交错就叫实相,该怎么定呢?”对方说:“各种相其实没有定。如果有定,怎么叫做实呢?”
达摩说:“各种相不定,便叫实相。你今天说不定,是怎么得来的呢?”对方说:“我说不定,不是说各种相;如果说各种相,意思也是这样。”达摩说:“你说不定应该是实相,定其实就是不定,也就不是实相了。”
对方说:“定既然是不定,就不是实相。如同知道我不是我,不定也就是不变。”达摩说:“你说不变,怎么叫实相?已经变了迁流了,意义也还是这样。”
对方说:“不变就应当在,在就是不在。所以变了实相,以定它的意义。”达摩说:“实相是不变的,变了就不是实相。就有无来看,什么叫实相?”
萨婆罗心里明白圣师理解深远,便用手指着虚空说:“这是世间的有相,也能看作虚空。就我这身体看,能像这样吗?”达摩说:“若是理解实相,就会看见无相。若是理解无相,也就理解万物都是假有。而对万物的认识,又不失其假有的形体,对无相的认识,不妨碍有相的感受。如果能这样理解就叫做实相。”
僧众们所了,豁然开朗,钦佩地向他行礼,十分信服他。达摩一下子从这里消失了,又来到无相宗的寺庙,问:“你们说无相,怎么证明它?”僧众中有一个叫波罗提的回答:“我辨明无相,就是心里不显现对象的形象。”
达摩说:“你心里不显现,如何知道它?”对方说:“我辨明无相,就是心里对对象不加取舍。如对着阳光,也就当没有对着。”
达摩说:“对于各种有无现象,心里不加取舍。又,对着光明当没有对着,光明也就没有。”对方说:“在禅定状态中,尚且没有什么感悟,何况还想知道无相呢!”
达摩说:“相是什么都不知道,还说什么有无?感悟都没有,怎么能叫禅定?”对方说:“我说不证,是证无所证。不是禅定,我就说是禅定。”达摩说:“不是禅定,怎么又叫禅定?你说不证,这不是证什么是证?”
波罗提听了达摩祖师的辨析,悟到了本心,拜谢达摩祖师,忏悔以前的错误。达摩预言道:“你不久将证得道果。这个国家有魔鬼,不久就会被你降服的。”说完,忽然就不见了,又来到定慧宗的寺庙,问:“你们所学的定慧,是一还是二?”僧众中有个叫婆兰陀的人回答:“我们这个定慧,不是一也不是二。”达摩说:“既然不是一也不是二,为什么叫定慧?”
对方说:“既在定中又是非定。既在慧中,又是非慧。一就是非一,二也是不二。”达摩说:“当一不一,当二不二。这不是定慧,怎么说是定慧?”对方说:“不一不二,定慧知道。非定非慧,定慧也知道。”达摩说:“慧不是定,怎么知道呢?不一不二,谁是定,谁是慧?”婆兰提听了,疑心涣然冰释。达摩又来到第四处戒行宗的寺庙,问:“什么叫戒?什么叫行?这戒行是一还是二?”
僧众中有一个贤人回答:“一二二一,都是那因缘所生,依法教行事,内心不染,就叫戒行。”达摩说:“你说依法教行事,就是有染。一二都破了,还说什么依法教。你这两种说法矛盾,不能诉诸行动。内外都不明确,如何叫做戒?”对方说:“我有内我外我,完全知彼知己。得到了通达,就是戒行。如果说矛盾,就是全是全非。说到清净,就是戒,就是行。”
达摩说:“空空已经是空,诸法也是空。寂静无相,哪有什么静,哪有什么寂?”那位高僧听了达摩祖师教诲,一下子开悟了。接着六派徒众都发誓归依达摩祖师。这样,达摩的佛化遍及南印度,声驰全印度,在六十年的时间里,说服了无数的人出家。
达摩一行远涉重洋,在海上颠簸了三年之后,终于到达了中国的南海。这时是梁武帝普通七年——丙午年九月二十一日。广州刺吏萧昂备设东道主的礼仪,欢迎他们,并且上表奏禀梁武帝。
武帝看了奏章,派遣使臣奉诏到广州迎请,这时是大通元年——丁未年。十月一日达摩等到达金陵。武帝接见了达摩,问他:“朕继位以来,营造佛寺,译写经书,度人出家不知多少,有什么功德?”
