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便连滚带爬的出得门去。刚走到门口,独孤玥道:“回来”。四人便一阵风似的连忙回来。
独孤玥狠狠的道:“黑鹰,从此刻起,你便是他们三人的大哥,你们最好赶快想办法把我想要的东西拿来,否则你们的脑袋难保,你们家人的脑袋也得搬家。秦蕊那小妮子若是带不回来,便宰了她,绝不能让她把东西交给李家王朝”。
黑鹰躬身道:“属下一定肝脑涂地,明日我四人便设法潜入太原府去”。
独孤玥挥挥手,四人便退了下去。
此时有人飞跑来报,在独孤玥耳畔低估了一通,独孤玥哦了一声,便大笑起来。
独孤玥一转身,只见独狼闪了进来。
独孤玥冷笑道:“你还活着,倒是令人惊喜得很”。
独狼拱手道:“属下知罪,没能完成公子交给的任务,请公子责罚”。
独孤玥道:“活着就好,责罚也免了。我这群人里面就数你还算个人才,现在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独孤玥从怀里拿出一面令牌道:“这是我独孤家的令牌,见牌如见主人,你拿着”。
独狼一脸狐疑。独孤玥冷笑道:“我现在要你秘密跟踪黑鹰他们,若发现他们有什么二心,你可见机行事”。
独狼道了声“是”。独孤玥挥挥手,独狼便退了出去。
却说这一日,天色微明,鸣鹿塬晨霜如银,那些凹陷的沟壑如同黄土高原上的皱纹一般。
此时草木凋零,四野无声。一条黄泥沟里,数位美人手拿长剑,骑着马慢慢行进着,身上覆满了风尘;后面跟着一辆马车,驾车的美人已经疲惫不堪。
那领头的黑衣美人突然勒住马道:“公主,你看,前面有一村庄,咱们到那里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公主点点头,在马上转身道:“大家打起精神,到前面的村庄休整”。
一行人便一抖缰绳,跃马飞驰而去。
此一行人马,便是刚从泗水桥而来的贞玉公主和追风,飞雪残月,俏梅秦蕊等人。
那赶车的便是俏梅,听得公主此言,便一扬马鞭,缰绳一抖,马车便飞奔起来。
一行人来到小村庄前,只见三两棵大树枝叶落尽,半歪着横在村口,有一座石拱桥通向村里。
追风走在前面,一行人紧跟其后,进得村里。此时红日初升,只见大约数十户人家的村庄,家家户户的门头都挂着一盏红灯笼,像是过年一般,而村庄里死一般的寂静,并不见一个人影。
贞玉公主道:“追风,你到前面探查一下,看看这村里到底有什么古怪”。
追风道了声“是”,便策马向村庄里面而去。
追风沿着村里巷道前行,一路有酒铺,有打铁铺,四周宅院错落,虽不像都市一般繁华,但也算齐整,想必是处男耕女织的世外桃源,却走了许久,并不见一个行人。追风便把腰间的长剑拿在手里,警觉起来。
转过一处巷道,见前面一座宽敞的庄院,草敞的院门上头一块匾额写着“张太公院”四字。
追风勒马近前,侧耳细听,只听得里面似有很多人在窃窃私语,似乎在密谋商量着什么。
追风把马藏在一处巷道的拐角处,便转到庄院的后墙,一纵身便跳了进去。
只见里面数处茅草房舍,三两处仓廪,正中却是一处宽敞的议事大厅。
追风一闪身影,便飞身跃上厅外的房梁上,手指轻轻捅破窗户纸,定眼往里一看,只见里面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大堆人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须叟,一位老太公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杵着拐从厅后踱进来,咳嗽了几声,便坐到敞厅中央的交椅上。
厅下的人们便立马安静下来。
