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千娇百媚

杏花和翠云见状,连忙上来轻轻捶腿捶背,小心伺候着。

良久,七儿半眯着眼道:“杏花,你去内务处告知李管家,叫厨房赶快准备几样王爷爱吃的酒菜备着,一个时辰后我亲自去取”。

杏花躬身行礼,道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七儿歪在躺椅上,问翠云道:“你来这晋王府几年了?”。

翠云道:“三年了”。

七儿冷笑道:“三年,你三年便有机会升迁到这揽月楼来当差,真是本事啊!”。

翠云听七儿的话头不对,面连忙跪下央求道:“姐姐明鉴,奴婢并无相争之意,今后一切都听姐姐的”。

七儿道:“起来,你不必害怕,咱们只是随便聊聊”。

翠云颤抖着起来,更加小心谨慎的伺候着。

七儿道:“你可知道,我十二岁被买进这王府,从扫厕洗衣的三等奴仆做起,做到现如今的一等侍女,我整整花了十二年时间,再有一年,便是我们做侍女的大限,二十五岁的侍女,不是被胡乱配人,便是孤老府中等死”。

翠云道:“姐姐一定会有出头之日的”。

七儿只是冷冷的笑笑,长叹了一口气,便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古人云,‘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驰’。况且我们都是出身卑贱的人,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命,只盼着能有个好的归宿,便谢天谢地了”。

翠云道:“姐姐可有何打算”。

七儿道:“前年像我们这样的一等侍女,有两三个倒是配给了边关的战将,但那都是出身好的小官小宦人家的女儿,几个出身不好的,要么没人要,要么出了府,受不了外面的凄风苦雨,多半是死了吧”。

翠云道:“这王府里的侍女,每年都有进出的,前两年是萧王妃说了算,不知今年是何模样”。

七儿冷笑道:“她就是看准了这个巧宗儿,才想尽法子攀高枝,却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出身,什么身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是该自己命里有的,勉强得来,那便是祸害”。