达摩说:“并没有功德。”武帝问:“为什么没有功德?”达摩说:“这些只是人天小果,有漏之因,如影随形,虽然有,却不是实有。”武帝说:“怎样才是真功德呢?”达摩说:“清净、睿智、圆妙,体自空寂。这样的功德,不是在尘世上追求的。”
武帝又问:“什么是圣谛第一义?”达摩说:“空寂无圣。”武帝又问:“回答朕的问话的人是谁?”达摩说:“不知道。”武帝没有领悟。达摩知道二人的心思没有契合,于是在十月十九日,悄悄回到长江北岸。
十一月二十三日,达摩到达洛阳。这时是魏孝明帝孝昌三年。达摩下榻在嵩山少林寺,面壁而坐,整天默默不语。人们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管他叫“壁观婆罗门”。
当时有个叫神光的僧人,是个旷达之士。他长期居住在洛阳附近,博览群书,善于谈论玄妙的道理。他叹道:“孔子、老子的教,不过是礼术规矩,《庄子》、《易经》这些书,也未尽妙理。
近日听说达摩大士住在少林寺,最圣达的人就离自己不远,该占探访他那玄妙的境界。”于是来到少林寺,早晚参见大士,恭候在旁。达摩却每每对着墙壁端坐,神光听不到他的教诲和鼓励。
神光心想:“过去的人求学访道,饿了,把光骨头敲开吸取里面的骨髓,从身上扎出血来暂时充饥,割下珍贵的头发掩埋在泥里,或者舍身跳崖去喂老虎。古人尚且如此,我又是什么人呢?”
这年十二月九日晚上,漫天大雪,神光站在殿外,一动不动。到天亮时,积雪都没过他的膝盖了。达摩怜悯地问道:“你久久地站在雪地里,要求什么事?”神光悲苦地流下泪来说:“只希望和尚慈悲为怀,打开甘露门,普度众生。”
达摩说:“诸佛有无上妙道,是天长地久勤奋精进,行难行之事,忍难忍之情而修得的。哪能凭小德小智,轻慢之心,就想得到真乘,白费辛苦。”神光听了达摩祖师的教诲激励,悄悄拿了一把快刀,砍断了自己的左臂,将残臂放在达摩面前。
达摩知道他是堪承大业的法器,就说:“诸佛最初求道的时候,为了证法而忘掉了形骸.你今天在我面前砍断手臂,你所追求的也可以得到。”达摩于是给他改名叫慧可。
慧可问:“诸佛的法印,可以说给我听吗?”达摩说:“诸佛的法印,不是从人那里得到的。”慧可说:“我的心还没有安宁,求大师帮助我安宁下来。”达摩说:“把你的心交给我,我帮助你安宁。”
过了一会儿,慧可说:“找我的心,找不到了。”达摩说:“我帮你安心,完成了。”过了九年,达摩要返回印度了。他召集门人说:“回国的时间到了,你们何不说说自己有什么心得?”
一个叫道副的说:“在我看来,不拘于文字,不离开文字,这就是道用。”达摩说:“你学到了我的皮毛。”
尼姑总持说:“据我理解,就像庆喜见到如来的佛国,见了一次就见不到第二次。”达摩说:“你学到了我的肉。”
道育说:“地、水、火、风四大皆空,色、受、想、行、识五阴并非真有。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法可以学得。”达摩说:“你学到了我的骨头。”最后,慧可礼拜了大师,依次序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开口。
达摩说:“你学到了我的精髓。”他又看看慧可,告诉他:“过去如来把他的清净法眼传给迦叶大士,然后又展转嘱托,传到我手里。你要护持。我把袈裟也传给你,作为传法的信物。它们各有自己的含义,应该知道。”
慧可说:“请大师指示。”达摩说:“内传法印,以便正智与真理相契合。外传袈裟,以便教派承传旨意明确。若是后代轻薄,群起怀疑,说我是西天人氏,你是东方学子,凭什么得真法,你拿什么证明?你如今接受这袈裟和佛法,以后遇上灾难,只消拿出这衣裳和我的法偈,就可以表明化导无碍。我寂灭两百年后,衣裳就不再往下传了,佛法已经遍布天下。但那时候,懂佛道的人多,行佛道的人少;说佛理的人多,通佛理的人少。私下的文字,秘密的证说成千上万。你应当宣传阐发正道,不要轻视了没有真悟佛理的人。他们一旦回复正道,就跟没走弯路的人一样了。听我的偈言:我来到这里,本是为传妙法、救迷情。结果自然成。”
达摩又说:“我有《楞伽经》共四卷,也传给你。这是如来心地要法,开示众生悟法入道的。我来到这里,已经中毒五次。我曾经把毒物吐出来试过,放在石头上,石头都裂开了。我离开南印度来到东土的原因,是看到神州大地有大乘气象。所以才跨过大海越过荒漠,为大法寻找法器。机遇未合,便像愚人一般少言寡语,我的目的已经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