老太公捋捋花白的胡须,叹了口气道:“‘红灯一照,娇娃必到’,今日恰好八月十六,俗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每年的今日她们必来‘随喜’,我鸣鹿塬的精壮后生已经所剩无几了,不知今年她们又看上了那家的后生”。
追风在房梁上听得一阵莫名其妙,正自狐疑。
厅下一位妇人道:“她们今年恐怕连已经结了婚的男人也不肯放过,昨年胖嫂家的男人就是因为长得壮,结果就被‘随喜’,之后便上了山,从此无踪无影,剩下她们孤儿寡母。今年我家的男人也不敢出去躲,怕是难逃此劫”。妇人说着便掉下泪来。
一位胖女人站出来道:“谁家男人敢躲!若被她们发现,屋里的男人不在家,便要烧房子杀婆娘”。
只听得另一位瘦小的妇人道:“我们干脆跟她们拼了,我们的男人凭什么让她们糟蹋。我们要保护我们的根”。
一位老者笑着站起道:“是保护你们的命根子。可惜我老喽,要不然,我倒是愿意替你们家大壮接受她们的‘随喜’”。
突然,只见一只鞋子朝老者飞过来,却打在他前面的胖女人身上。
那胖女人正待发火,只见一位老妇人气得发抖的过来,指着那老者骂道:“你个老不羞,没骟干净的老叫驴,你狂个球”。
厅下便嬉笑起来。那老者便畏缩着坐了下来。
交椅上坐着的老太公便呵道:“大家安静,安静。值此生死攸关的时刻,大家都要冷静。那红灯娇娃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否则,老朽也愿意被她们‘随喜’呢,只是早已经力不从心”。
厅下有人便笑起来,一后生道“太公,你不是有十全大补丸吗!一粒不行吃两粒嘛”。
一老妇人劈头盖脸就给了这后生一顿暴栗子,怒道:“你这不知死活的蠢驴,你以为逛窑子呢,那红灯娇娃都是千年的狐狸精变的,专吸男人精元,吸干了,只剩一把皮包骨头,便抛弃在山谷里自生自灭,叫你叫天天不应,叫地不灵呢!”
另一干瘦的后生便笑道:“钱大娘,真的假的,说得好像你就是那千年的狐狸精一样,要不然,李大伯如何死得这般早,且蹊跷”
厅下一阵哄笑。李大娘怒嗔道:“放你娘的屁,你个小杂毛,我还吸你爹的骨髓嘞!”。
张老太公跺跺拐道“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乱,只要她们不杀人,庄里不死人,什么都好说!你们那小媳子们,就回去把自己的男人扮得漂漂亮亮的,在屋里等着,红灯娇娃一到,人家十八般武艺爱咋弄咋弄,你等就当开开眼!也给自己一个另结新欢的机会,反正我们鸣鹿塬的斯文,早就扫地喽”。
钱大娘怒道:“放屁,你们以为便谊了你们男人,可苦了我们女人。这几年被红灯娇娃随喜了的男人,一个也没活着回来”
张老太公道:“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我们打又打不过,逃却没逃处!可我们又不能看着我们的后生精壮男人一年年被掳走,让我们鸣鹿塬绝后,成为寡妇岭吧,大家还是回去准备准备,迎接晚上红灯娇娃的‘随喜’吧,幸好她们每年只要六人,不论‘随喜’到谁家,都不要反抗,把男人献出来,总比让她们把全家妇孺杀了的强。”。
追风在房梁上听得又好气又好笑,便纵身跃下来,俏俏走到刚才的后墙,一跳便翻出墙外,来到那小巷子藏马的拐角,解下马匹,纵身上马,一抖缰绳,胯下的马便得得向村口而来。
走不多远,只见残月打马而来,两人正撞着。
残月道:“公主见你久不回来,放心不下,便叫我来看看。你却如何这久才回来?”
追风便把刚才在张太公庄院听到的讲了一遍,残月差点没笑死。
二人便打马向村口处奔来,到得贞玉公主前,没等大伙开口,残月便把从追风处听到的故事添油加醋的笑着讲了一遍,一行人便笑得前仰后合,几次捂着肚子,连秦蕊也出马车来,笑嗔道:“天下间竞有这样不论不类的奇事!那什么红灯娇娃,强行拆散人家夫妻,干出那等霸女欺男的勾当来,想必不是什么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