翠云道:“桐雨惯会取巧钻营,却那有姐姐这般智慧,必定是赔了身子,又落得一场空欢喜”。

七儿大笑道:“妹妹说得好,俗话说‘竹篮打水一场空’,咱们且让她嘚瑟些日子,她马上便有新对头了,而且,还是个要命的狠角色,咱们且坐山观虎斗,等着好戏看吧”。

翠云道:“姐姐说的可是那新来今天早上闹出大乱子差点被牵去乱棍打死的那位”。

七儿道:“除了那小骚狐狸,还能有谁,咱们就等着吧。她惹怒了萧王妃,竟然得脱,若没有他的允诺,谁人有这般本事和胆量”。

翠云道:“如果真是她,那桐雨必然不是对手。咱们不防用那借剑杀人之计”。

七儿突然眼睛一亮,便笑道:“你倒是说来我听听,如何借剑杀人?若除了那死不要脸的,她的位置便是你的”。

翠云便附在七儿的耳畔一阵私语,说出一番巧计来。

七儿听得连番点头,两人一阵窃笑起来。

话说那桐雨和晋王来到春娇院后面的听雨轩,早有四五名使唤的丫鬟前来把院内的一处亭子打扫干净布置好。

晋王看着这满院花团锦簇的春蕊娇花,把那中央的一处小小亭台紧紧围绕着,一条石子甬路幽幽通向亭台的中央,晋王不禁信步向那亭台走去。

来到亭台,只见亭子八角飞檐,对着甬路的飞檐下挂着一块晋王亲笔题写的匾额,上书“千娇百媚”四个草书大字。

亭台的西面却是一座雅致的小巧屋子,屋子上方挂着‘听雨轩’三个楷书金字的匾。

晋王进得亭子来,转身对院内跟来的丫鬟道:“你们都去吧,不叫你们,便不要进来,本王难得清静”。

众丫鬟便退了出去,这诺大的院子里便只有晋王和桐雨两人。

此时夕阳将落,日暮的风吹来,带着春天的气息,竟有丝丝凉意。

桐雨便娇笑着上来把披风给晋王披上,又在晋王的胸前结上蝴蝶结。

桐雨的手指纤长如葱管,眉目含春,肌肤如凝脂,那碧绿的罗纱裙在晚风中飘扬,一抹大红的抹胸透过绿罗纱若隐若现,胸脯子臌胀胀的在晋王眼前晃来晃去。

晋王看得有些出神,眼前的这对好物儿他早已经尝试过,今日看着却特别诱人。

桐雨见晋王此时的举动和颜色,便更加妩媚,骚姿弄首起来。

桐雨拖着晋王的下巴巧笑道:“王爷,你看得人家好不害臊”。

晋王大笑道:“你还会害臊!”。

晋王一把搂住桐雨的腰,那手便在桐雨身上肆无忌惮起来。

桐雨笑道:“瞧你说的,好像人家是丽春院里的似的”。

晋王笑道:“你若是那里的,本王更是欢喜,也不必有这许多顾虑和麻烦”。

桐雨笑着,一把搂着晋王的脖子,两条大腿便如藤缠树一般紧紧缠在晋王的腰间。

晋王大笑,顿时血脉膨胀,抱起桐雨便把她轻轻放在亭内的台子上。

桐雨一阵呻吟,却又娇笑着道:“你就把我当作那里的便罢”。

晋王掀起桐雨的裙子,把她的两条白花花的腿扛住,三两下扯下裤子,便大动起来。

夕阳渐渐落下,却有余光未尽,把亭子和亭内的两人镀上一层金粉似的,亭内传出的呻吟声在这寂静的黄昏显得异常激烈。

一只蝴蝶在亭外层层的花海间飞舞,徘徊,恋完了这朵,又恋那枝,它把那长长的能伸缩的吸管贪婪的伸进花蕊间,拍打着翅膀,如同探寻得了花蕊最深处的隐秘而欢喜。

亭子东面的一丛花后面,两位俏人儿凝神静气,在那里站了很久。一位提着食盒,面红耳赤,低头不语,恐惊纤尘;一位咬牙切齿,一脸鄙夷。

良久,两人在花丛后面听得那边亭子里一阵巧笑,只听得桐雨娇嗔道:“王爷,你真坏,奴家都扛不住了”。

晋王笑道:“你又不用力,扛不住的是我才对”。

接着又是两人的笑声和桐雨撒娇呻吟的声音。

夕阳落尽,这听雨轩内暗淡下来,花丛后面的两人私语了一番。

一位道:“交给我,你回去吧,却把嘴闭紧,否则你小命难保,我也受牵连”。

另一位则把食盒递给说话的拿着,悄悄转身走了。

原来这两位躲在花丛后面的妙人儿却是七儿和翠云。

七儿从翠云手里接过食盒,估计着时候差不多了,那边也停息了动静,便把灯笼点燃,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食盒,款款向花丛中的“千娇百媚”亭走来。

转眼光阴易过,这一日,六月初八,恰是芒种,民间便有送花神的习俗。一大早,长安城内便到处花红柳绿,男男女女穿着新衣,打扮得鲜艳异常,头上戴着各色鲜花,都往那长安城外的西郊而来。

俏梅也起了个大早,打扮得花枝招展,头上戴着一朵宫制锦簇而成的大红荷花,穿一身碧绿萝衣裙,脸上贴着花黄,额头描一枚簇花蕊,腰间却仗着一柄宝剑,笑着便出屋子来。

俏梅见这摘星别院内冷冷清清,竟像是无人的样子,心里便想,莫不是自己竟起得晚了,残月那小丫头子独自早走了,却也不叫自己一声。

俏梅正自不乐,那残月却从白荷的屋子里出来,只见两人早打扮得花团锦簇,如同仙子下凡一般。

俏梅笑道:“你们两个小蹄子,原来躲在一处,却叫我好找,我还以为你们丢下我早走了呢”。

白荷道:“没有姐姐,咱们此行还有什么乐子”。

残月道:“我的大美人,别人舍得丢下你,我却怎么舍得,你一向是我的奶妈一般,从小把我奶大,没了你在,我口渴了却怎么办”。

白荷笑了个要不得,那俏梅便怒着上来拧残月的嘴。

三人正自笑着撕闹,那追风却出来,见三人这般,便道:“一大早这般叽叽喳喳,还让不让人睡觉,我还以为是丽春院的姑娘来了呢”。

俏梅呸了一声道:“早死三年何愁睡,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活该你是我们中间的男人婆”。

俏梅拉起白荷和残月,便笑着出摘星别院来。

残月道:“咱们也该叫上飞雪才是”。

俏梅道:“她今日当差,天不亮便和玉公主一起出去了”。

残月道:“公主莫不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却不叫上咱们,偏心眼”。

俏梅笑道:“你知足吧,人家特意放咱三人一天假。那飞雪和追风今日都有差事呢”。

三人出得晋王府来,一路向西,看着大街小巷红男绿女如织,那残月边走边买了许多小吃拿着,一路走一路吃。

俏梅和白荷两人却只是看着残月摇头。突然,一队人马从街道的那头便奔了过来,街上众人鸡飞狗跳般避让不迭。

俏梅等三人听到惊呼声,忙闪到一旁,转身看去,却是那独孤玥领着一干女子骑着马飞奔而来,须叟便从三人身旁飞过,奔着那长安城的西郊而去。